（十六）
你嫁給我……
我們結婚……
夢夢的腦子里一直重復著張易北的話和他當時的表情，客戶與張雨晨交談些什麼談到了哪里，她一概沒有听進去。直到那禿頭的四十歲男人起身與張雨晨握手，滿意地離開之後，夢夢才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錯，連忙道歉道︰「不好意思，總經理，我……」
「沒關系，這點小事我自己搞的定。」張雨晨斜過腦袋，「剛才你和張易北在公司門外的對話，我听到了，他在向你求婚對嗎？」
夢夢連忙擺擺手，說︰「還沒到那種地步，我跟他認識才不過一個多月而已……」
「所以咯……」張雨晨的臉瞬間變得冰涼，把一杯紅酒推給夢夢，「男人啊，都是這樣，結婚啊，娶啊，我愛你啊，說出口跟吃飯一樣簡單……我們女人，一定要看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好是壞，不然的話，可不僅僅是吃虧，傷心難過而已了，甚至會為此付出生命……」
張雨晨說這話的時候，眼里閃著寒光，仿佛她眼前就站著這樣的男人一般，可三秒鐘的時間，她又恢復了平靜，面色平和，端起酒杯與夢夢踫杯。
夢夢小抿一口酒，斜眼看到了玻璃窗外站著的男人留碩，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正望著謝夢夢，那眼神，不帶怒不帶笑，竟然有種難以名狀的悲傷。
夢夢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那就是他，張雨晨向他招著手，然後他便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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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來陪我們喝一杯吧，留先生。」張雨晨挪開身旁的位子讓留碩坐下來，話還沒說半句她接了個電話便提起包準備走了，離去之前拍了拍夢夢的肩膀說︰「既然你們的舊相識，那我就給你們機會敘敘舊吧。老朋友合作更愉快嘛！」
真不知道這張雨晨是不是故意的，是她喊人家進來的，自己又跑了，害得夢夢坐立難安。雖說在一起兩年光景，可分手見面總是倍感尷尬。
夢夢抬頭看到留碩的臉時，留碩的視線卻是直勾勾的。
「我有這麼可怕麼？」留碩皺著眉頭問。
夢夢拼命地搖搖頭，端著酒杯一個勁地喝，直到嗆出了聲音。她從沒在留碩面前這麼失態過，或許，或許她心存愧疚，可是不應該呀，明明是他背叛她在先的，她慌什麼怕什麼愧疚什麼呢。
還沒搞清楚呢，留碩又問了︰「是不是我的出現，妨礙到你什麼了？你不想見到我吧？」
「不是。」夢夢看著留碩愈漸消瘦的臉龐，「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忽然對這行感興趣，而且，這麼巧，選擇了‘張氏’……」
「的確挺巧的……不過呢，我這次來青城，不是為了你，你大可放心。」留碩用手指彈了彈酒杯，並沒有看夢夢，「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們已經結束了！
曾千萬次想眼前的男人先開口說出這句話，可當他真的說出口，用那麼不溫不火的語氣時，夢夢心里頭還是揪了一把。
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留碩繼續說道︰「不用著急還我錢，因為你根本不欠我什麼，對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也覺得挺值得的，至于梓婷，我一向把她當做親妹妹……兩年了，給我留下些回憶，也就夠了。我們已經互不相欠了。」
留碩平平靜靜地說完話時，門口進來一個高挑的女人，左顧右盼了一會兒，一見到留碩便抿著嘴微笑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