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廣本紀 第四百七十二章 彌賽亞之殤13

作者 ︰ 半了散人

第四百七十二章彌賽亞之殤13

可是,事情卻並不如猶大想象的那麼順利。

在這個神奇美妙的清晨,在這個充滿希望寓意的橄欖樹林,猶大進了他所有的努力去施展神跡,但卻絲毫沒有救治的效果,很多次,似乎是有那麼一些希望了,仿佛就要起作用了,可是……

猶大不會人工呼吸,可是他親吻了耶穌的嘴。

猶大不明白心髒按摩是什麼,但他敲擊過耶穌的心窩,他想要叩開通向上帝的心靈之窗。

猶大不清楚電擊療法,不過,他確實是非常雷人的。

正午,陽光明媚。

在這陽光明媚的春天里,他無力的坐倒在耶穌基督身邊。耶穌基督的身體依舊冰冷,猶大的心也哇涼哇涼的,他終于不得不承認他聞到了**的氣息了。尸臭味兒一直都是存在的,從開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不停的散發。算不上強勁濃郁,確是實實在在的。

基督耶穌本來是已經埋在春天里了的,可被猶大刨了出來,扛著晃晃悠悠走了這麼久,又被迫做了一上午運動,再讓陽光一曬,尸體就開始膨脹起來。

這不是尸變,慈悲大妖王可以保證這一點,有任何鬼氣都逃不過他的監控。

太古靈族能做旁證。

從科學角度講,眼前的變化是自然現象,只不過那個時候並沒有科學。

猶大驚訝的看著耶穌基督的變化,他看著耶穌基督的肚子鼓脹起來,他看著耶穌基督的皮膚變換了顏色,他看著眼前熟悉的導師變得猙獰,仿佛天堂陡然變成了地獄,仿佛光與暗翻轉了過來。

呂清廣饒有興致的看著猶大身上的信仰之力在改變,這樣的改變無疑是與發生的事件相吻合的,但在更高的維度就可以觀察到無數補丁在其中遮遮掩掩,每個閥值的突破、每個關鍵的轉折點都是被補丁遮蓋住,而補丁的操縱著們又已經遠去,並擦除了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跡,從看見到的結果並不能看出他們是誰,他們從何而來,他們做了些什麼?只見到頹敗的猶大再次振作起來,潰散的信仰之力重新凝聚,在突發的強大怨念驅動下凝結成更強有力信仰之力。

新生的信仰之力迅速吞咽掉原有的信仰之力,這力量很單薄,甚至沒有呼應,但卻頑強的燃燒起來,發出巨大的能量波動指引著猶大的行動。

猶大解開耶穌基督的裹尸布,將之放在樹後,月兌下自己的外衣,用自己帶的小刀將之裁成布條,搓成繩子,他要把耶穌吊起來,吊在橄欖樹上。

繩頭,先扔過一個粗大的樹枝,然後用一邊兒的繩子套住耶穌基督的脖頸,另一邊兒的繩子用力的拉緊。窸窸窣窣的摩擦聲中,繩子從粗樹枝與樹干相交的椏枝部摩擦著樹皮,向著猶大這邊運動。耶穌被吊了起來,腳部並沒有離開地面,還能起到支撐作用,只是身體傾斜的幅度被修正到一個可以忽略的範疇。

猶大講繩子捆在樹干上,死死的拴住。

耶穌的身體在風中轉了一圈兒,原先是後腦勺對著猶大的,當猶大低頭系緊了繩結,抬起頭來,正好看到耶穌回頭,眼楮緩緩的睜開,給了他一個白眼兒。

科學的解釋是眼珠子鼓了起來,眼裂中露出的卻只有眼白,這現象是正常的。

猶大並不懂得那麼多科學道理的,或者他正在覺醒于科學自覺,因為在重重修正下的猶大如偉岸的科學巨人,堅定的走向了吊起來的尸體。

耶穌的肚子更鼓了,向前、向下凸起,肚皮已經不堪重負。

猶大首先研究的並不是肚子,而是被釘子釘過的地方,將這些全部破開,細細的展示開,認認真真的尋找與眾不同的地方,可是他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現。然後是肚子。肚子里充滿惡臭,讓猶大的信仰之力極度的搖擺震蕩。他的眼楮血紅,卻干澀得沒有一滴淚水,眼淚怕是已經流淌干淨了。他有些暈眩,他退後兩步,等自己的呼吸恢復,讓肺里的尸臭味道盡可能的吐出去。他要堅持不下去了,但他握著刀的手青筋暴起,他可以放棄的,他要放棄就放棄了。但是猶大沒有那樣做,他堅持了下來,完成他應當完成的使命。最後是是頭腦。切開露骨,他的力氣真是大的驚人,毅力更是堅韌得不似人類,用一把刀居然頂著尸臭將頭蓋骨削去,露出大腦來。

他覺得腦漿也是臭的,甚至比肚子還臭。

他愣愣的看著和他視線等平的腦花,呆呆出神。

耶穌的身體流淌著血液與**還有不知是什麼的腥臭液體,有的順著手指滑落,有的從下顎滴下,有的直接流淌下去,不管是怎樣的路徑最後都融進腳下的這方土地,將之染紅。

耶穌的身體在春風中輕輕飄蕩,慢慢的旋轉著,速度並不均勻,卻始終是徐緩的、輕柔的。

突然,轟的一聲,耶穌猛的斜著倒了下去,落在地上,摔得汁液四散。

出神中的猶大被嚇了一跳,也被濺了一身,不過他無所謂,他身上已經夠多的了,再多一點兒又有什麼關系呢,他的鼻子和氣管兒都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個味道。

猶大也沒有再次將耶穌吊起來,他沒有那樣做,他退到一顆油橄欖樹前,靠著樹干坐下去,倚著大樹,靜靜的看著耶穌基督的身體,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就在這個時候,在約瑟家的墓地,在被猶大刨開的,原來埋葬耶穌基督的墓穴,在這周圍,一股本來彷徨消散中的信仰之力忽的爆發出無比強大的內聚力,並以奔跑的速度擴散向耶路撒冷的各個角落,一個傳給幾個十幾個,然後再傳播開去,不少人朝墓穴奔跑而來,在看不到耶穌基督的情況下,對耶穌基督的信仰卻蓬勃的爆發起來。

呂清廣不知道是應當哭好還是應當笑才對,這樣精彩的演出卻極少觀眾,演出方的領掌領笑又缺位了,他們原本應當是在這段歷史中的,但位面剝離讓他們都撤出了歷史舞台,觀眾席上都沒有留下一位看客。或許除了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就沒有看客的,從來都沒有的,那些領掌領笑的其實也是演員,特殊的演員。

他們並不是看客只是扮演看客。

在這里沒有圍觀者,這里已經是被剝離的被遺棄的被過去的歷史,這里已經不值得圍觀了。

尋找耶穌尸體的運動如火如荼的開展起來,如果找不到他的尸體的話,復活的傳說就會滋生,在見到耶穌本人之前這個傳說不會停止。

當人們找到油橄欖林來的時候猶大已經離開了,他並沒有帶走耶穌基督,他將他留下了。他留下了已經裁成布條的外衣,將血污的小刀扔進血污中,月兌下內衣擦去身上的污跡,披上了耶穌基督的裹尸布,腳步堅定的走向遠方,走向通往抹大拿的崎嶇道路。

時間已經又過去兩天了,耶穌身上已經爬滿了蛆蟲,而找尋耶穌的人在這里遇上了找尋猶大的人。

可以說兩撥人在歷史的巧合中不期而遇,也可以說是他們在命運中不可避免的交匯了,同樣的,也必須要看到,有的人同時具有雙重的身份,既是尋找耶穌基督的也是尋找猶大的。而尋找猶大的理由也同樣是多重性的,有這樣或者那樣的說辭,有明面兒的和陰暗的不同解釋。

然而,這並不重要。

耶穌在這一天成為了基督,這也許同樣並不是那麼重要。

耶穌的尸體成了猶大的尸體,因為有猶大的衣服和小刀,這都分別被認了出來並被再三的證實。因為惡臭並沒有誰靠前去,也沒有認真的去檢查,不過刀削的痕跡是明顯的,這不用靠攏就能看得清楚。但是沒有誰那這個說事兒,長老派來的和羅馬士兵同樣不在意這個。

證據已經足夠了,已經一目了然,清晰的如二加二等于四昭然若揭。

猶大要麼是自己吊死然後被懷恨著以戳尸泄憤,要不就干脆是被綁架到這里殺死的,不管是哪一種其實都沒有關系,猶大已經死了,沒有誰願意為了他多生事端。

也許有出頭者,卻早已被補丁抹殺在歷史縫隙之中了,沒留下絲毫的痕跡。

在耶路撒冷,基督復活的故事迅速傳播開來,不知道耶穌的人也開始接觸到這個神妙的故事,他們開始相信這是一次神跡一次發生在聖地的神奇的神跡,就發生在這個春天的禮拜日,多麼神奇啊

朝聖者和門徒們爭相把故事傳播到遠方。

呂清廣在流淌的歷史長河中看著對耶穌基督的信仰之力越來越強盛,但這信仰之力也越來越遠離耶穌。他的尸骨在跌落之地被草草掩埋,他在浮土下被蛆蟲分解,在信仰之力傳播開去的同時降解還原成自然的一部分,成為野草滋生的養分。他的骨頭分化了,部分被野狗餃了去。

為了安慰他的孤寂,在他身邊陸陸續續埋葬了不少無名無姓的流民。

被浮土掩埋的尸體在分解後再次成為浮土去掩埋新來的尸體,這些尸體混在一起,和這方土地一起成為一個特殊的存在,成為與別的土地不同的存在,這里被稱作‘血田’。

在‘血田’里已經不可能分辨誰的骨頭是誰的了,那些骨頭也越來越不像骨頭,新的來了,被同化,然後同化更新的。

呂清廣看著猶大離去,看著他披上耶穌的裹尸布。

呂清廣的靈識一直跟著猶大遠去,跟著他回到施洗者約翰身邊,猶大問蒼老的施洗者約翰︰「彌賽亞是人嗎?彌賽亞的身體和我的會是一樣的嗎?」。

蒼老的施洗者約翰用依然有力的大手一把就按住猶大的頭,將他拉到河中,按在水里。

猶大掙扎起來,他抓住施洗者約翰的胳膊繼續追問︰「彌賽亞和我們一樣嗎?彌賽亞也會死,尸體也會腐朽也會發出可怕的尸臭麼?」

施洗者約翰根本不理會他的問話,他蒼老的聲音高聲贊美著上帝,就如同他每日做的那樣,一邊聲嘶力竭的頌揚一邊猛的按住能抓到的任何一個頭顱,將之按進水里。

猶大的頭再次露出水面來,他劇烈的咳嗽,咳出了眼淚來。他坐在水里放聲大哭,已經失去的淚水突然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混合著神聖的河水一起流淌。

施洗者約翰不在理會猶大,他走向岸邊,將一個尚在猶豫中的朝聖者揪住,拖到河里,按住頭,沁在水里。他嘶啞的嗓子高聲贊頌著上帝,宣告著上帝的權柄,宣稱自己依照上帝的囑托,憑借著上帝的權柄,洗滌干淨了此人的一身罪孽,他所有的罪都被上帝寬恕了。

施洗者約翰的頌揚聲和水聲一起壓倒了猶大的哭聲。

猶大擦干眼淚,從河中站起來,用濕漉漉的裹尸布遮住自己的臉,低下頭,佝僂著背,悄悄的離開了。

呂清廣的靈識遙望著他回到了抹大拿,看到他召集起自己最親密的伙伴,帶著耶穌的女人離開了故鄉,他們一直向北,北上,北上

他們在北方漂泊,他們是公元初的北漂。

古老的北漂

為了最純淨的理想,他們在夜色最深重的黎明前去墓地盜取新鮮的尸體。在地下室中點起蠟燭,小心翼翼的解剖尸體,記錄下所有的發現,他們在尋找,尋找證據,尋找猶大在血田中未獲得的另一部分,關于人的部分。

他們並不管自己叫做北漂,他們堅信自己才是聖徒,他們有基督傳承下來的聖殿,一個真正的聖殿——耶穌的老婆,抹大拿的瑪利亞。當瑪利亞老去,耶穌與瑪利亞的女兒已經可以接替聖殿的職責。然後是她的女兒,然後繼續。

在羅馬教廷之前,這個聖殿就已經存在了。

但是這個聖殿中傳遞的已經不是基督的信仰,或者說就從來沒有傳遞過基督的信仰,耶穌的信仰已經遠離,猶大的信念也越來越淡漠,在聖殿中傳播的是一次有一次的補丁修正的信仰,唯有這樣的信仰才能長存。

在羅馬,同樣的修正被不同的補丁進行著。

這里傳播者傳播著福音,福音的信仰也與耶穌沒有關系了,耶穌說的話從福音中被重復出來的時候變了腔調,那與耶穌說的已經完全不同了,那是兩種不同的聲音。不,不是兩種,而是兩類,完全不同的兩類,可這兩類沒有一點兒接近上帝的,他們說的都與上帝無關。

當呂清廣用求證的目光看向慈悲大妖王時,蟲子臉擠眉弄眼道︰「這個,那個啥,我不是說了麼,他們說的這個上帝我沒見過。我真沒見過」

呂清廣也不好說什麼,而在這個已經人去樓空的歷史里,舉目四望,如同在沒有釘子戶的拆遷現場,有的只是殘垣斷壁和存在過的遺跡,卻沒有生的訊息。在這樣的歷史里看到的都只是片面,被補丁一次又一次修正過的殘缺的片面,沒有真相,更沒有主使者,可是信仰之力卻依然存在,比靈氣都還旺盛,都還無所不在。這讓呂清廣感到莫名的恐懼,雖然這里的信仰之力並沒有束縛他,也沒有攻擊他,卻讓呂清廣覺得不自在。仿佛就在下一刻,束縛就會纏繞住他,攻擊就會傷害他,就會將他置于死地。

這是沒有任何依據的臆測,完全沒有事實根據也沒有理論和數據支持,唯一有的只是上一次被傷害的記憶,這記憶是畏懼的源泉。

慈悲大妖王感覺到呂清廣的不對勁兒,難得的主動說︰「這里要是感受得差不多了,咱就回。」

「回。」呂清廣干淨利索的回答,在同時取出血液來凝結出血色門戶,也同步開放了待客空間,讓慈悲大妖王進入。

慈悲大妖王一進入待客空間呂清廣就往血色門戶邁去,在邁出這一步的同時,呂清廣例外的分出一股靈識束監視著自己腳下。

這一次的這個變動不是無緣無故的,這可以說是必然,不這樣無法確知是不是自己的投影都回收了,慈悲大妖王可以無所顧忌的將自己的投影留在任何位面的任意歷史之中,他不在乎,也少有敢跟他死磕的,而意外幾乎不可能,就算真遇上那也就遇上了,不是多大回事兒。但呂清廣不敢冒這個風險,他必須要謹慎小心,回頭望望自己的腳步,留神腳後跟下有無差池是必須的。

血色門戶特異的靈力波動在前方震蕩,靈識束緊緊貼著腳後跟,看著前進中的投影被從歷史中分離出來,投入在混合于陰影中的剪影里,身後的歷史一片干淨,什麼都沒有留下。慈悲大妖王的投影被孤獨的留下,漂流在歷史中。

失去了目的的護衛著在歷史中茫然樹立,沒頭沒尾,不知前後。

慈悲大妖王的身影融進歷史之中,孤獨的屹立。

但,在呂清廣進入血色門戶,在血色門戶小消散之際,在靈識束最後的遙望中,仿佛看到慈悲大妖王的投影笑了,但那只是仿佛而已,紫府在第一時間就判定這是時空扭曲產生的錯覺。

第四百七十二章彌賽亞之殤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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