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人生滿是情 第八十八章︰事出意外左右兩為難,寥寥數語巾幗透睿智

作者 ︰ 冷光第

按說,木頭賣完了,羅一鳴應該把款子及時打給伊春郝吉恩,人應該講誠信嘛,羅一鳴也應該把借來的貨棧還回去。這兩件該做的事情,羅一鳴都沒有做,不是做不了也不是沒時間,就是都因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誰是程咬金?白林是,張萍萍也是。白林想為集體致富,張萍萍要為自己月兌貧。羅一鳴答應了白林書記,齊紅花卻答應了張萍萍閨蜜,矛盾出現了,解決不好就會激化,如何解決?這讓羅一鳴很糾結,很痛苦。

羅一鳴決定先回家,回家後再攤牌,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好辦嘛。貨棧的大門關上了,並上了鎖。

羅一鳴陰沉著臉,也不說話。齊紅花心中忐忑,不過她還是想勸勸丈夫,這個發財的機會說什麼也不能送給大隊,你就是說出大天十六個點來也不能送給大隊,一定要留給自己,做夢都想發財,可遇到了發財機會為什麼還要推出去?那不就是成了真正的二傻子了嗎?你羅一鳴傻我不傻,張萍萍不傻。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做傻事。

張萍萍察言觀色,雖然不清楚羅一鳴夫婦心里想什麼,但她看得出他們一定有了矛盾,什麼矛盾呢?會和自己說的有關嗎?她的心里也緊張起來,一收一縮的一陣慌亂,她不說話也不問話,一直默默地隨著他們回了槐樹莊。

路上,三個人走得都不快,各想各的心事。羅一鳴一直走在前面。有時候,張萍萍就捅一下齊紅花努嘴示意指羅一鳴,「怎麼回事?」

齊紅花能說什麼?真若說出來,那還不鬧翻了?她不願看到那尷尬場面,起碼現在不想看到,慢慢來吧,小火炖豆腐,有時效果會更好。她就朝張萍萍一個勁地搖頭,表示不知道。

張萍萍見她不想說,心里就更打鼓了。

三人進家後,羅一鳴把裝錢的書包往東屋炕上一扔就鑽西屋躺下了。大睜著眼楮望房頂想事兒……他想昨夜里若不回來就好了,那樣就會看不到白林書記,那樣齊紅花就不會跟張萍萍商量合伙開貨棧的事。咳,自己為什麼就鬼使神差般地回來了呢?他後悔極了,這這不是自己配藥自己喝嗎?能跟白林書記說自己的話不算數嗎?男子大丈夫就應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來嗎?這事在他腦海里足足翻騰了半天,現在又接著思索,他的頭有點大,太陽穴有些疼。真要命!他的頭成了亂糊糊,想不下去了。後來不知怎麼竟就睡著了。

齊紅花坐臥不安,出來進去,失魂落魄狀。擔心羅一鳴想不開,別再憋悶出火痛來。她想進西屋看看,又怕打擾了羅一鳴,不進吧又不放心,後來發現丈夫睡著了,心里才踏實了點。

張萍萍進屋後依然是一言不發,她忍啊忍,控制著自己不說話,到後來還是沒忍住,試探著追問齊紅花,齊紅花在張萍萍的再三追問下,只得說了實話。

出乎意料,張萍萍絲毫不抱怨羅一鳴,卻大罵白林書記︰「這個白眼狼真他媽的能琢磨,不費事就想空手套白狼,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不行,說什麼也不能答應他……」

「羅一鳴的為人你不是不知道,他這人仗義,答應了的事不會反悔的。」

「不怕,他仗義,咱倆別仗義。」

「咱倆怎麼不仗義法?」

「不讓羅一鳴出面,由咱倆直接跟白眼狼交涉,別看他跟羅一鳴有辦法,跟咱她就沒辦法,沒听說好男不跟女斗?」

齊紅花沒有信心,說︰「人家是書記。咱們是社員,人家嘴大咱嘴小,還敢跟人家斗?人家一張嘴咱就得乖乖地。」

「就怕咱們一張嘴,她就沒話說。」

「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就問他,憑什麼搶別人的飯碗子?有能耐自己找門路那才是為集體謀福利,看他怎麼說?」

「人家不會說,我沒有槍,羅一鳴自己同意的,再說羅一鳴有時間做生意嗎?」

「咱就說,羅一鳴是沒時間,我們有哇。」

「人家若說,你們有沒有能力我不管,我只管羅一鳴。」

「咱就說,你不管我們只管羅一鳴就更錯了,我們是社員,你不管誰管?羅一鳴不是,你卻要管,笑話不笑話?其實羅一鳴你根本管不著。現在管不著以後你就更管不著,以後畢業了大小也會是個干部,怎麼說也會比你這芝麻粒兒大的官大點吧?說不定還會管你呢!你留條後路吧,別把事情做絕了,咱葷的素的一起來,看他說什麼?」

「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對,咱就跟他胡攪蠻纏,再說女人能有什麼能耐?憑的就是胡攪蠻纏!」

「那不把他氣壞了?」

「氣的就是他,誰讓他搶咱飯碗子?」

「就算書記這一關能過,羅一鳴那里你能過嗎?」

「羅一鳴那里就交給你了,我只管對付白眼狼。」

齊紅花听了,搖了搖頭,很無奈的說︰「結婚以來我一直順著他,從來不和他唱反調,他要做的事情我更改不了。」

「把女人的絕招拿出來治他,不怕他不听話。」

「女人有什麼絕招兒?」齊紅花困惑地看著張萍萍。

張萍萍就像不認識齊紅華似的瞪著大眼楮審視

著她︰「你裝什麼清純,平時把丈夫哄得滴溜轉,不信你沒絕招兒?」

「我們感情是好,但我真不知道什麼絕招兒?」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問你,有幾個男人不喜歡那一手的?」

「哪一手?」

「你氣死我了,你說哪一手?就是睡覺!」

「你說的是這個呀?這算絕招兒?」

「男人就怕女人不跟他睡覺,這還不是絕招兒?」

齊紅花听了臉紅紅的,直搖頭︰「靠這個治服不了羅一鳴,真的,我們半年都沒在一起了。這次回來也沒見他對這事怎麼親。」

「騙別人去,把自己說得聖人似的,我就不信你們不做那事?」

齊紅花埋頭低聲說道︰「做是做,不是很勤。」

「別裝了,遮掩什麼呀?又不是什麼磕磣事,做就是做,半吞半吐的……」張萍萍嘴上這麼說心里卻不是這麼想。她對羅一鳴還是了解的,自己也有體會,瓜園夜晚那一幕記憶猶新,羅一鳴就無情地拒絕了自己的投懷送抱。她相信羅一鳴真的是坐懷不亂,齊紅花沒有說假話呀。這樣想來,齊紅花就真的做不了羅一鳴的工作。想了想就對齊紅花說︰「這樣吧,讓我再想想怎麼勸羅一鳴,會有辦法的,你不要急。」

羅一鳴一直昏睡著,他心力交瘁啊。這樣的大事他沒有經歷過。

倆個女人也經受著折磨和熬煎。不知不覺間,天就黑了,漆黑的夜幕上群星閃爍,月亮不知躲在哪里?農村的夜無比靜謐和神奇。

齊紅花的晚飯也做熟了,粘豆包,菠菜粉絲湯,芝麻蘸白糖,兩天沒有好好吃頓飯了,她不怕破費也不怕麻煩,犒賞一下吧,多麼辛苦呀,尤其是萍萍……

正想喚醒羅一鳴,羅一鳴張哇伸腰過來了,他這一覺睡得黑天暗地,竟做夢了。夢里他和張萍萍為開不開貨棧事大打一場;夢里他夢見白林書記興師問罪;夢里他夢見齊紅花為了貨棧事與他大鬧舊病復發,又住進了醫院,還找了大塊頭……這夢做得雲山霧罩。

吃飯時候,羅一鳴借著說夢,很自然地說了白林書記找他商量開貨棧的事,並把自己已經答應的話講了一遍,這話是說給張萍萍听的,因為齊紅花已經知道。說完這些話,羅一鳴不敢抬頭面對兩個女人,覺得有愧于她們。

他沒有想到對面的人很平靜,暫時沒有什麼反應。這讓他奇怪,甚至驚詫。「怎麼回事?」她們沒有說話,但羅一鳴覺得她們說了很多話,是那種無聲勝有聲的感覺。

羅一鳴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張萍萍張口了,「你讓我們說什麼呀?」

「你們不是想開貿易貨棧嗎?」

「想開有什麼用呀?你都答應了人家。」

羅一鳴說︰「所以我就很後悔,覺得對不住你們。」

「你這話是真的嗎?」

「是真的。」

「我倒有個辦法能挽救。不知你想不想听?」

「想听,你說。」

齊紅華一直低著頭,無話。听張萍萍這樣說,知道她心里一定有好主意了,抬起頭來望著萍萍,眼里放著希望的光。

張萍萍慢條斯理地說起來。她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羅一鳴今晚上去找白書記,說你雖然同意大隊開貨棧,但需要郝局長的同意,是不是能夠支持?需要征求郝局長的意見才是,不然,貨棧開起來了沒有貨源不白開嗎?他一定答應你去伊春,這就一舉兩得,你把貨款親自送去又答謝了郝局長,事情辦了人情也有了。多好的事情呀,這時你再把我們兩個想開貨棧大隊也想開貨棧的事跟他說了,他一定更支持你,因為你救過他,于情于理都因該這樣。回來後向白林匯報一下,不就萬事大吉了嗎?你們想想這樣做好不好?

齊紅花鼓起掌來,連聲喊道︰」好主意好主意!」

羅一鳴想不到張萍萍竟會琢磨出這麼好的章程來。讓她刮目相看,他敬佩地看著張萍萍,從未這麼敬佩過她。

事不宜遲,說辦就辦,羅一鳴找了白林書記,按萍萍的意思一說,白林果然同意。

第二天,張萍萍送羅一鳴夫婦去車站,羅一鳴攜妻子帶著土特產興高采烈地登上了東去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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