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中枯葉鋪滿一地,載著冬至的蕭條和淒涼時時擠兌著青春綠化。北風呼嘯,橫掃單薄的樹枝。樹葉隨風而動傳出‘莎莎’之聲,此後陸續掉落。北風還不滿足與現狀,它的爪牙再次伸入地面。
地面上覆蓋了一層掉落不久的新枯葉,這些枯葉抵擋不掉狂風施虐,翻騰著身子朝著風向而去。
翻騰的路途中它們中有部分踫觸到兩位人類的身體,在略作停頓後繼續朝前而去。
兩人出現的很突兀,似乎是從這片空間中硬生生被擠出來的。兩人站定後顯得有點辨不清方向,不過目光環視一周後短暫出現的迷茫隨之消散。一位年輕一點的少年他顯得有點特別,此時從他的表情中不難看出濃濃的惆悵神情。
「終于出來了,外面的大世界味道的確與里面的有差距。」少年半閉著眼楮,貪婪的呼吸著山坳中的新鮮空氣。
山還是熟悉的山,路還是曾經來過的路,唯一改變的是這里的壞境和自己的心態。
少年收起心中的感慨開始尋覓壓抑的期盼,他希望有位少女在這里等著他,自己可以在第一時間看到熟悉的面孔。
尋找了很久,少年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他開始有點小小的失落,但是他幾百次的告誡自己︰對方一定是有事月兌不開身才沒有到來,沒準自己困在造靈窟之中太久了,導致她把握不了等候的時辰。
看不到她少年不甘心,既然對方有事來不了那麼自己就去尋找她。
孤身呆在孤獨之中有點久了,很想找一個親密的人談談心。愛人是他最想見最想與她分享遭遇的第一人選
從容的踏出第一步,朝著少女可能出現的地方而去。身後年長點的男子緊跟其後,兩人的距離始終保持在特定的範圍之內。
走到山拗口,少年突然疾馳而去,他的速度很快,超越了身後襲來的北風。在枯葉發出望塵莫及的感嘆中快速的消失不見,而他身後的男子苦笑著搖了搖頭踏著對方留下的腳印飛快追趕。
上陽宗最近熱鬧非凡,所有的衍者紛紛匯攏一處大事的談論。他們的中心話題大致相同,中心緊緊圍繞在上陽宗宗主的千金——龍芷萱身上。
這個少女不止是現在才被人這麼談及,自從她懂事開始就有人把話題圍繞著她。只不過這麼久以來這次的談論程度最為徹底,最為火爆。
「你說那個誰誰真不要臉,長的像個土雞一樣也來向我的萱兒提親。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臭不要臉。」喧鬧的中心一位衍者憤憤不平說道。
他的話完全否決了那人,沒有給人留下一丁點的情面。就是這樣的粗糙的話語卻博來了大多數談論者的贊同之聲,大家紛紛起哄表示肯定。
有位聲音很粗狂的衍者所說的話比較突出,吸引了周邊不停開口的好事者的目光。
「我听說那人叫周萬臣,是陸雲宗宗主最小的兒子。平常他父親對他是寵愛的不得了,一些極其無理的要求都能幫他一一做到。甚至在眾多子嗣的日常教導中周萬臣所佔有的時間最長,得到的傳授最為精到。別看他人長的寒顫了點,不過據說他天賦很高,現在的實力都達到了衍將中期了。」
「可能大家會有質疑,一個衍將中期的衍者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請大家都別忘了還有年齡一說,年齡的大小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
旁邊八卦的衍者立馬插嘴問道︰「那他的年齡多少了?二十?」
看著局面被漸漸的挑起,眾人的焦點都放在他身上,一絲小小的得意賦予臉上。嘴角輕浮下,話語從咽喉中跳躍而出。
「大致與龍芷萱的年紀相仿,若有差異也在一兩個月之內。」
「什麼?十六歲的衍將中期?他是怎麼修煉的,難道打娘胎出來就開始了嗎?」
「的確天賦很高,可以與當年的宗主有的一比了。」
「什麼有的一比,根本無法比。他算哪根蔥一個小角色而已,不說遠的,咱就說近的。我們上陽宗也有這麼一位的存在。不要懷疑,大家可曾連創到十二關龍化之路的林辰峰。」
大家听到林辰峰這個名字後紛紛驚醒,原來我們上陽宗也不是沒有這號人物的。人家林辰峰的年齡可只有十四歲(過完年十五),他連創十一關,中間可是一氣呵成沒有停頓。從中可見他的實力也極為不凡,與那位丑八怪周萬臣可是有的一拼,沒準有過之而不及也不是不無可能的。
「林辰峰的實力值得大家認定,但是大家不要忘了一點。林辰峰至始至終都在一味的躲避,從來就沒有與守關者正面對抗。耗到時間到,守關者不得不放任他通過。所以他具體的實力到底到了何種程度至今還是一個謎,說不定他是仗著什麼至寶靠著躲閃僥幸過關的呢?」
這番話落于大家耳中再次激起了一陣非議之聲,所有衍者雖然嘴皮上不認可此人的觀點,但是在他們的心中還是有些許肯定的。介于不能輸給外宗之人,他們緊咬牙關,不肯松口。
議論聲越來越大,蓋過了天空的雲層,彌漫在整個上陽宗的每一個角落。
「周萬臣,你我只有一面之緣。雙方毫無感情可談,今日這般倉促求婚不免有點唐突了」站在上陽宗主殿內的龍芷萱終于忍受不了對方的胡攪蠻纏厲聲質問著。
一位年紀輕輕,估模十六七歲的男子挺起胸膛,有點臭屁的撫了撫被他特意掛落下來的一撮毛發毫不在意的回應著︰「鄙人年紀已然到了婚嫁之時,家中老父時常念叨。你也知道老人家年紀大了,想要兒子成家立業,想要抱抱孫子。身為人子應當盡孝道,不能讓老人等待的太久以免生出心涼之意。你覺得作為子女的不應當這麼做嗎?」
龍芷萱的質問想要對方知難而退,但是從種種跡象看來對方非但沒有意識到這點,反而把一個巨大的皮球狠狠的踢了過來,砸的龍芷萱只有把一肚子的苦水暗暗的吞了回去。
「那關我什麼事,你要娶就找別人。」
這次龍芷萱真的火了,幾次的委婉之意都成為了與牛彈琴。那個周萬臣絲毫不理會發怒的龍芷萱,繼續不依不饒的向自己逼迫,既然對方這般不知好歹,那麼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丑陋的周萬臣毫不介意的笑了笑,這一笑原本是他自己感覺最良好的招牌耍酷動作,但是落在對面龍芷萱的眼中卻是另一番局面。
想吐,想回避,想要用一個巴掌把對方拍死。
強忍住月復中反復上涌之物,急忙的別過臉去,不讓自己的視線踫觸到對方身上的一根頭發。
間龍芷萱‘害羞’的不敢與自己目光對視,周萬臣心中有點小小的得意,他認定對方對他還是有點意思的。
有戲
「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被你迷上了,你美貌的容顏猶如天上的仙女,你的一笑一顰落入我心中好似不染塵埃的女神在翩翩起舞。或許這就是世人常說的一見鐘情從那以後我的腦海中都是你的身影」
惡心
想吐
宗主龍博實在听不下去了,對方真的也不顧及我們這幫老家伙。你以為只有你與萱兒兩個人嗎?這里可是有七八位老不死的在場,想拿這種誘騙三四歲女童的話語來俘獲萱兒的心?未免太低俗了點
不單單上陽宗這方的高層听不下去了,就算是陪同周萬臣一同到來的幾人也看不下去了。
「這廝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說起葷腥話還一套一套的。看來我們這幫老不死的都落後了,現在的天下是這些敢作敢為年輕俊才的天下咯」
「停」龍芷萱越听越惱火,越想越來氣。
「你找錯對象說了,其實不怕告訴你。我有喜歡的對象了,所以即便你說的天花亂墜都是白搭。」
「誰?哪個王八羔子?我要宰了他,把他叫出來。」周萬臣氣急敗壞的暴怒著,粗狂的言語完全沒有感覺到所有在場之人都在異樣的看著他。
感受到犀利的眾人眼光後,周萬臣想到了什麼,他突然變了一張臉,換了一個強調柔和的說道︰「哪位英杰如此超凡,我周萬臣平生最喜交友了。今日听得萱妹一番推崇,一定要見上一見。不知萱妹能否把他叫喚出來,我倆另選一地小酌幾杯可否?」
「坯還一套一套的,什麼英杰超凡,什麼喜交好友,什麼小酌幾杯。估計是想找峰哥單挑才是,以為打敗了峰哥,好讓他知難而退,以此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做你的春秋大夢去不要說峰哥在不在這里,就算真的在我也不會讓他出來的。你就死了這條死」
龍芷萱想歸想,但是這種話是絕對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去的。如果僅僅只是周萬臣在的話,那還可以,但是在座的還有陸雲宗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在,龍芷萱怎麼說也是將門之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當講她也是從小受到父親龍博的點撥滴。
「不好意思,他不在宗內。」
「不在還是不敢出來呢?我想後則的概念應該比較大才是,既然你倆好上了,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拋開美人而離去的。還是把你相好的叫出來我可是誠心誠意的想結交一番的,你總不能讓我兩手空空的離去」周萬臣言語中極為懇切,看的龍芷萱一愣一愣的。
「難道對方死心了?」
「萱兒說的沒錯,林辰峰的確有事出宗了。若是他日有緣,你倆總會有機會暢飲小酌的。」龍博淡淡的幫襯的訴說著。
難道真的不在,龍博那是什麼身份,既然他都開口澄清了想必那個林辰峰真的不在宗內,但是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宗內的子弟、同門、幾位哥哥姐姐怎麼看待我。笑話我那是鐵定的,怕只怕以後我會成為陸雲宗的一個大笑話。
不能就這麼輕易的離去,賴也要把人賴回去。
「既然林辰峰不在,我想的確可惜了點。不過我和幾位長老千里迢迢而來,不單單只是求婚這麼簡單。宗主不必緊張,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想在上陽宗繼續呆上幾日。早就听我父親談起上陽宗是聖地,美麗的景色可是在我小時候就想大飽眼福的。趁著這個時候我就好好游歷幾日,想必這個小小的要求宗主不會不答應」
龍博輕輕一揮手,勉強笑道︰「歡迎之至。你們這般看的起上陽宗盡管待下去,一切的事項菊殘長老會為你們周全的安排到的。」
「如此就謝過宗主了」
周萬臣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要龍博下了這道通行牌自己就可以等到林辰峰歸來。那人是驢是馬總歸要與他斗上一斗,若是真的強大如斯自己回去也有個交代,一旦對方如螞蟻般存在,呵呵
「宗主,我想環游下主峰,但是對周邊的壞境不太熟悉,我想要萱妹作為陪同下不知意下如何?」
一出又來一出,周萬臣真的下足了臉面的懇求了。為了得到龍芷萱,為了今後的大業現在的忍辱負重都是值得的,只要成功抱得美人歸,現在的付出都是可以接受的。
龍博沒有立即回答他,周萬臣的想法他瞬間明白了過來,經驗老道的他怎能不知對方在打什麼小算盤。想要回絕,就會失去了分度,以後踫到陸雲宗宗主的時候在這點上就會理虧,若是答應萱兒這關過不去,自己這關也過不去。
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菊殘長老望著深思中的龍博,適時出來打圓場。
「我想這點應該要征得萱兒的意見,畢竟她才是當事人。」
「菊殘長老此話就說錯了,我們臣兒只是想一睹上陽宗的風采,這關系到兩大宗派的和諧。你讓一個小小的女娃做決定可未免不妥了再說了,身為地主應當盡點地主之誼。若是上陽宗的子弟到我們陸雲宗莫說是宗主長老陪同就算是宗主親自陪同也未免不可。」
對面的老者一番話徹底頂翻了菊殘,焉得菊殘灰溜溜的連陪不是。
「這位長老說的不錯,那就讓萱兒陪」
大門外一道黑影閃過,隨之一道爆喝聲充斥在整個大殿之內。
「我看沒這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