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廣州考察的日子如期而至,雖然說得是去考察,但其實也算得上是趟旅行,我們當中的小李.老師和向老師都沒有去過南方,此刻在學生面前一臉嚴肅的兩人坐在飛機上歡樂的像第一次出遠門的孩子。
可是我卻沒有他們那麼好的心情了,斜眼看了眼坐在我身邊正閉目養神的林如故,我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暗罵了聲安排座位的劉主任,本想扭頭看著窗外的雲霧,林如故卻這時候突然問道︰「听逸明說,在寵物店里看到你了。」
我想到那日的綠色裙子,鼻子哼出一聲「唔」,道︰「陪白真真去買狗踫到了。」
林如故清了清嗓子似乎有點不自然的說道︰「都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打個招呼唄。」我敷衍道。
他不語,抱著手臂,眼楮看著前面人的座椅,半晌又清了清嗓子說︰「好長時間沒見你了……」
我皺著眉看了他一眼,說得沒邊沒底的,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便不去理他,假裝睡覺。
他討了個沒趣,便也住了口。
可是兩人靜下來之後氣氛就更是詭異,連後座喋喋不休的兩個女老師也安靜了下來,弄得我渾身的不安,耳朵也開始有了嗡鳴聲,索性起身去倒背水喝。
經過中間的空隙眼看就要到了,突覺裙角被人拽了一下,我還以為是被哪個要耍流氓,厲眼掃過去,看到的竟然是噙著笑的潘越,不由得驚訝起來。
「這麼巧啊!」我笑著說。
他抿嘴笑了笑道︰「是啊,你也去廣州?」
我點頭問道︰「學校考察,你呢?」
「我也是,去做實踐調研。」
「呵,還真是巧!」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我心中還是不免有些疑惑,但是倒也不排斥這樣的相遇,而且這時我一眼瞥到他身邊的一個女孩,不由得注意來了。
「哎,學長,你身邊的是誰啊?」我湊過去小聲問道。
潘越疑惑的看了眼那個女孩,搖頭說︰「不知道,不認識。」
我對他眨眨眼,便轉向那女孩說道︰「美女,我能不能跟你換個位置啊?」
那女孩也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忙又解釋道︰「嘿嘿,我遇到了熟人,想跟他坐一塊,你看我的位置就在後面靠窗戶的位置,看到沒?就是那個帥哥旁邊,你能不能跟我換一下啊?」
那女孩看了看我指的位置,又看了看潘越,最後見我一臉央求的樣子,果然點點頭,走了過去,我對林如故的長相還是有自信的,這一招果然行得通。
擠進那女孩讓出來的位置,我心情大好,也懶得自己去倒水了,伸手找來空姐要了杯果汁,回頭望了望林如故的位置,他正一臉漠然的繼續閉目養神,看來似是生氣了,我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與其兩個人難受,倒不如你自己難受好了。
潘越見我一臉得逞的樣子,不由得輕笑︰「跟我坐在一起就這麼開心啊?」
「是啊!跟學長坐在一起多榮幸啊!」我打趣他道。
他拉下嘴角搖搖頭,又笑了出聲。
「對了,學長你做什麼工作的啊?」
「網站開發,游戲網站。」
我眼楮里馬亮了起來又問︰「做到什麼職位了?」
他笑道︰「總監,要不要順便告訴你我的年薪啊?」
我訕訕道︰「不用不用!」
「你們什麼安排啊?」
「學校組織去兄弟學校學習一周,然後就是自由安排時間了。」
「哦……等到你們閑得時候,我打電話約你吃飯。」
我挑眉看著他說︰「學長,我怎麼覺得這個巧合有點太巧了啊?」
他低頭笑了一下,一臉不懷好意的說︰「其實我本來買的是下午的飛機,但是前幾天曉琪打電話說你這班飛機去廣州,我就把機票換了。」
「我說呢,果然是這樣!」心里暗罵了範曉琪這廝一聲,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不會排斥吧?」
我抿嘴笑著沒說話,排斥倒也沒有排斥,在和潘越這樣坐著說話,卻全然沒有前兩次的不自然,心中也隱隱的覺得或許我們真能發展發展也不是不好的。但這些終究是我沒辦法說出口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不願去強求,即便是因為這樣吃了很多的虧,卻依舊沒辦法改掉這個臭毛病。
和潘越一路說說笑笑,覺得時間過也挺快的,到了白雲機場,便和他道了別加入了學校的隊伍。
接下來的幾天便如我說的去了兄弟學校做了學習考察後,學校便為大家安排的近日的行程,除了去一些景點的觀賞之外,自由時間倒也充足。
這一天,大家來到了我們一行人來到了越秀區,參觀著有些廣州特色的騎樓。這幾天我和林如故沒有多說什麼話,他大概是惱住我擅自換位了,到現在還是一張冷臉看我,我只有聳肩,也不在乎他在討厭我幾分。
倒是他和那個實習的女孩子童文清走的挺近的,本來這種活動是沒有實習生的,但是這個女孩自費說想跟著學習學習,領導當然是願意的。此刻童文清一手拿著女乃茶,一邊滿臉笑容的讓林如故看騎樓下買的小玩意。
我心里鬧著酸味,突然手機激烈的振動聲攪了一把,我拿起手機看到是潘越的電話,便接了起來。
「在哪呢?」潘越直入話題的問道。
「恩寧路,看騎樓呢。」
「說個具體位置,我去找你吧。」
我看了眼親熱玩鬧的林如故和童文清,報了具體位置便留在原地等候著。
潘越比我想象中要來得快,一身輕裝,臉上有絲絲倦容,卻還是保持了特有的笑容。
「他們人呢?」
「我說要等個朋友,他們便都去玩別的了,你倒是挺快的啊!」
「正好在附近,走吧!」
他伸手要去拉我,我卻疑惑了,問道︰「去哪啊?」
他說︰「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後來我才知道,潘越在畢業後就來廣州工作了,後來因為家人主動調去了T市,所以對廣州很是熟悉,有了他的帶領,我如願吃上了最地道的廣州小吃,見證了最有特色的廣州文化。卻是不虛此行。
玩到天色漸晚,我們坐在陰涼的樹下,消滅了一整壺涼茶,其間潘越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無奈的應了幾聲便掛了電話,我笑問他︰「有事要忙?」
他搖頭說︰「不是,我媽打來的,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家里出什麼事了麼?」我下意識的問道。
卻見他苦笑一聲道︰「讓我去相親呢。」
我啞然,這個年紀的人總是在結婚和生孩子中間徘徊著,沒有結婚的就要相親,沒有生孩子的就會被催生。
「等到你找到合適的了,就不能這樣請我吃東西了。」我笑著說著玩笑話。
他也笑,說道︰「你要是成了那個合適的人了,我就能天天請你吃飯了。」
我怔了一下︰「我腦子轉得比較慢,听不懂一語雙關的話。」
他又為我倒了杯茶說︰「如果覺得我還不錯,考慮下做我女朋友行不行?」
這樣直接的問話在我的預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的,本以為他會再觀察一段時間,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就說了出來。
「我可對你什麼都不了解。」
「想知道什麼?「他笑問。
「自我介紹個看看。」
「本人姓潘名越,年方三十二,至今未娶,家有良田150平,父母尚在,獨子無兄,不抽煙不酗酒。還有什麼漏說的麼?」
我看他正經的說出這樣一番話,已經是笑不可抑了,接道︰「還沒說你年薪多少呢!」
潘越將我送回酒店的時候,已經快要9點了,我來到自己的房間,和同辦公室的葉老師一個房間,她還沒有回來,想是他們也出去聚會了,我正想關門的時候,卻听身後傳來了一陣的腳步聲,回頭卻見是林如故。
他皺眉看我︰「玩得開心麼?」那語氣听上去更像是揶揄。
不知道他今天吃錯什麼藥了,要說他不是應該和其他老師聚會麼,怎麼會在這里。我沒有回答他,反問道︰「你怎麼沒去玩?」
他卻不語,看了我很久才嘆了口氣問道︰「今天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
「我大學的一個學長……」我突然的有些心虛,說話底氣很是不足,「你不是和其他老師一起走了麼?怎麼會知道……「
他拿出口袋里的一串綠色的東西,遞過來說︰「你不是一直找這個東西麼?」
我拿來一看,竟然是一個巫毒女圭女圭,是個插心男。現在買的巫毒女圭女圭大多是天使戀愛系列的,邪惡系列的卻很少,我找了很久這個插心男,都沒有找到,沒想到他是因為買到了這個才回去找我,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正好遇到了潘越,卻不知道我想買這個插心男是想對付他的……
「謝謝……」我低聲說,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林如故走後,我回到房間,懶得洗澡便一股腦躺在床上,看著手里的插心男,不由得想笑出口。
今天潘越的話又縈繞在心頭,我並沒有接受他,卻也沒有拒絕,只說考慮考慮。我問他,想讓我做他女朋友是因為愛上我麼,他卻說愛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是他說他喜歡我。現在想來,卻也是這樣的,我愛了那麼久那麼辛苦,倒不如喜歡來得自如。
記不得在哪里听到這樣一句話「喜歡是淡淡的愛,但是深深的喜歡」,那麼深那麼累,卻不知道該不該放下,或許潘越才是那個懂得收放自如的人,他只淡淡的愛,從不深深的喜歡,這也是我永遠也學不來的。
點了點插心男的腦袋,我喃喃道︰「他把你買給我,你就不要再去對付他了……哎,應該也把你老婆插心女也買回來的啊,這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