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浩宇停下腳步,沉默片刻,然後慢慢的轉身。
黑夜下,各種各樣的霓虹燈下,黎墨靜靜的站在細雨中,幾縷發絲粘在臉頰旁邊,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胸口滯了滯,他目不轉楮的凝視她好一會兒,然後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距離凌晨十二點還有一分鐘的時間。
嘴角上揚,他深深的看著她,然後走到她面前,對她伸出了手。
「黎墨,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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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靜悄悄的,籠罩在一片黃暈的燈光中,已經睡著的韓肖樂突然睜開眼楮,看到躺在身邊的黎墨,連忙朝她懷里偎了偎,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腰。
「默默阿姨……」
黎墨抱住他小小的身子,一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一手撫著他的發。
「我在這里,樂樂做噩夢了嗎?」
听著她的溫柔的聲音,汲取著她柔和的氣息,感覺著她的拍打,韓肖樂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嗯,我……我夢到爸爸不要我了。」
黎墨笑著在他頭上親吻了下︰「傻樂樂,你爸爸這麼愛你,怎麼會不要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是你爸爸在這個世界上珍貴的寶貝。」
「嗯……默默阿姨,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樂樂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到爸爸了。」
「你爸爸很快就回來了,昨天你不是剛剛和爸爸通了電話嗎?後天你就可以看到爸爸了。」
「哦,」韓肖樂在她懷里磨蹭了幾下,「終于可以見到爸爸了,我好想爸爸。」
黎墨拍著他的背,沒有再說什麼,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散去,眼中多了一份沉重。
韓思辰這趟法國去的非常匆忙,他只是把韓肖樂簡單的托付了下就離開了,韓肖樂對他來說就是無價的寶貝,所以她很難想象有什麼事情讓他連好好的對韓肖樂道別一番都沒有時間,她也問過他公司那邊了,不是公司的問題,難道……真的想靳浩宇所說的那樣,他去法國是為了一個女人?
不,不可能的,從再次相逢到現在五年來,除了工作伙伴之後,她從來沒有見過他身邊有什麼其他的女人,也沒有看到他在乎過什麼人,這麼多年來對他最重要的應該是韓肖樂已經過世的媽媽,那個掛在脖子上的戒指的主人。
她也曾問過他在法國是不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他沒有回答她,只是說把事情處理完成後會立刻回來,所以她也沒有追問,這麼多年了,只要是他不想說的,她從來不會多問一句,即使現在滿心疑惑,她也不會問。
「默默阿姨,你見過我媽媽嗎?她是不是很溫柔很漂亮?」
听到懷里傳來的悶悶聲音,黎墨低頭看向韓肖樂,心中有些詫異,從韓肖樂懂得媽媽這兩個字的意思,似乎就已經意識到媽媽已經已經過世,所以雖然他年紀小小的,但是很少會談論起他媽媽的事情,她以為他會因為媽媽的事情難過,所以基本上也不會主動提起。
她笑了笑,將韓肖樂往上拉了拉,跟他平視著。
「我沒有見過樂樂的媽媽,但是我想樂樂的媽媽一定是很溫柔的,因為媽媽面對自己的孩子的時候,都是非常的溫柔的,至于樂樂的媽媽是不是漂亮,答案當然是一定的了,你爸爸不是說了嗎?樂樂長得很像媽媽,樂樂這麼漂亮,所以樂樂的媽媽也很漂亮,樂樂不是有媽媽的照片嗎?看照片也知道樂樂媽媽很漂亮啊。」
韓肖樂笑著點點頭,笑容天真純淨。
「嗯,我媽媽很溫柔也很漂亮,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好的媽媽,我很愛很愛她,我沒有見過媽媽,可是我很愛很愛她,很愛!」
一連串的很愛,他說的異常的堅定,堅定的仿佛不是從這樣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的,黎墨怔了怔,看著滿臉笑容看著自己的韓肖樂,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升起一抹怪異,感覺他好像要告訴自己什麼似的。
看著這樣的他,她雙唇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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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墨猛的推開辦公室的房門,在幾位同事詫異或者幸災樂禍的眼神中推開了梁主任辦公室的房門就走了進去,然後將手中的資料重重的放到她的辦公桌上。
似乎料到她會這麼生氣的來,對于資料放在桌上的巨響,梁主任淡定的挑了挑眉,簽下最後一個名字,然後才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
「黎墨,你這是什麼態度?」
黎墨咬了咬牙,壓抑著胸中的怒氣。
「梁主任,我的項目在前面,而且按照合同上所說的施工期是三個月,後天我就要交工了,可是現在突然把我的施工人壽調走是怎麼回事?」
相較于她的咬牙切齒,梁主任笑的歡快,她搖了搖頭,輕挑雙眉。
「黎墨,昨天已經是施工期的最後一天了,所以幾天我當然要把他們調走,至于你說的三個月工期,我一天都沒少,從你簽下需要這個施工隊的那天開始就已經算了,所以已經三個月整了,一天都不少。」
黎墨緊擰雙眉的看著她︰「梁主任,我們公司的規定不是,簽下用工合同的一個星期之內,哪天開始就從那天開始算起工天不是嗎?」
梁主任點點頭︰「是啊,不過那時平常,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也知道我們部門今天的業務好的不得了,人手本來就有些緊缺,所以這項規定暫時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