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威逼坊市亦非現身上
「對,我們三大坊市都是講道理的……听說這里剛剛發生了大型械斗?」
身著銀衣的夏侗沖跨上一步,眼神直欲穿透葡桃的面紗。
「不是械斗啊,是有一伙匪徒跑到我們坊市鬧事,大人您看,我們死了好多人,而且白玉塔也被他們沖進去,翻了個底朝天,砸搶火燒,好生淒慘啊!」
不等葡桃有所表示,一名紅面老兒便從後面沖了上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邊說手還邊往後指,那里,堆滿了戰死的客卿,足足有十多人,鮮血都沒擦淨!
這老兒不消說,正是東廂老,他是被貂兒授意過的,知道三大坊市若是來人了該怎麼應對,而那些死人故意不清理掉,也是為了造成一種乾坤落地坊市是受難方的景象。
「你是何人?把事情都與我說說吧!」
風雅頌眼楮一瞟,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就讓東廂老的嚎啕大哭止歇,那雙眼,仿佛黑夜閃電般,直直地射進東廂老的心底,讓他有種心里秘密全部被看透、所有伎倆都無所遁形的感覺!
「是,是這樣的……」
東廂老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他沒敢胡編亂造,因為風雅頌那雙黑寶石般的眼楮一直盯著他,讓他如針在背、心髒抖索不已︰小老兒可是實話實說啊,你這金葉坊市的大客卿,也捉不到小老兒的把柄吧?
在風雅頌的威壓下,東廂老不敢說謊,不過語言反而繁瑣得多,沒辦法,他要盡量說實話嘛,不說詳盡,萬一遺漏了點什麼蛛絲馬跡,怎麼成?這一說,如滔滔江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居然說了一個多時辰,听得風雅頌三大客卿,連連皺眉,周圍的旁觀者,捂嘴偷笑。
「好,停下吧,大概的經過我已知道了!」
風雅頌一揮手,打住了東廂老意猶未盡的敘述,心里想︰白用了‘鬼神洞心’,沒想到這個紅臉老兒,竟然如此的婆媽,嘿,搞研究的修士都是如此討厭麼?
「呃……請前輩明察!」東廂老賠笑著。
「你口里的那些‘匪徒’呢?不是說殺死了三十多個嗎?尸首呢?」這句話,卻是風雅頌旁邊的陳勞壇說的。
「那些惡人,都堆到里面去了,準備一會用火爐煉化了!讓他們不得超生!」
舞嗈嗈此時也從一開始的措手不及恢復了過來,她揚起柳眉,指著身後的白玉塔,恨恨地說道,听得一旁的圍觀群眾,牙齒一酸、紛紛倒抽冷氣︰這個女女圭女圭,長得眉清目秀挺養眼的,怎的心腸如此狠毒?
九州大陸上,無論修士、凡人,都崇尚死者入土為安,把尸體焚燒,被認為會把前世的靈魂燒得殘缺不一、無法輪回,假如沒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般都不會這麼對待死人的。
「小姑娘,看來你很恨他們咯?」風雅頌瞅向舞嗈嗈,溫文和煦地一笑。
「那是當然了!」舞嗈嗈仰起天鵝般的頸脖,理所當然地點頭︰「他們跑來,一言不發就沖進來,見人就殺,見東西就砸,還放火,我們死了好多兄弟姐妹,怎麼能不恨他們?」「照這位東廂客卿所說,他們死後露出的面容,都是最近傳送到福閔內城的骨架會成員?」風雅頌又問。
「應該是的,很多人我都認識,特別是領頭的那個大光頭,一開始還說自己是什麼崇鳴人呢!呸,一嘴鬼話!」
舞嗈嗈回答道,旁邊有些全程看完了熱鬧的修士居然也出聲作證︰「是哩是哩,那光頭起初就是自稱什麼‘聰明人’,嘿嘿,還不是被人一劍捅破了胸口,死得跟個白痴一樣,哈哈!」
「凶徒身份未定,那就更不能用火爐燒了,我們想進去辨認辨認!」
被圍觀群眾起哄,風雅頌白玉般的面皮也有些掛不住,微微泛紅,他指著白玉塔,示意舞嗈嗈帶他們進去。
那里面可是有周圓季的尸首啊,怎麼可能就這樣讓乾坤落地坊市的人燒掉了?
「好,請三位隨我們進來!」
舞嗈嗈沒怎麼推月兌,因為風雅頌三人實在太強勢了,推月兌是推月兌不掉的,並且……這也是貂兒的交待︰盡量配合,不要與三大坊市發生沖突!
一行人進了白玉塔,關起門來,讓圍觀的群眾不由大失所望︰還以為有一場龍爭虎斗看呢,可誰知等了一個多時辰,光听那紅臉老頭嘮嘮叨叨了,切,晦氣!
白玉塔一層,推開一扇門後,一股餿水的味道撲面襲來,讓首先進入的風雅頌三人猝不及防,眉頭不由深深一皺,掩上了嘴鼻。
這里分明是存放廢物垃圾餿水的廢料房,他們竟把尸首堆在了這里!風雅頌瞅見了角落里跟疊麻袋一般堆放的尸體,心中更是不爽!這群小坊市的人,真是有如老鼠一般骯髒啊!
三位身份高貴的客卿走了過去,捏著鼻子把這些尸體翻了一番,果不其然,周圓季的尸體就被壓在最下面,青紫的臉都已變形,身上隱約還散發出臭味,旁邊與他同一遭遇的,則是一個凶神惡煞的大光頭!
不消說,這人肯定就是那骨架會的會長古申生了!
「好銳利的攻擊啊!」
風雅頌彎腰,仔細地查看周、古二尸胸口的破洞,一邊看一邊嘴里贊嘆。
從傷口上可以看出,出招者乃是一氣呵成,以剛猛迅疾的手段完成雷霆一擊,不但霸道、簡直殘忍!現在破洞周邊的碎肉殘筋還在不斷蠕動,被殘留的靈力所驅動,不停地吞噬肉身的活力!
可以想見,即使周、古二人沒有當場斃命,這些殘留的靈力也會如跗骨之蛆般,不斷地蠶食他們,直到其痛苦地死去!
「很不幸,這個人,真的是我們三大坊市的客卿……周圓季!」
風雅頌指著變了形的周圓季尸首,沉痛萬分地說道。
「不會吧,那他怎會蒙起臉,和這群匪徒一起攻擊我們坊市?」舞嗈嗈故作驚訝,夸張地喊了起來。
「哼,這是機密,你們不需要知道!」
因為是在白玉塔內了,無需再顧慮圍觀人的感受,因此陳勞壇寒著臉,沉聲把舞嗈嗈的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