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露出了戴著「朱」字樣的戒指的右手,軟綿綿的搭在衣襟上,漠然的看著伊魯卡。
「可惡!」伊魯卡在心中暗罵,雖然擺出了戰斗的姿勢,雖然對方只是那麼隨意的站著,但是自己卻完全尋不到破綻,根本沒有進攻的可能。對方也只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而已,但是,我和他的差距,卻似乎不是人力可以彌補的一樣!這個樣子,還說想要做上忍,那是多麼的可笑啊!
戰斗經驗的積累,讓伊魯卡能夠一眼看出自己和鼬之間的差距,但相馬卻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或者說,沒有想到這一點。
但是如此,也讓伊魯卡更加的絕望,如果連自己都提不起戰斗的**,那麼相馬那孩子……
伊魯卡一切的心思似乎都被鼬看在眼中,他往邊上讓了一步,讓伊魯卡能夠看見他的身後。
「相馬!」伊魯卡大聲地叫了出來,那里,相馬似乎陷阱了泥潭之中,正在一點點的被沼澤吞沒。
伊魯卡立刻向著相馬的方向跑了過去,鼬並沒有阻攔,只是向著自己的來路又看了一眼。
一直在謹慎注意著鼬的一舉一動的伊魯卡也自然的隨著看了一眼。
這一看又是一驚。
「悠悠?!」一眼看到的,是被綁縛了手腳,被人扔進泥潭之中的悠悠,看到他的注視,回應過來的,是一個無奈的苦笑。
「什麼?那怎麼可能……」伊魯卡的腳步遲疑了一下,口中喃喃自語,「悠悠也會被抓住麼?那簡直是……」
「你居然使用幻術!」伊魯卡憤怒的扭頭,對鼬吼道。
「為什麼你會認為這是幻術呢?」鼬好整以暇。
「那種程度的繩索,就想要困住悠悠嗎?你未免,也把她想得太簡單了!」
「是麼?」鼬面色不變,一枚苦無從袖底滑出,鋒芒直指女人的項間。
「如果你說是幻術的話,那麼,要不要賭一下呢?」
伊魯卡有些動搖,而悠悠卻只是苦笑,並不出聲。
鼬的左手一抖,苦無貼著悠悠的頸側飛過,一道清晰的血跡在刃尖下流出。
女人的神情清冷,只有一雙眉在微微的抽*動,嘴唇輕抿。
沒錯,這是悠悠!
這個表情,太熟悉了!
這偽裝的堅強,這故作的若無其事,如果幻術也能模仿得出來,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住手!」伊魯卡大喊。
「怎麼,你承認這不是幻術了麼?」鼬的手指輕彈,把連著索絲的苦無收回。
悠悠終于說話了︰「伊魯卡,不要管我,去救相馬,放心,我死不了的!」那哀求的神色是那麼真切,讓人無法拒絕。
「可是……」伊魯卡仍然在猶豫,雖然目前看起來並沒有危險,但實際上,悠悠的身體也在極其緩慢的下沉之中。
「快去……!」女人有些著急了。
「選擇吧,兩個人之中,你只能救一個。」鼬說著,又一次抬起了手中的苦無。
伊魯卡權衡了一下利弊。
如果要救悠悠的話,先要通過鼬這一關,且不說自己能否過得去,就算真的過去了,救到了悠悠,以相馬現在下沉的度,恐怕是挺不到那個時候了!如果先去把相馬解救出來,再合二人之力一起對付鼬,說不定還會更方便一些,畢竟,我們只是為了救人,而不是為了殺敵。
想到這里,伊魯卡便不再耽擱,轉身跑了開去。
「哼,」鼬出一聲輕哼,身形倏的消失不見。
伊魯卡甫一轉身,便現周圍的形勢已經大大的改變,雖然,泥沼之中,相馬仍在,但是,那泥潭的周圍,卻不知為何燃起了熊熊大火,根本無法通行。
而此時的相馬,也不過只剩胸部以上還露在外面而已,下面的整個的身體,已經被泥沼吞沒。他的一雙眼楮,正好對著伊魯卡的方向,眼神中並沒有恐懼,只有被遺棄的痛苦。
「相馬!」伊魯卡不由一陣心急和心痛,大聲叫道,但是相馬卻像是什麼也沒有听到似的置若罔聞。
時間緊迫,伊魯卡來不及多想,在身邊隨意找了個水泡把身體浸濕,便踏入火海之中。
只是幾秒的功夫,熱浪已經把衣服都烤干,濕泥都結成了硬塊,緊邦邦的束縛在身上,還出陣陣土腥的氣息令人作嘔,不過也幸好由于泥土的存在,衣服不會那麼容易的燃燒起來,可是頭、眉毛,早都已經在炙人的熱氣中灰飛煙滅了。
在這種熱度下,人根本沒法呼吸,連空氣都被烤得陣陣扭曲,目光所及處一片恍惚,也不知道是光線的折射,還是頭暈的結果。
因為不是在自己所勘探過的地區,伊魯卡也不敢隨意跳躍前進,因為一不小心,可能也會身陷泥潭,到時候,就不要再想著誰來救了。
前續的人員,應該都已經快要到龍門湖了吧?也只有悠悠,會因為相馬的原因回來看望而已。伊魯卡如是想。
即便已經最大限度的把衣服還有身體的部位都涂滿了泥巴,但那極度的火熱還是很快穿透了這層硬殼,讓人感到無法忍受的灼痛。
「嗯」伊魯卡已經是滿頭的汗,流出來,又立刻被烤干,那種痛,已經不是可以通過喊叫什麼的來泄的了,能夠支撐著他走下去的,唯有意志而已。
終于穿越了火海,也漸漸的能夠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伊魯卡憤怒的現,鼬已經又站到了他的身前。
「你……」
鼬並不多說,稍微站開,讓伊魯卡能夠看到相馬,此時已經是唯有脖子和頭還露在外面。
來不及和鼬理論,伊魯卡便要走上前去,把相馬從泥潭中拉出來。
「不要怪我沒有警告過你,這個泥沼,可是特殊的能夠吞噬查克拉的泥沼……」鼬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的,否則相馬又怎麼會那麼容易的陷落其中。
伊魯卡一愣,已經反應過來。這一路上的勘探,確實他也現了類似的地域,正是憑借著這種天然的屏障,湖之國才能在大國的夾縫中苟且存活了那麼多年,可是……
既然不能接近相馬的身邊,伊魯卡便立刻改變了計劃,從忍具袋里掏出繩索,打成活結。
這一番的動作,身上已經被烤得極干極硬的泥塊紛紛皸裂破碎,露出里面已經變成暗紅色的皮膚,身上蒸出異樣的香味。
伊魯卡苦笑了一下,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到回去救悠悠……
但是,他的度,卻絲毫不慢,就像是在課堂上給學生做示範一樣,標準而簡練,幾下打好,就要站到泥潭邊上救人。
「我可沒有允許你救他——」鼬的聲音響起。
伊魯卡睜大了眼楮,看著自己拋出去的繩索被苦無穿過,釘在一旁的地上。
驚人的準頭、驚人的度,也是,驚人的,說法。
「鼬,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說,兩個人你只能救一個,卻並沒有告訴你,可以救哪一個,不是麼?」
「鼬!你不要太過分!」伊魯卡憤怒的拔起自己的繩索,再次拋出。
結果,是一樣的……
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穿越鼬的防線。
「你不如回去救那個女人,也許她會有辦法的呢∼∼」鼬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伊魯卡看著鼬。
強行突破,是現在的自己絕對做不到的啊,似乎,只有那一條路了……
伊魯卡轉身,再次沖入了火海。
沒有時間再浪費了,何況,路已經探明,只是幾個縱躍的時間,就可以穿過去了。
而付出的代價,是半身衣服,和身上的皮膚的顏色又深了一些……
還好,悠悠還在,還好好的活著。
雖然,鼬也在。
「伊魯卡!?」看到伊魯卡的模樣,女人忍不住驚叫起來。
「沒事的,不用擔心,這就救你上來!」
既然阻止我救相馬,那麼,悠悠這里,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伊魯卡毫不遲疑的投出手里的繩索。
「嗖——」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不同的是,索絲起出苦無之後,在回轉的過程中,順便在女人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新的傷口。
「啊!」毫無準備下悠悠出了一聲輕叫,隨即又忍住。
「你這是什麼意思?」伊魯卡壓下自己的怒氣,試圖得到一個解釋。
「沒什麼,你失敗了而已,再來。」
伊魯卡攥緊了手中的繩子,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伊魯卡,」悠悠輕聲說道,「如果必須要作出一個選擇的話,那麼,無論你選擇了什麼,都是不能夠後悔的!」
「……」伊魯卡心中一動。是啊,對于忍者來說,是不允許有後悔二字出現的,也沒有機會去後悔,因為,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另一條路的終點是什麼。
既然如此……
伊魯卡再一次拋出了繩索。
「嗖——」女人的身上再添傷口,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而是滿臉的鼓舞之色。
伊魯卡的手有些顫抖了。
選擇……我到底該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