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憶之痕 第十六節 老房子里的日記本(2)

作者 ︰ yunbingfeixue

其實那一片地方的風景是很不錯的,真正的是遠離城市喧囂,是城市中惟一一個沒有被尾氣和噪音污染的小角落。雖然房子沒有鬧市區的漂亮,雖然道路沒有市中心的那麼好走,雖然這里的住客看起來沒有那麼光鮮亮麗,但是,卻是一個逃離繁華負擔的一個好去處。

不需要有多華麗多美麗的風景,現在的人,只要有一個安靜的角落,這個世界就清靜了。

出了地鐵站,拐了好久我才找到那片老房子。對了,就是它們,安靜地躺在陽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線。破舊的外牆,破舊的窗框,但是卻不缺風景。

地球上總有這麼一個地方,讓人眼前一亮,讓人驚詫不已,這種地方,我們稱之為風景。

***

也許是我太醒目了,走到哪里都有目光落在我身上。對這個地方來說,我的確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擅入者,沒有經過任何預約、通知和說明。現在像這樣子能夠來去自如的地方已經不多了。

還好,從走入這片老房子到現在,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我的大腦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讓我覺得上一次來這里時的頭痛是一時錯覺。

我隨便走進了其中一棟小樓,小樓沒有什麼門禁,因為只要你不屬于這里,就會有許多雙眼楮在注視著你,任何的一點惡意都會讓你的企圖暴露無遺。不過,既然我沒有惡意,就不用害怕啦。我爬上了樓梯,走進陰暗的樓道里。

小樓里的所有房間的關閉著,一點動靜都沒有,我也沒有敲門打擾這里的住客,畢竟只是個路人,毫無理由地打擾人家實在是不應該。

走到一個樓道的小陽台上,樓下街道的景色一覽無遺。這條街道實在是安靜到了極點,看來看去就只有行人和自行車,汽車在這里成為了和我一樣的稀客。傳到耳朵里的聲音只有偶爾的說話聲和自行車的車鈴聲,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安靜。

在小樓里轉了十幾分鐘後,我離開了小樓。走出了陰暗的樓道,眼前的光線開闊了許多。同時還有好幾雙眼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注意到一個懷抱著小孩的女人一直在看著我,我從她面前走過的時候,目光一直跟著我。

「嗨,你好。」我覺得我應該上前打一聲招呼。

「嗯,你好。」她朝我點點頭,語氣里有一些不安。

「小孩子很可愛。」我微笑著看著她懷抱里的小孩子,小孩子看上去只有幾個月大的樣子,半閉著眼楮,小鼻子在輕輕地呼吸。

「是我的孩子。」她的臉上有了一些笑容,落在小孩子的臉上。

我蹲下來,端詳著小孩子的臉。我很想伸出手去模一模他的臉,不過我怕把他弄哭了,所以沒有動手。

「你不是住在這里的吧。」女人開口問道。

「不是。」我搖搖頭。

「一看就知道你和我們不是同一種人,」女人的手臂輕輕搖晃著,像個搖籃一樣,「你是這里的房東嗎?」

「不是啊,我看起來像是一個收房租的嗎?」我笑了笑說道。

「不像,我只是很好奇,在我們這里很少能夠看到像你這樣子的人。」女人說道。

「我只是覺得你們這里很有意思,很安靜,很祥和,」我看了看女人的臉,看上去她只比我大幾歲,「城市里其他地方太吵了。」

「我們鄉下比這里更安靜呢,」女人笑了笑說道,「可是,我們都想到城里見見世面。」

小孩子好像被我們的談話打擾了,睜開眼楮看著我這個陌生人。還好有他媽媽抱著,不然說不定會突然哭出來。

「不過,也不只是你會經常到這里來,」女人說道,「有一個和你差不多一樣大的男孩子,也經常跑到這里來。」

「哦,是嗎?他長什麼樣?」我來了興趣。

女人簡單描述了一下那個男孩的長相,而我通過她的只言片語在腦海中拼湊出了這個男孩的樣子。拼湊完成之後發現,她說的這個男孩,和何遠影十分相像。

我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出來——那是慈善晚會的時候,喬達木拍下何遠影的一張照片。女人看了幾分鐘後,點點頭,跟我確認,就是這個人。

真的是他嗎?我有點詫異,不過隨後我就正常了——也許,那一天在這里遇見何遠影,不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他也和我一樣,到這里亂轉嗎?」我接著問道。

「沒有,他是這里一間房子的房東,」女人說道,「每次總見到他走進樓里,過好久才出來。」

「他是最近才這樣子的嗎?」我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不是,從我住在這里開始,就一直經常看見他,有差不多兩年了吧。」女人說道,「而且,看上去,他也不像是來收房租的。」

「那他,經常去哪個房間?」我問道。

「就在馬路對面,就是那一間,」女人指了指馬路對面那棟小樓二樓的一個窗戶,「就在那里,202,有門牌號的。」

「哦,知道了,謝謝。」我最後問了一句,「那間房間,有人住嗎?」

女人搖了搖頭︰「沒有,只看到他經常過來。」

和她道了謝之後,我快步走到馬路對面,鑽進了那棟小樓里。

在門牌號的幫助下,我很快找到了202號房間。房間的大門緊鎖著,我輕輕推了推,沒有推開。

看著這扇冷冰冰的鐵門,我無可奈何。不過,事情還沒有完,當我再一次看到那個寫著202的門牌的時候,我的頭劇烈地痛起來。我扶著頭,整個人往一堵牆上靠去。

小樓的牆壁的油漆已經開始月兌落了,當我的後背貼上去的時候,一大團白色的東西粘在了我的衣服上。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頭越來越痛,痛到我連站都站不穩了,只好慢慢蹲下來,雙手抱著頭。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感覺好了一點,但是頭還是有點暈,站也很難站起來。這時候,202房間對面的房門打開了,一個老伯走出來,把我扶起來。

「你怎麼了,現在覺得怎麼樣了?」老人關切的問道。

「好很多了,謝謝。」我的大腦開始清醒,同時也不忘道謝。

「需要休息一下嗎?」老人緩緩松開我的手。

「不用了,謝謝,」我抬起頭來,指了指202房間,「這間房,有人住嗎?」

「沒有,只是經常有一個男孩子過來,」老人說道,「有什麼事情嗎?」

「哦,沒有,謝謝。」我再一次道謝,「我沒事了。」

老人緩緩走下樓梯,離開之前還不忘再多看我一眼。我給了他一個微笑,表示感謝。

我的手撫過鐵門,可惜我沒有鑰匙,打不開這扇門。我真的很想知道,這扇門的後面,隱藏著什麼東西。

可惜我根本無法進入,只能對著這扇鐵門,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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