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這日,天未明,秋月正惺忪朦朧間,初蕊托著燭台進了屋,「主子,時辰不早了,您該是起身了,今兒個可是要去給德妃娘娘請安呢。」
秋月不耐的翻了個身,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
因她身子略好,為著她身子,忍了幾天的胤禛終于不再睡書房。
小別勝新婚,兩人昨夜可是濃情蜜意了一番。直到子夜將闌,她連聲告饒下,胤禛方才放過她。
想到這里,秋月不禁往被窩里縮了縮。
成婚也快兩年了,她還是不習慣承認,自己有了個丈夫的事實。
初蕊來到床前,卷了簾子,掀了被褥,扶著秋月起身笑道︰「主子,快是醒了,一會還得沐浴梳洗,已經這個時辰了,可得趕緊。」
秋月听後,並不答話,卻是乖順的起身了,由著初蕊扶著她去了浴房。
沐浴畢,秋月換上了新做的鵝黃段子繡金蓮連裳旗袍,袍子為琵琶襟小立領,雙層馬蹄袖子,袖子上也繡了繁復的蓮紋,下擺左右開衩。
樣式雖一般,但因她的病剛有了些起色,又是去見德妃,穿著莊重方好。
好在她底子好,這身衣服雖不符合她的氣質,倒也不顯得老氣。
好容易穿戴洗漱好,天也是大亮了,匆匆用了早膳,忙攜了初蕊往上房趕去。
到了上房,給烏喇那拉氏請安後,烏喇那拉氏瞧著她滿面春色,勉力壓下心中的酸澀,端笑道︰「年妹妹可是起來遲了,咱們走吧,怕是有些遲了。」
秋月也不多話,點頭跟著烏喇那拉氏出了門。
秋月同烏喇那拉氏一起進了宮,給德妃請安過後,德妃便讓她們倆坐了下來。
秋月因才病過,進宮時雖也略做了打扮,可周身那股病歪歪的神韻還在。
德妃是過來人,見了她那婀娜多姿,略帶風情樣子,心下不喜。莫不是就這副病西施的樣子,迷了老四的眼。
想到這里,德妃微微皺了微眉,心下尋思著︰明年又到了選秀的日子,可得在給老四指幾個人。
這番思慮著,遂旋了眉頭,簡單扯了幾句後,對秋月道︰「你這身子可是大好了?」
秋月恭敬笑道︰「謝母妃關心,妾的身子已經好了些。」
德妃慈祥的笑了笑,「那就好,你身子素來就弱,這換季的時節可要多注意點,好好調養了身子,為皇家枝散葉才是最重要的。」
「是。」
德妃端起炕桌上的茶盞,狀似不經意道︰「听說老四這段日子一直在你房里,你這身子不好,伺候老四難免有照顧不周的時候。咱們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賢惠,你這病者,就該多勸勸老四,讓他各個房里都去去,這樣方可能子嗣昌盛。」
秋月听了這話,頓時心里便不舒服了起來,胤禛只是個生育的工具麼,連想去哪個人的屋子,也要受拘束。
又想到︰他現在貴為親王都如此被管束著,那他在毫無任何權勢的時候,在這宮里又過的是什麼日子。
秋月想到這里,又想起,平日德妃對胤禛雖說不差,卻仍比不上老十四。
想到這里,秋月便對德妃不滿了起來。
便是胤禛在佟貴妃身邊養大,終究是你的第一個兒子,怎麼能這麼偏心。
然,她心里便是有諸多不滿,面上卻也只能恭敬應了。
德妃見狀,心下滿意,復留下她們倆用了午飯。
飯後,婆媳三人又和氣的嘮嗑了半天,直到她午睡時間到了,才慢吞吞的對烏喇那拉氏道︰「明年也要選秀了,到時候我在給老四指幾個像年氏這般好的。你也多留點心,有什麼中意的,只管來稟了我。」
說完,別有深意的瞥了眼秋月,慈愛笑道︰「當年,年氏不也是你求了我指給老四的。」
秋月听了這話,卻像是被涼水潑了一遭,心里直打哆嗦。
德妃這是在嫌她專寵了,除了敲打她,竟然還想找新人來分她的寵愛。
秋月心里苦笑了一下,她以為是因為自己年歲最小,最年輕,所以才最得胤禛的寵愛麼?
她雖是胤禛的額娘,卻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兒子,竟連佟貴妃也不如。
秋月這邊心緒翻涌,面上也顯出了一分,德妃和烏喇那拉氏自是看了出來。
德妃皺了皺眉,這年氏,竟這般善妒?不行,可得再給老四指幾個這樣的才女進府。
烏喇那拉氏明白德妃的意思,笑道︰「多幾個妹妹進府伺候爺,是妾的福氣,一切單憑額娘做主。若再得幾個像年妹妹這般的玲瓏心的人兒,那可是在好不過的了。」
德妃滿意的笑了笑,「還是你賢惠,你皇阿瑪在母妃這里夸過你幾次了,可見對你是滿意的。雲素,把皇上前兒賜下的哆羅絨和金銀絲緞各拿兩匹過來」
烏喇那拉氏道︰「這可是太貴重了,兒媳可受不起。」
德妃拉著她的手,拍了拍,慈愛道︰「不過是兩匹緞子,你管理王府這麼些年,也是辛苦了,額娘都看在眼里。」
「額娘……」烏喇那拉氏似有所動道,秋月在一旁冷著眼,看她們婆媳情深。
一時,雲素取了緞子,烏喇那拉氏便攜了秋月告辭離開。
秋月坐上了回府的馬車,只靜靜不語。
初蕊見她心情不佳,也不言語,只擔憂的坐在一旁。
雖也想勸勸主子,但一來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德妃說了什麼話,她無從勸起。二來,秋月的性子便是這樣,心情不好時,只想一個人待著,也不想別人多言語。若是貿然勸解,只怕是會適得其反。
就這般,一路默然不語,秋月回了王府。
回蓮苑後,秋月便歇下了。錦心自是看出了秋月心情不好,只得私下里問初蕊。
初蕊卻是連番搖頭,表示不知。
夏悠琴畢竟是過來人,雖沒進宮,卻也能猜到一二,因道︰「只怕是為著選秀的事,主子心里不痛快了。」
「選秀?是了,每三年一次,算算日子,也就是明年了。」初蕊恍然道,「主子進府也快三年了,卻是沒生下一男半女,現在又要進新人了,這可怎生是好。」
夏悠琴忙安慰道︰「你們也先別急,主子現在這麼得寵,可不是那些新進來的女子能比的。況且,咱們還不知道那些女子長的如何。倘若真有新人進來了,到時候在想辦法也不遲。現在最要緊的便是養好主子的身子,趕快為爺生下一男半女,方是正經。」
「可是,太醫說主子的底子太差,要好好靜養幾年,這幾年怕是主子不可能有身子了。主子現在讓太醫給她配了幾副,暫時讓人不孕的燻香,想好好調養身子。」
「主子比咱們懂的多,她若說暫時不想有身子,自然有她的考量。咱們在這里著急也沒用,畢竟主子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為了小阿哥,傷了主子的身子,可就不好了。」夏悠琴倒不知道這一茬,听後雖訝異,到底還是安慰道。
「那咱們勸主子出去散散心吧,爺不是允了主子去上香麼。」
「嗯,等主子午睡醒了,咱們再提這事兒。」幾人商定,便自去辦事了。
福晉剛賞了幾匹緞子,爺也賜了些上好的普洱膏子,都是金貴的事物,馬虎不得。
晚膳時分,胤禛過來用膳,見秋月神色懨懨的,問道︰「昨兒個不是還好好的,精神頭瞧著不錯,怎麼今兒個就成這副樣子了。蘇培盛,把王太醫叫過來,把把脈。」
蘇培盛還不待應聲,秋月便止住了他,又揮手將屋里的下人揮退了,悶悶的戳著碗里的稀飯,「妾身很好,昨兒才請的平安脈。」
胤禛見狀,略想了想,便停了心思,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額娘今天招你進宮了,說了什麼讓你這樣。」
秋月嘆了口氣,完全沒有用飯的心思了,便擱了象牙筷箸,伺候起胤禛用膳。
胤禛瞧了她面前只喝了兩口的稀飯,用了幾筷子的才,皺眉道︰「身子還沒好全,只用這麼一點兒,怎麼行,本來就已經是弱不禁風了。」
秋月替他夾了一筷子醋溜白菜,隨意道︰「妾晚間在用些點心便好,爺多吃點,這幾日倒似乎又瘦了些,也不知道他們怎麼伺候的。」
胤禛瞧了自己碗里的菜,又瞧了秋月的神色,冷聲道︰「吃飯便好好吃飯,點心怎麼能當做主食。」
說著,便隨手給秋月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吃吧」
秋月瞪著面前的那一塊魚肉,好像這不是一塊魚肉,而是夜明珠。
「怎麼,還不吃。」胤禛冷淡的聲音將秋月的思緒拉了回來。
忙不迭的拿起筷子,夾起了這塊魚肉,心里的郁悶一掃而空,真相仰天長笑一番,胤禛居然會給她夾菜。
天,莫不是在做夢吧他也會伺候人?
秋月夢游似的吃著嘴里的魚肉,天馬行空的想著。
見秋月很給面子的吃了他夾的菜,吃完了還眼巴巴的看著他。虛榮心得到滿足的雍親王又替她夾了一筷子菜,並很是洋洋自得,雖然從他那冷著的臉上看不出分毫。
這頓飯,便在秋月的神游中用完了。
初蕊收拾碗筷的時候,還訝異不已,主子今兒竟用了三碗飯,菜也用了不少,真真是怪了。
苦思無果的初蕊,便將此歸于胤禛。
因為爺在這兒,主子心情好了,便多用了一碗。
飯畢,胤禛便又宿在了蓮苑,又讓府里一眾女人憤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