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風很涼。
我期盼已久的16歲的生日,在一段不歡而散中,隨著夜幕的降臨,了了地落下了它的帷幕。
夜里。我躺在床上。
我看著英叔叔送給我的這枚戒指,不停的看著。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那麼和諧風趣,一直以來對我如親生女兒般百加疼愛的英叔叔,會是像父親所說的那樣,一個殺人的魔鬼。
父親是從不會說謊的。但是所謂的人在江湖……也許,英叔叔也有他的苦衷。只是不管怎樣,父親也不應該在這樣的日子里作出如此過份的事呀。
我真的要在這里過完我的一生嗎?就像父親一樣,在這個偏僻的小村子里,默默無聞地直到我死去嗎?
那是我第一次想到離開。
……
清晨的日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柔柔地靠向我蓬松的睡眼。
我輕輕地翻了身,在父親還在熟睡中便已經醒來。昨晚被觸動的心,依然無法平靜。我于是走出家門,想去村郊的銀杏林,去看望葬在那兒的婆婆。
婆婆墳前的那棵為月靈姐姐種下的銀杏早已枯死很久了,只剩下一段被蟲蛀空了的斷干木,死氣沉沉地倒在那兒。
我對婆婆訴說了我心里的想法,和我一直以來所作著的夢,還有我那些對外面的世界的向往與幻想。我告訴她說,說我想離開這里,去我想去的地方。
我知道,婆婆是听得到我說話的。感覺,她此時正和月靈姐姐一起,就站在離我很近很近的地方。朦朧中,我听到她們的聲音,她們說地很小聲,有些听不清楚。可是我覺得,她們一定會贊同我的想法。不然,月靈姐姐當初也不會送給我那件衣服,而婆婆,也不會走得那麼的安詳。
回去的路上,我經過住在村東角的力石哥哥的家。他正背負行囊向家人們揮手告別。他也要走了,去向外面的世界。
我要離開這兒,去找我的夢!
我從未如此地堅定過。
我知道,父親的世界,已經再也容不下我心中那越來越龐大的幻想。雖然,這樣作似乎會辜負了他對我16年來的養育之恩。但是,如果要我就這樣在這個小村莊里面了卻我的一生,那麼我寧願盡早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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