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山果然如震雷說的那般,充滿著詭異和陰森,最不可思異的是山體與地面是斷層的,像一個倒扣的漏斗浮在上空中,從山上到峽谷之間僅有一條兩指寬的冰道相連。
一靠近冰道便覺寒氣逼人,周圍寸草不生,從山頂到下面有一股極強的寒風,人在下面險些站立不穩,而且風吹到身上便如無數的刀割著一樣疼,難怪地面上連石頭都凍成了冰砣子。風塵跺著腳,手上哈著氣道︰「震雷前輩,這麼窄的路如何能上去?」
震雷道︰「你想就這樣上去?不把你凍成冰塊才怪。」風塵一陣擔憂,如果楚璣子與上官雲就在上面,如何能御得住這奇寒呢?
舒燕天目測了一個斷層的高度,尋思關用輕功如何上去,但很快他便發現這個想法是錯誤的,這股寒風如此急勁,再好的輕功只怕也難以上去,更何況這寒風所攜帶的寒冷更難以抵擋。
幾人在風頭下呆得片刻,便全身麻木,風塵凍得嘴巴都發紫,兩手先是一陣疼痛,爾後失去了知覺,手上的伏龍也拿不穩掉到地上。
震雷道︰「咱們先離開這里,找個地方從長計議。」說罷拉過風塵往背上一扛,往回行了數里遠,進到了處石洞里。
過了好一會,風塵才恢復知覺,但牙齒一直打著顫,「咯咯」的響不停。舒燕天從進來後便一直運功調氣,但體內的真氣怎麼也不通暢,大概因為年紀大的緣故,身上已經發硬,頭發眉毛都變成了白色,上面結了一層霜。
只有震雷要好一些,調氣之後身上漸漸有了熱氣,他先給舒燕天輸了真氣,打通了僵硬的脛胳,然後又幫風塵調氣活血。
自鑄劍谷的結界被破壞之後,風塵的真氣已經恢復了七八層的樣子,按理說御寒是不成問題,但天狼山上的那股寒風實在過于詭異,超出了風塵的料想,要不是震雷及時帶著兩人離開,現在只怕已經凍成冰塊了。
身上暖和之後,風塵活動了一會四肢,然後道︰「那是什麼風,真是厲害,我的寒冰掌與它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震雷站起來,緩緩說道︰「听左問天說,天狼山上有一塊玄冰,只有拳頭大小,但它所發出來的寒氣卻比幾座冰山還要強大,所以天狼山又被稱為寒雪山,整座山體都是一塊巨大的冰砣。關于玄冰的傳說很多,有的說是很多年前,天狼山上有一頭野狼成了精,傷了很多性命,三界中派了很多人去獵殺都沒有成功,野狼精因為食了人血力量越來越大,差點成了三界的主窄。後來有一天,從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塊冰砣,整座天狼山都被凍住了,野狼精也被凍成了冰碴。也有的人說,這塊玄冰是天外飛來的,上古時期北極山脈上的冰峰突長,致使方圓幾千里地都是一片凍土,無法種出糧食,餓死了許多人,女媧娘娘便施法將冰峰截去了一段拋向九天之外。幾百年後落到了天狼山,于是便有了今天的模樣。」
風法道︰「前輩認為這兩種說法哪個更真一些呢?」
震雷搖搖頭,道︰「傳說僅僅只是傳說而已,無從考證,不過天狼山上確實有一塊玄塊,這是千真萬確的事,究竟這塊玄冰從何而來沒有人知道確切的答案,或許是一直就存在的也說不定。」
舒燕天這時也恢復過來,長長吁了口氣,道︰「先不管什麼玄冰不玄冰的了,還是想想怎麼上去救師叔他們吧!」震雷道︰「叔師他們也許並不定在天狼,這也許是敵設的一個套,讓我們往里面鑽。」
舒燕天道︰「師兄何出此言?難道師叔留的七星圖還會有假?」
震雷眉頭緊鎖著道︰「剛剛在路上我一直在想,那個七星圖到底是師叔所留還是另有其人?師弟你想想,師叔為何要到天狼山去,如果是要躲避敵人的追殺,他完全可以出鑄劍谷去。況且天狼山奇寒無比,一般人根本上不去,師叔雖然武功高強,畢竟年老體弱,何況還帶著兩人,想上去和談何容易?所以我想留七星圖的並不是師叔。」
舒燕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是贊同還是反對,過了許久才道︰「七重圖出自太乙宮,其方位受時辰和年份而時時變動,除了師父和師叔,天下無第三人會繪制,如果不是師叔那會是誰呢?」
震雷道︰「這個問題一時還想不出來,不過我想總會有明白的時候,咱們先以靜制動,看看那些在暗處的敵人到底想做什麼。」
幾人正在說話間,忽的听到一陣笛聲,悠揚而婉轉,仿佛一位端莊秀麗的少女走在田園水澗間,歡快的嘻笑著一般。
三人緩緩站起來,陶醉在美妙的笛聲當中,風塵感覺這笛聲很熟,跟當日自己在古河村峽谷里听到的有些相似,但比之那日,此時的聲音更加有吸引力和穿透力,令人欲罷不能。風塵心道︰難道是紫婆婆來了?還是比她更厲害的同門?
「是天魔音!」震雷大叫起來。
只听到笛聲突然一轉,曲調急促刺耳,三人的心跳跟著節拍動起來,受到心髒的壓力,身上的血液加速運行,青筋暴起,似有一股力量在體內在沖破而出似的難受。
听到天魔音這三個字,舒燕天也是一呆,天界修真門下的人都知道,魔界的天魔音能迷失人的本性,操縱使其成為殺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