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轉眼看了看上官雲,上官雲白了風塵一眼,道︰「你看著我干嘛,想進就進,不想進就不進。」風塵笑道︰「我听你的,你說進就進,你說不進就不進。」上官雲假裝生氣不理會風塵,但心里卻高興得很,走到前面揮了揮手,示意風塵跟上去。
農舍很寬敞,後面還有一個大院,院子里種著一排排的野茶樹,兩條石子路穿過茶樹叢通到後面的客房,老者站在客房的門口,朝兩人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風塵沖著老者笑了笑,問上官雲︰「他在對著咱們笑,是不是請咱們進去?」上官雲四處掃了一眼,說道︰「當然要進去,不過這地方古怪得很,你瞧這些野茶樹,站在這個位置它們是一般高的,但換個地方,像呈現出高矮不一,你再看看頭頂,發現什麼沒有?」
風塵仰起頭,道︰「一輪明月,有什麼不對嗎?」上官雲道︰「這里明明彌漫著霧氣,為何還能看到明月?」風塵一想,也對,難道這院子里沒有霧?
上官雲繼續道︰「還有這兩條石子路,你看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風塵先觀察了野樹,果真如上官雲所說,再看石子路,一條筆直,一條彎彎曲曲的,除此之外,也沒看出什麼不同。上官雲不等他回答,又道︰「你如果過去的話,打算走哪條路?」
風塵道︰「當然筆直的這條,難道要舍近求遠走彎彎曲曲的那條不成?」上官雲撿起一塊小石子扔到那條筆直的小道,石子一直往前滾,滾著滾著就沒影了。風塵咦了一聲,也撿了一塊小石子失到彎曲的那條小道上,卻並無什麼異狀出現。
上官雲道︰「咱們走那條彎道。」說罷搶到前面,拉起風塵小心翼翼的跳到小道上。風塵感覺她的手比之前更冰冷,透過冰冷的手掌,還感受到了她體內那些相互沖突的真氣,如同一根根的刺,使風塵的手掌不禁一陣陣的收縮。
透過手掌都能感應到真氣如此強烈的互沖,可想而知此時上官雲是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他用力握緊著上官雲的手,心里一陣陣的疼痛。上官雲發覺風塵有些不對勁,道︰「你怎麼啦?有針扎你?」風塵沒有回答,只是更用力的握緊她的小手。
上官雲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風塵,偷偷瞟著客房的門口,老者並沒有走,而是掌著燈等在那。兩人走到小道的盡頭,順著青石台階而上,老者走出門,晃了晃手中的燈,帶著兩人進到一間廂房。風塵對老者道︰「謝謝老人家留宿,明天一早我們就走,不敢多打擾。」老者也不說話,一聲不吭便走了,只留下兩人在房間里發著呆。過了一會,響起敲門聲,進來個小童,端著一些飯菜和一壺茶放在桌上,對著兩人笑了笑,風塵本想跟小童問問話的,不過還沒開口,小童便退了出去。
風塵道︰「奇怪,老者不說話,小童也不說話,莫非這里的人都是啞巴?」上官雲關上門,悄聲道︰「咱們先吃飯,等會去四處瞧瞧。」說罷取出銀針在飯菜和茶水里試了試,銀針沒有變色,風塵的肚子早就餓了,看到銀針的顏色便知道無毒,端起眼前的飯就要動筷子,上官雲抓住他的手,道︰「別急,有些毒用銀針是試不出來的。」
說著又從懷里取出一片風干的樹葉在飯菜和茶水里都試了試,這才放心的對風塵點點頭,自己則倒了一杯茶坐到風塵身旁。風塵狼吞虎咽,一連吃了兩大碗,上官雲邊笑邊搖頭,小心的品了品手里的茶。
從茶的顏色來看,只是普通的紅茶,但入口之後感覺茶水里帶著一股靈芝的味,吞下肚後不久,忽的精神一振,體內相互沖突的真氣慢慢平息下來,丹田處有一股暖暖的氣流慢慢升起,從五髒六腑到身體表皮,再到四肢,最後又回到丹田,十分舒服受用。
接著上官雲將杯里的茶一飲而盡,試著調息了一會真氣,居然感應不到任何的真氣,但是胸口卻猛的一疼,一口氣接不上來,連著咳嗽了幾聲。風塵連忙扶住她,關切的道︰「你怎麼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上官雲搖搖頭道︰「剛剛試著調息真氣,很奇怪,居然感應不到,不過胸口像被什麼錘了一下,喘不過氣來。」
風塵握起她的雙手,說道︰「你體內的真氣被聚功液分解成了十幾道,稍有觸動,這些真氣便相互沖撞,所以……」上官雲豎起眼道︰「什麼……什麼聚功液?你都給我吃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說著做出要打的動作來,但到了風塵的身上只是輕輕一點。
風塵眨著眼,道︰「你這樣子,真可愛。」上官雲臉上一陣發燒,吐了吐舌頭道︰「吃完了吧,咱們去四處轉轉。」風塵道︰「真要去呀,人家好心留咱們在這里借住,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上官雲輕輕一巴掌打過去,道︰「你真傻還是假傻,你以為咱們真是誤闖進這里來的呀!告訴你,是這里的人設的套,把咱們套進來的。」
兩人打開*房門,一股寒風吹進來,上官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同塵忙月兌下外衣罩在她身上,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沿著房前的石板路一路走去。
院里的野茶樹被風吹得呼呼作響,上官雲突然停下來,指著那些茶樹道︰「你快看,這些茶樹有古怪。」風塵順眼看去,只見野茶樹左右搖晃得厲害,這並不是被風吹動的,而像是自身在發著抖兒。上官雲撿了起一塊石頭扔過去,剛剛才踫到一株野茶樹的葉子,那株野茶樹便從中間張開一個口子將石頭吞了下去。
風塵驚道︰「這……這些是樹妖?」上官雲不置可否,搶到前面拉著風塵走到了一間房子外面,這是一處獨立的房子,與風塵住的客房中間隔了一條青石道,上官雲貓著腰,抹了口水將窗紙捅破,想看看里面的情況。
風塵的心砰砰的亂跳著,害怕被人發現,剛剛看到的那些野茶樹令他的頭皮直發麻,後背不停的跳呀跳的。上官雲拽了拽風塵道︰「進去看看。」也不等風塵是否同意,便輕輕推開門閃了進去。風塵是一百個不願進去,但怕上官雲出什麼意外只得跟了上去。
一進門,兩人都愣住了,這間房子里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劍,小到寸許長的,大到一丈有余的,從材質和做工來看,這些劍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劍身是用鎢金打制,劍柄則用的是黃金,中間瓖嵌著紅寶石,高貴而不失肅殺之氣。只是這些劍都沒有外鞘,劍身直接露在外面,透著陣陣的寒氣。風塵雖然並不懂劍,但還是忍不住嘖嘖了兩聲,道︰「這麼多劍,隨便拿一把出去都能賣出個好價錢。」
上官雲嘆了口氣,道︰「唉,收藏這些劍的人如果听到你這句話恐怕會傷心的。」風塵不解的問︰「為什麼?」上官雲走近一把兩尺長的劍,手指輕輕在劍柄上點了點,蹙著眉道︰「這些劍並不是用來收藏,而是用作殺人的,每一把上面都有沾著血腥氣。奇怪,什麼人會把這麼高貴的劍作為凶器呢?」
風塵走上前,也用手踫了踫,忽然眉心處一陣疼痛,像被人用針扎著一樣。上官雲道︰「感覺到疼了吧,這是印堂穴對殺氣的反應。」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上官雲連忙將風塵一拉,躲進了一塊簾布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