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魔訣 三、受辱

作者 ︰ 縴縴小妖

風塵正在幫家丁洗菜,就听得外面鑼鼓喧天,聲樂齊鳴,不禁好生奇怪,莫不是黃府有什麼喜事?

黃員外也是一怔,但見一頂黃珠大轎停于門口,轎身瓖嵌珍貴珠寶,閃得人眼楮都睜不開。再看抬轎的轎夫和吹拉彈奏之人皆是一身黃袍,盡顯尊貴,當下不敢怠慢,急匆匆迎了上去。

落轎之後,轎前的簾布被緩緩拉開,走下一白衣男子,粉面寬臉,眉宇間透著一股英俊之氣。黃員外呵呵一笑,上前拱手道︰「李玉賢佷?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粉面男子點頭道︰「佷兒見過伯父。」說罷雙膝一曲,意欲跪下,黃員外忙去相扶,道︰「賢佷不必多禮,今日賢佷這般來此,所為何事?」

李玉道︰「佷兒听家父說伯父之千金蘇蘇小姐已到婚配之齡,特命我來提親,順便帶些家父收藏的小玩意給伯父。」接著手一揮,後面上來五六個人,手中皆托著一只紅色的錦盒,光從錦盒的面上來看就十分高貴,更不用說里面所裝的物品了。

黃員外臉露驚喜之色,眼里放出異樣的光芒,嘴里假意道︰「李莊主何必如此客氣,這份大禮我哪受得起。」暗地里卻使了個眼色,讓家丁將錦盒盡數接下拿入府內。

李玉哈哈一笑,道︰「這只是提親時的一些小玩意,將來迎娶小姐之時必定再攜大禮前來,還望伯父能答應這樁婚事。」

黃員外臉色有些為難的說道︰「李莊主如此看得起小女,那是她的福氣,只是老夫已下布告,于下月十五在鎮上設擂台比武招親,恐怕……」

李玉揮揮手道︰「無礙,無礙,伯父盡可按計劃比武招親就是,佷兒自小拜得名師學藝,在江湖上雖沒有什麼名頭,但永安鎮之內,能打敗佷兒的人恐怕一只手指也能數得過來。今日佷兒來此,完全是依家父的意思來拜會伯父,讓伯父知道佷兒並不只是一介武夫。」

黃員外心中一動,將李玉迎進門,然後叫管家去準備晚飯,看情形是要將李玉留宿于府上。風塵在廚房里听得血氣上涌,心頭像被什麼重擊了一下,生生作疼。

整個下午,風塵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是打翻了水桶,就是摔爛了碗。好容易挨到了吃晚飯,卻沒看到黃蘇蘇,以往這個時候黃蘇蘇都會來陪自己一起的,莫非此刻她正在陪那個叫李玉的少爺?

想到此,風塵只覺心中又是一陣疼痛,重重的放下碗筷要去找黃蘇蘇,走到後院的庭閣之時,看到黃員外正陪李玉等人在飲酒聊天,幾人邊說邊笑,李玉一個勁的給黃員外斟酒。

風塵想從旁邊悄悄繞過,不料李玉眼尖,指著風塵問黃員外︰「這人是誰,怎麼生得像塊黑碳?」風塵常年被風吹日曬,皮膚確實很黑,听得李玉稱自己為黑碳,一股莫名的火氣涌上心頭,恨不得上前扇他兩耳聒子。

黃員外打著酒嗝,望了風塵一眼,笑道︰「他是府上的雜役,叫風塵,從小無父無母,怪可憐的。」李玉笑道︰「哦,無父無母,那豈不是從石頭里迸出來的?哈哈哈」言語間甚是不屑。

風塵正要發火,就听到一串風鈴般的笑聲由遠及近從廂房那邊傳來,正是黃蘇蘇的聲音。時值傍晚,後院及走廊都點了馬燈,亮堂堂的恍如白晝。

黃蘇蘇朝風塵吐了吐舌頭,走到黃員外跟前扭捏著道︰「這位是哪家公子,生得真是俊。」李玉見黃蘇蘇一見面就夸自己英俊,心下甚是高興,起身道︰「永安李字號錢莊李玉見過蘇蘇小姐。」黃蘇蘇抿嘴一笑,卻不上前,雙手搭在黃員外的脖子上撒著嬌道︰「爹爹有貴客怎麼也不說一聲,害得我今晚與陳家妹子約好上去放孔明燈。」言下之意是自己今晚沒時間來陪這位李公子。

風塵心頭一舒,看來黃蘇蘇對李玉並不怎麼上心,準備返身離開時,卻听李玉道︰「蘇蘇小姐不僅美若天仙,人緣也頗好,在村里到處都是妹子姐姐的,既然不方便陪同,何不與我喝幾杯酒,以表心意。」黃員外點頭道︰「正是,正是,蘇蘇就陪李賢佷飲幾杯吧。」

黃蘇蘇眉頭微蹙道︰「爹爹你真是糊涂了,女兒從小不勝酒力,一杯就要將女兒醉倒,您還要陪飲幾杯,要是醉了豈不是要害得陳家妹子苦苦的等待。」

黃員外道︰「不去也罷,想那陳姓女子等得久了便自個回去了。」黃蘇蘇搖著頭道︰「那可不行,要是女兒失約,陳家妹子肯定會說是黃員外的女兒不守時辰,不講信用,這損的可不是我,而是爹爹您的面子呀!」

黃員外一听,覺得也挺有道理的,大戶人家在乎都是個面子,當下應允道︰「那你就去吧,記得早點回來,昨天晚上祠堂里有人想盜仙石,現在村里到處都是官兵,最好找王媽陪你一塊去。」

黃蘇蘇道︰「官兵怕什麼,誰不認識我是爹的寶貝女兒。」說罷朝著風塵招招手,跑著出了黃府大門。風塵喜不勝收,剛剛的怒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正欲離去,卻听李玉招著手道︰「你過來一下。」

其實剛才黃蘇蘇與風塵眉來眼去的,李玉早看在眼里,心里涌起一陣醋意,此刻想拿風塵出出氣。風塵慢慢走到身旁,李玉將筷子扔到地上,道︰「把它撿起來洗干淨了再給本公子拿來!」風塵心頭一震,這個李玉不是存心找碴麼?

礙于黃員外在場,風法只得彎身去撿筷子,不想那李玉竟得寸進尺,將一雙腳踩在風塵的背上。剛才叫風塵過來之時,李玉故意將一碗湯全倒在鞋面上,此時往風塵身上一踩,立即便現出一雙腳印來。風塵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慢慢直起身,他天生就有一股子 性,越是欺負他,他越是會反抗。

李玉的腳下加大了幾分力氣,風塵剛剛抬起的身子再次被壓下去。李玉假意端起酒杯,將一杯酒盡數倒進風塵的脖子里。風塵打了個哆嗦,暗自運行體內的真氣,再次抬起身子。李玉只覺得腳下一麻,竟壓不制風塵的身子,當下也是暗自運行真氣,將力量集中到腳掌處。

黃員外一看情形不對,起身跟李玉斟滿了酒,笑著說道︰「李賢佷何必跟一下人過不去,要是他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我來教訓他就行了。」李玉听黃員外這麼一說,松掉了腳上的勁道,風塵只覺背上一輕,兩眼發黑,差點倒下。

李玉假意眯起眼道︰「今晚這酒真是好酒,喝得竟有些高了,剛剛我還已以踩到一只狗呢。」風塵哼了一聲道︰「剛才不知哪來的狗不長眼,到處踩人。」

黃員外一听這話不對勁,拉下臉道︰「這里沒你說話的份,給我滾下去吧!」李玉卻攔道︰「瞧這黑碳一樣的東西似乎會些武功,不如就由賢佷來領教領教。」當下也不等黃員外同不同意,已經一拳打過去。

這一拳是又快又狠又準,還沒等風塵反應過來,臉上已實實的挨了一記,鼻子冒出一溜血來。風塵大叫一聲,也是一拳打過來,但這一記拳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比之李玉都差了不少,還未靠近李玉便被一個長眉的漢子用掌力擊開。這漢子的掌力端的厲害,隔著老遠風塵就覺得一股力道壓迫而來,自己這一拳打出去竟已毫無力氣。

李玉縱身一躍,待風塵還未站穩之時一腳踢中後背,風塵站立不穩摔了個狗啃泥。李玉這一腳踢得恰到好處,雖然力道不重,卻剛好能讓風塵摔到,目的就是讓風塵出出洋相。

風塵翻身而起,一式「千鈞一發」已然擊出,李玉只覺撲面一陣勁風,自是不敢小瞧,左手微彎在空中劃了半圈,暗運一口真氣,單手抵住風塵的拳頭。這一記四象拳是風塵的得意之作,不想卻被李玉輕描淡寫的接住,心中不免有些懊喪。李玉順勢往下一壓,風塵本能前傾,只覺胸前一空,李玉抽掉手臂使得風塵前撲摔到酒桌上。

李玉一手勒住風塵的脖子道︰「今日教訓你只是讓你知道做為雜役最好本分一些,別打什麼如意算盤。」風塵想起身,但後背似有千斤壓力,壓得他動彈不得。

黃員外眼見著李玉與風塵打起了架,心中又急又惱,上前打了風塵幾耳光,手往後門一指,道︰「你給我滾出去,別掃了李賢佷的雅興。」

李玉松開手,看到風塵紅似血的眼楮,心頭不由得一震,眼前的這個少年與自己以往欺負的似乎有些不同。那雙仇恨而不服輸的眼楮投射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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