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魔訣 一、天生異象

作者 ︰ 縴縴小妖

春風和煦,春暖花開,正是一年的春分時節。

古河村到處彌漫著撲鼻的花香,還有醉人的女兒紅酒香。這個兩面環山,一面沿著澄碧一泓的河水蜿蜒而下的古村,靠東的方向是一條八馬寬的官道貫穿其中,一直連著永安鎮。

古河村人丁興旺,民富商定,是方圓幾十里的大村,村口的官道上各色商人在此駐扎,向來往的客人展示銷賣特色的古村特產。正因為客商雲集,所以古河村的人都很自豪,時常數落那些從外地逃荒來古河村的人。

很不幸,風塵就數于這種人。

風塵的出生很悲劇,很小的時候被父母扔棄在土地廟里,幸虧阿婆從那經過看到他,撿回來後帶在身邊,雖然腿腳一直不便,但總算把風塵慢慢拉扯大。

八歲那年,風塵跟著阿婆帶到古河村,尋了一間土坯房住下來。這是被古河村棄之不用的危房,房頂的茅草已經散落得到處都是,一到下雨天便到處漏水。

貧苦的生活使風塵的性格有些內向,在古河村里,風塵只有兩個談得來的人,一個是雲秀布莊的古丁,另一個是黃員外的女兒黃蘇蘇。

前些時日經黃蘇蘇的引薦,風塵被黃員外請到府里做雜役,總算是找到了一份活計。每月五錢銀子,外加一斗黃米。這對風塵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陷餅的好事,做夢都會笑出聲。

當然,更令風塵高興是能經常與黃蘇蘇見面。已經十七歲的風塵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對于青梅竹馬長大的黃蘇蘇傾心不已。只是自己的出身太過卑微,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所以這份愛慕之意只得藏于心底中。

每月的最後一天,黃員外會準時將銀子和黃米發給風塵,並允許告一天假。每到月底的時候,風塵便格外的激動,時常叫上古丁到村頭的酒莊去喝酒。

這天晚上,風塵與古丁怎麼也睡不著,便到村頭的酒館里喝了半夜的酒,直到伙計說要打佯兩人才極不情願的離開。風塵走出酒館時便覺得兩眼直冒金花,這種劣質的酒勁頭賊大。回到家中,見阿婆已熟睡,便爬上屋頂上仰面躺著,望著天空發著呆。

難得的好天氣使得星空看起來漂亮了許多,不知是不是喝多的緣故,今晚的星星好像有些不一樣,中間的五顆又大又亮的星星連成了一條線,而四周的則隱退到了一邊。

這五顆星星不正是阿婆常說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星嗎?無端的生出如此異象是在預示著什麼?

看了一會,風塵覺得這個美妙的時刻要是叫上黃蘇蘇一起觀看,那才是一大快事呢。而且黃蘇蘇自小喜歡看星星,有時會為了一顆破天而逝的流星而興奮半天,如果她看到了現在這種異象該會驚訝成什麼樣呀!

從阿婆這里到黃員外家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風塵一路風風火火,很快便到了黃府。時值三更,路上已看不到半個人影,偶爾一兩聲狗吠給寧靜的夜晚添加幾分生氣。

在黃府門口,風塵抬起的手使終沒有落到門上,這個時候去找黃蘇蘇,顯然是不太好的,要是被黃員外知道自己常常與黃蘇蘇在一起,肯定會被逐出府去。

遲疑了片刻,風塵轉過身朝著回去的路上慢慢而去,此時酒勁正濃,頭昏昏沉沉的,眼前有些模糊,完全沒有了方向感,只憑著感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天上的五星光芒大射,竟如太陽般的刺得風塵睜不開眼來,但只那麼一會的功夫便恢復了原樣,慢慢向著西方而動。其它星宿此時已被逼退到了天邊的四周,似乎很懼怕五星連動。

待得風塵的酒醒得差不多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方向,現在的位置是在村東頭的祠堂附近。古河村的祠堂是外人的禁地,听說里面供奉著一塊「仙石」,每到月圓之夜,「仙石」便會發出祥瑞的紫氣。對于風塵這樣的外人來說,在半里以外的地方就不能靠近,村里的幾大商戶已經請了官府的人日夜在這里把守,別說是外人不能靠近,就是本村的人,沒有輩分和威望也不能進入祠堂之內。

風塵知道再往前走一點就會被值夜的官兵發現,這樣會給自己和阿婆帶來不小的麻煩。此時已近四更天,天上的五星已經偏離一條線的位置,其它星宿慢慢朝中間靠攏來。

忽的,風塵看到祠堂里發出五道沖天的紫氣,與天上五星相互映射,陣陣的寒風從四面八方往祠堂的方向涌入。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守衛的官兵,甚至連崗前的馬燈都沒點上。難道沒有人守衛?這個極有可能,這些平日里在衙門里散漫慣的官兵,為了一塊石頭,不至于會盡忠盡職,多半此時正在哪個酒館里通宵喝酒。

上古河村因為靠近永安鎮,又有官道相通,故村上的酒館甚多,許多做的都是夜生意,從不打佯。

一時的好奇心,使得風塵想去祠堂里一睹「仙石」為快。在確定四周確實無人守衛之後,風塵悄悄躍到祠堂的後門。畢竟是不光彩的事,要是被發現還極有可能惹上麻煩,所以風塵還是很小心謹慎的。

透過門縫,風塵朝里面看去,只見祠堂修得極為華麗,整個廳堂都被金水刷過一遍,在長眠燈的照射之下耀眼的光芒讓人有些睜不開眼來。還有鍍金的佛像,白玉石砌成的神台和五根金光閃閃的柱子向上伸到半空。在柱子的上面,是一只似用純金打造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塊透著隱隱紫氣的圓形石盤。

難道這就是古河村民口中的仙石?風塵一時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手心上漸漸起了一層汗,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在見到石盤的那一刻,風塵的心突然一陣亂跳,徹底清醒過來。

「嗖!」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在了祠堂里,風塵一眨不眨的望著里面,想看清到底是什麼?

這時,一個人影慢慢走進風塵的視線,只見他生著一張長圓臉,濃眉大眼,耳垂上釘著一對金耳釘,正是村里的無賴陳四。

陳四跟風塵一樣也是孤兒,五歲的時候不知從哪里跑到古河村,是棺材鋪的陳三收養了他。陳三一輩子未娶親,就盼著這個義子能早日長大,平時對他又寵又愛,銀子像流水一樣被陳四花銷掉。這陳四原本體弱多病,每逢雷雨交加之時,便會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在他十歲那年突然失蹤了兩月,回來後不僅怪病沒了,還學得一身武功。

仗著這身武功,陳四跟鎮上的一些公子哥混得極熟,經常幫他們出頭打架。一來二去的,陳四的名聲便在永安鎮傳開來了,回到古河村更是無人敢惹的潑皮。

陳四三更半夜的跑到祠堂來,這豈不是有些奇怪?難道他想打「仙石」的主意?

風塵正了正身,就見陳四慢慢走近托著石盤的五根柱子,冷笑一起,縱身一躍,伸出兩手朝石盤抓去。

不料身子躍到一半時,柱子四周閃起數道紅光,將陳四的身子彈開。同時一條細線被引動,拉動外面的一串鈴鐺。這串鈴鐺比一般的要大出許多,通身呈墨色,被引線一觸動,便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寧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刺耳。

陳四听得鈴鐺驟響,稍稍一怔,但隨即又是縱身一躍繼續朝著石盤抓去。然而這次不僅被紅光彈開,從柱子的兩側還射出許多箭來。這些箭如雨一般密密匝匝,逼著陳四後退,同時五柱子發出「咯咯咯」的響聲,緩緩朝下縮去。

風塵抬頭望天,只見五星已合成一個圓,一半呈紫色,另一半呈棕色,掛在天空之中像一幅八卦圖。只听得陳四恨恨的罵了一聲,放棄了石盤,轉身離去。

而在不遠處,已隱隱傳來火光和呦喝聲,風塵知道再不離開有可能要做陳四的替罪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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