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暗沉,抒陽居明燭曳曳
冷汗濕了錦被,茗安小心翼翼去幫南宮耘換濕帕。
「羽兒!」卻被南宮耘突然戒備地抓住手腕,茗安心里一驚,主子眼里閃過的狠厲他從未見過。
鳳眸眯了眯,床幃月白,回想之前情景,便欲起身,眸光掃到榻上錦盒,完好無損,胸前傷口不禁大痛,微微皺眉。
「側妃呢?」
「求皇上賜死。」那是是昏迷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話。
無盡的昏睡中他看見,那個女子,一身血紅倒在自己面前,卻感覺如此熟悉,就像是某個輪回輾轉,墮天崖下心脈俱裂時的疼痛。
「謝天謝地,皇上仁慈,見您暈倒,最後還是高抬貴手,饒了順側妃死罪。」
「她,被誰帶走了?」
「主子,是五爺。」
「五弟?」南宮耘嘴角微動。
「皇上原要將綰關押到宗人府大牢,但五爺保證三日內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案,皇上便讓五爺著手此事。」
茗安頓了一頓又道,「爺,您可以放心了,奴才瞅五爺對順主子多半是由情意的,應該不會為難的。」
似又想起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絹小心遞給南宮耘。
南宮耘淡淡掃過,眼角微揚,長指一翻,錦盒蓋開,明黃一如往常躺在盒中,男子微利的眸光落在聖卷上,冷笑,「那是當然,不會為難。」
胸腔里有氣血翻滾,喉間腥甜涌出,取帕擦了嘴角,他看也不看,隨手遞過。
「爺,你好好休息。太醫說,順主子那一針,雖然讓您暫時昏厥,卻也封了經脈止住了血,甚是精妙。奴才想,她必不是故意的。」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你要做什麼難道本王不明白嗎?
你擾亂了本王的計劃,接下去你要如何收場呢?
但是諾,你拿出蟠龍令真是為了救綰嗎?你是要和我賭,誰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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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只有一扇小小的破窗,陰暗潮濕,角落一隅的地上鋪了一層亂草,到處是軀體腐爛和穢物的酸臭氣息。
綰抱膝靜靜坐在草上,一只灰色的老鼠從草堆里忽的竄了出來,順著綰的腿腳爬了上去,綰吃了一驚。那小灰鼠卻停到了綰膝上不動,小眼楮賊溜溜地盯著她。
綰心里倒也不怕了,也就看著小鼠,她以前從醫,沒少接觸過蟲蛇。卻見小鼠又忽的躥去不見,綰微微苦笑。
閉上眼楮,是南宮耘沖自己抱歉一笑,我還以為你終于不再堅持。
蒼白的臉龐,明黃的聖卷,交織成亂世烽火。母親的死,南辰龍脈,孰是孰非,涌上心頭,什麼都沒有了定論。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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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得牢外有腳步聲響,緊接著是鎖頭開動的聲響,有人進來。
綰螓首抵在膝上,暗暗嘆口氣,抬起頭來。
來人長身而立,諦神俊秀,鳳眸微冷,正是南宮諾。綰心中微微一窒。
男子身後一人,荷色長裙,柳眉鳳目,容色艷絕。綰是認識的,林秋渡。
綰繼而盯著南宮諾,歪著頭,輕輕一笑。
南宮諾從踏入牢門開始,微利的眸光就一直緊緊地落在角落里抱膝坐著的女子身上。看她在暗色里,抬起小臉雪白。
自己秋渡在側,她竟然微微笑了!你這個女人,惹了這麼多事,怎麼還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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