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知最終拗不過他,便松開只以一手搭著寬帶,一手去拉南宮諾,「好啦好啦,你去。不過先看看這鐵爪子靠牢了沒,否則一會單靠我一人可拽不動你。那青蠍啊長約三寸,渾身青亮」說著便先提步走向那樹叢去。
南宮諾本想先替她解開腰間繩索,但此時見她已走了回去,便也就跟上走向那樹叢。走到密密樹叢一端,見那鐵爪子緊緊卡在一群錯亂盤根的古樹藤枝之間,綰側身繞過一株小木,到卡住鐵爪的枝叢一側,蹲下來細細檢查一遍,均是妥當。
便直起身,拍拍胸口,嬌笑道,「唔唔,很好。那我就放心了。楚諾,你看,到時你要上來,你就這樣,喏,這樣搖繩子嗯,這特制的鐵索會響了,我便拽你上來。」
南宮諾上前欲接過她遞過的繩端,卻見綰將遞出的繩端往腰間一扣,回手一收,蓮步後退。南宮諾大驚,他竟不知這叢藤枝另側也是沼澤。回神間綰的身子已浸在澤灘中,他伸手便要去撈拽綰,綰卻回頭喊道,「別過來,你、、、看好繩子!」話間,泥漿已沒過小腿。
南宮諾又急又怒,只得退回叢邊,手中緊緊握著那繩索,瞪著綰漸漸小去的方向。
風勢是小的,卻冷冽刮過雪白俊朗的臉。
綰一踏入沼澤,便迅速從懷中模出一枚藥丸和一把匕首,感到冰冷的泥漿一點一點蔓延包裹自己的身體,她哆哆嗦嗦地彎下腰,握緊匕首,一咬牙,將自己淹沒在泥澤里的小腿上用力劃開。冰冷黏稠的泥漿下,還是能感到溫熱的液體流出。
綰忙把事先握在手里的藥丸捏碎三下兩下抹在傷口處。整個過程綰能感覺到自己在慢慢下沉。她暗暗著急,畢竟,用蛇膽丸浸以生鮮人血來引出青蠍紫蛭的法子,她也只是听母親提過而已。沼澤吞噬的作用很厲害,而現在已經便要沒過綰的腰間。
南宮諾在岸邊,死死攥著那根不起眼的繩索,緊緊盯著遠處那不斷低小的身形。剛才她低去不知道做了什麼,卻知道她身形隱沒的一刻自己的心抽搐了一下。
他自小除了母親外便不受待見,後小小年紀便奮戰疆場。飲刀頭血,走陰謀計。飽經世事冷暖。
從不曾有人這麼待過他,不問他身份地位,便為了治好他身上的傷,願以身涉險。
她有著溫暖的笑容,說,你過得不快樂。
思及那晚抱她在懷里的輕柔,南宮諾不禁心頭一蕩,心里剛待浮起一絲甜蜜,便又是一凜。幾天的時光,怎可動了心神。
帝都太尉府里的那位女子,才是自己應當真心對待的。
毋庸政權,和那個**迷亂的夜晚。
凝神望去,卻見綰已經在地往岸邊掙扎,泥澤幾乎已將她瘦削的身子吞沒了,只露著一張小小尖尖的臉蛋,臉上的表情卻極是喜悅,她努力地掙扎著,想要揮揮手,可是越掙扎陷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