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百草閣
綰坐在椅上,一手輕叩木桌,一手捏著幾張陳年舊方,心下忖度︰天霜,地魄,這兩味稀世藥材均有剩余。天霜可護住任何見風重傷者心脈,地魄可化解體內淤毒修緩經脈,不說起死回生,但這兩味藥也足以挽救之命。但有一點,是這兩種藥材經天地風霜,凝地土神魂,一旦服食便也種下大劫,絕不可再次服用。一旦再歷此傷受此毒便頃刻心脈盡碎再無活路。
府中有藥,母親仍然喪命。
父親不舍得用藥?那是絕無可能。那為何不用此藥救母親呢?
唯一的可能便是,母親已曾經用過此藥保住了性命。
至于觸發舊疾、、、綰深通醫理,知道服用過此藥,就再無「觸發舊疾」一說。要說有,也只能是重傷及舊處或身中舊毒。那麼所說的母親落水而亡,又是怎麼回事?有誰隱瞞了什麼嗎?
綰轉頭問采兒,「景公子什麼時候回來?」
「門主說,還待兩天。」
綰起身將舊方裝好,「他一回來就告訴我,我想見他。」
***
離虞域四十里地左右,是青一脈山群。
淮南多平原水路,因而漕運商貿都極為繁茂,而青山一脈拔地而起連綿十里,成為了南北辰的一道天然屏障。青山山高地險,主峰峰頂更是常年積雪不化。山內草藥眾多,更有許多珍稀名貴藥種。據說山內有大蟒怪而得名,因而山內除了采藥人便鮮有人至。又據說山內有高人,是否如此不得而知。
「我說楚諾,你快一點行不行,九尺男兒漢,怎麼磨磨蹭蹭的。」綰藍色對襟小襖藕色翻毛披風,腰間別著小彎刀走在積著雪的山路上,此時正回過頭不滿地看著落在後面不遠背著小包袱慢吞吞的南宮諾。
雖綰自小上山采藥輕車路熟南宮諾也箭傷未愈,但他南宮諾身負絕頂武功何至于落在綰後面。不過是故意,看這青的山勢地形。南宮諾縱橫疆場十余年,青山又捭闔南辰國中。出于一個將者的本能,他的眼中,山勢層巒,其中的奧妙比旁人多出了許多。
此時听得綰半嬌半嗔埋怨,薄唇不語,提步跟上。
山中風大,南宮諾發上束的朱青發帶隨風揚起身姿,他疾步趕上裹緊披風的綰,冷言道,「大冷天的,跑著山里面作甚,有什麼不能等些日子?你家的藥材我看從來都不缺嗎,再者,即使短缺也輪不著你明大小姐來揀這個趟。難道堂堂明府舍不得點錢請短工嗎?」語氣冷淡,也並不自知眼角有絲關懷微漾。他知明綰進山不會是采藥那麼簡單,之前問她,她卻一臉神秘曰道不可說。
綰又抬起雪白的小臉看向南宮諾,眸底淨是單純與美好。「如果我說,我只是想帶你來看看,你信嗎?帶你看看我從小天天都要走過的路,那時爹爹,娘親都在,這條路曾有過我最快樂的記憶。想帶你看看。」
「春天的時候,這山路的兩旁開滿了野花,各種顏色,香氣襲人。我采了花,娘親給我編成花環戴。她教我認這草藥,一株一株地給我講,什麼能救命,什麼會毒人。她常夸我聰明。」綰輕輕地說著,聲音里帶著歡愉。
南宮諾看著眼前僅有的黑白,沒有接話,靜靜听她說著。心念一動,卻想,她說這條路上曾有過最快樂的記憶,那麼自己也會是那的一部分?接著卻暗罵,南宮諾你什麼時候有這樣多的兒女心思了。
峰回路轉,卻似見一片開闊。高樹林立間平曠,皚皚一片延伸約有數丈。綰大步向那林後走去,卻教身旁那人伸手一把拉住,「這是沼澤?」俊美的眉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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