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遠的戀歌 我听聞,你始終一個人 3

作者 ︰ 蘇沐梓

陳以航只是看著她,眸光閃爍變幻。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根本難以相信,過往這麼多年里對陳家恩德最深的人,反而是顏正銘。家里出事的那年,陳以航險些被小學退學,是顏正銘出面幫他解決。也是他在幕後指揮著安撫死傷工人的家屬,出錢替他們安排後事。更是他派人解決了以航女乃女乃家門前門後的臭雞蛋,對那些鬧事的人或警告或用錢打發掉了

原來這麼多年的仇恨,全部恨錯了人。

原來這麼多年支撐活下去的希望,只不過是笑話一場。

不知自何時起,清園里施工的那些工人都被王嵐輕巧遣散了,圍守的一群人也各自站得遠些,就連王嵐自己也不敢擅自走近他們。她遠遠瞧著那邊的一圈人,陳以航、蘇沫、風萍、顏東、徐夜涼他們站在一起,卻隔得那樣遙遠。王嵐的目光越過他們頭頂往上移,似乎可以瞧見一抹巨大的悲傷氣流正完完全全籠罩住他們,沒有聲嘶力竭的吼叫、沒有大打出手的絕望,可那樣的哀傷還是實實在在侵擾下來。

亂了。原本歸整的顏料,全盤打翻了。

紅的、黃的、紫的、藍的、綠的全都混到了一起,讓人嘔心。

徐夜涼說了太多話,變得十分疲憊,她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顏東扶著她,已經不想再去追究這一切孰是孰非,清園該是可以拿回來了,可它已經有了傷口,那些殘垣斷壁映入眼,宛若最尖銳的刺刀直刺進月復部。「我先扶我媽回去了。」顏東的話淡淡的,他知道自己該給他們一些時間來處理這些冗長的是非。

那一段黑暗無光又冰涼刺骨的甬道,終于走出來了。

風萍捂著嘴,站在蘇沫身側,陳以航站在她們倆側對面一些的位置。蘇沫怔在一邊,被徐夜涼的話意震撼得無法回神。起風了,風沙有些大,朝她襲來,風萍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站遠一些,可她還是一動不動,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太快了,她甚至都還沒弄清楚,只能一遍遍悶聲吐出幾個字︰「她說什麼?」

「荏荏,你別這個樣子,你別嚇唬媽媽。」

蘇沫覺得頭好疼,胸也悶,還覺得惡心。

見她蹙眉,風萍更急了,「藥呢?小姐吃的藥在哪里!」

等在不遠處的佣人這才踩著小步跑了過來,一邊遞上藥,一邊遞上水。蘇沫只覺得那水晃啊晃的,讓她頭更暈了,她揉著太陽穴,「拿遠一點。」可風萍怎麼可依,藥丸是淡黃色,整個服藥的過程她都在顫抖,那一瞬間她甚至在想,這藥要是換成可以置自己斃命的毒藥,該有多好。

「媽,我現在想想覺得真好笑,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在你們面前提到以航哥哥的時候,爸爸的反應嗎?」不帶風萍回答,她又笑了,「爸的火氣真大啊,啪一下,筷子就扔桌子上了。他還說我,說初三的人了,別一天到晚把心思不放在正事上正事?原來爸爸忌憚的只是這樣的因果關系」

楊秉文把她關在房子里,不讓她和陳以航相見,希望借此絕了他們之間的戀情。

可感情這個東西,往往在大家都不看好都要反對的時候,當事人愈發要去努力,要去為了美好的未來而奮斗。他們身處其中,總會習慣把自己想象成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像羅密歐和朱麗葉那樣子的,想要成就一段傳說。

「媽,你告訴我,爸爸當年突然答應了陳以航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什麼附加條件?」

風萍啞聲。蘇沫從她的臉色中知道自己猜中了,心很寒,對于潛在的敵人,如果沒有辦法徹底消滅,便要去克制住他,將他的羽翼全部化掉,將他收為己用,必要的時候,也不惜賠上自己的女兒。

陳以航不想再听下去了,也不想再待在這里。這里有他在乎的人,也有他承受不起的真相,他覺得窒息的緊。在這自始至終的過程里,他沒看過蘇沫一眼,就包括她吃藥的時候,他也仿若事不關己。

他愛了她那麼多年,可她才是他最不該去沾染的人。

「王嵐,回錦森。」

「以航!」

他往前的步伐微頓,人卻沒有回頭。

蘇沫委屈掉淚,他的背影看上去那樣孤寂,讓她心酸讓她疼︰「我」她還能說什麼呢,問你還愛我嗎,抑或是你會不會恨我?

陳以航走了。

單手插在兜里,向光影深處走遠了。

一如當年初見,他從頭頂濃郁的泡桐花影中朝她走來一般。

蘇沫忽然就凍在原地,大聲大聲地哭泣。他是不是不再要她了。

王嵐焦急地看看她,又看看陳以航,最後只能跟著他離開了。

這一場華麗的表演,到劇終謝幕的時候,為何偌大的舞台上就只有她一人了.

那天後來,風萍要帶蘇沫回自己家,蘇沫不肯,她說她要在家里等以航回來,可過去一周了,她再沒有等到他,更糟糕的是,後來風萍每次要來看她,都被攔在門外。日子一天一天過,情況一天一天變壞。

婚期過

了。

她真的很想要嫁給他,可現在看來

尹圈圈還給她打過電話,她們聊了幾句,婚禮的事情被她以身子不好的借口一筆帶過。

陳以航以安心養病為由把她鎖在屋子里,本來蘇沫還可以去花園里逛逛,後來因為有一次在花園里彼此撞見了,他便再不同意讓她出房間門。他不想要見到她,可也沒說過要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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