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謀︰妾本京華 番外十二章 或許你離開,就是我死的時候

作者 ︰ 雪戀殘陽

山雖然很高,不過去而有條小路,不難看出這條小路平日里也是常常有人行走的,路上許多的荊棘都被砍掉了,剩下的一些,倒也上不到人。

樣對看上。「這條路是你們弄出來的嗎?」山里面很安靜,顏卿御武功高強,子喬擔心他會覺察到什麼,就想著和他說話,分分他的神兒。

顏卿御雖然話不多,不過子喬的話,他多半都會回答,「這里也有附近的山民上山挖草藥,或是打獵,所以這條路常常有人行走。」

「你想害死楚璃軒是不是?就算你輸給了他,你也不用至于害他吧?把人家的老婆孩子都給偷走,你倒是能耐啊,顏相。」

顏卿御坐在子喬身邊,兩人相隔不到半米,他的臉色不知道是因為走路還是其他原因,有些發紅,蒙著帕子的雙眼移到別處。

兩人一路無語,顏卿御的腳步不快,子喬落在他身後的兩米左右,子喬身後,是一路駕駛馬車的車夫。剛才顏卿御的話,相信後面的人也听到了,可是子喬卻沒心情看他听到他們主子說出那樣的話,會是什麼樣是表情。

人的一生,或許可以得到許多的親情,友情,可是愛情卻最是可遇而不可求,這個世界上,你愛我,我卻愛著他,能夠和自己愛著的人在一起,是很幸福的事,自己愛著的人同樣深愛這人,彼此能夠在一起,那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事。我很慶幸,我得到這樣的幸福,更幸福的是,我們還有了愛情的結晶,三個可愛的孩子。」

子喬一愣,瞪大了雙眼看著顏卿御,卻發現他臉上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顏卿御,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可以這樣?」他已經蒙上了雙眼,若說不是別有目的,子喬倒也不是不敢在他身旁給孩子喂女乃,可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怎能就這樣讓機會溜走?

「這附近還有山民居住?我還以為就只有你的人呢。」子喬倒是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地方也有人住,剛才在馬車,一路上她並沒有看到人煙,還以為這里人也不多一個的深山野林呢。

顏卿御臉色沉了沉,淡淡說著,「我不是這個意思,等到地方,你想怎麼抱都可以。子喬,我不會給你機會的,你日後,別想著離開了,至于你另外的兩個孩子,我會找機會把他們帶來給你的。」

「是。」子喬堅決地回答,目光直直與他對視,「我永遠都不會妥協,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從你身邊離開。」

「曾經我有過想要的東西,我想要娘親,想要喚他父皇,很小的時候,我很想在眾人面前喚他父皇,可是,我卻不被允許,慢慢長大之後,我也就不想了,我甚至不想與他有任何的關系,可是,你說的對,血濃于水,我身子里流著一半他的血液。這樣的關系,只怕是到死,也不可能斷絕。

「顏卿御,你該不會是也覺得既然得不到所愛之人,死在她手里也是一種幸福吧?」

這個世界,沒有誰離不開誰,曾經我也這樣一以為,可是的那個我做了母親,有了孩子之後,我才知道,如果讓我離開我的孩子,我永遠都不會開心,我心底永遠都會疼痛難忍,血濃于水的關系,讓我只能為他們而活。」

顏卿御轉過身子,繼續往前走,雙眼卻是緩緩地閉了起來,睜開的時候,多了節分復雜。

難道就因為同情他,就要放棄自己的幸福,滿腔自己陪在他身邊啊?她沐子喬本來就是個自私的女人,只想自己和她所愛的人幸福,當初拒絕上官昀的時候,她還不是一樣的決絕,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或許是子喬的聲音過于欣喜,顏卿御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著幽光,「如果你喜歡,我讓人給你獵一只,狐狸小的時候,倒是挺溫順的,養著玩玩也不要緊,不過若是長大了,就不能在養著玩了。有些有靈性的,倒是不會傷人,可有不少都是養不熟的。」

顏卿御停下腳步,緩緩地轉過身子,眸光深沉地看著子喬︰「你說這麼多,是不是想要我放你走?」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東西是我執意想要的,權勢金錢,甚至是天下,這些與我而言,不過是為了讓我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如果不是為了這些,我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你所說的親情,友情,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我的娘親生了我,我卻沒能見她一面,她就死了。而我的父親,他雖然是我的親生父親,是天底份最尊貴的人,卻不敢承認我,他給了我權勢,金錢,地位,卻給不了我一個名分,給不了我一丁點的親情,甚至連一個姓氏,也給不了我。至于友情,身處爾虞我詐的權勢爭斗中,會有純真的友情嗎?」zVXC。

「鳴雀山上面有不少珍貴的藥材,這附近的村民通常都會去挖一些,拿到小鎮上去換下銀兩。有時候還能看到小狐狸。」

顏卿御的氣息不在平靜,而是帶著幾分凌亂,子喬眸光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她說這些話,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他對自己的感情,如果他能夠平靜無波,那證明他沒有喜歡的人,如果他出言反駁,那麼他喜歡的或許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自己,可如今他氣息凌亂,卻沉默不語,那就證明他喜歡自己。面對他這樣的感情,子喬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子喬眼中滿是震驚,她以為這個男人不過是個變態,後來也覺得他有點喜歡她,卻不曾想自己于他而言,竟然是這般重要,雖然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可是,他說的那個人就是她。

顏卿御低垂著臉,淡淡說道︰「子喬,你若是不給孩子喝女乃,那就等我們到了那里,你再喂孩子吧,孩子雖然小,可是餓半天是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子喬,把孩子給我。」

顏卿御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坐著,沒有移開身子的打算,子喬氣得牙癢癢的,懷里的孩子不停地揮著雙手,想要撩開子喬的衣服,狠狠地瞪了顏卿御一眼,子喬撩開衣服給孩子喂女乃,再怎麼生氣,也不能餓著自己的孩子,何況她漲女乃也漲得難受。

顏卿御的聲音低沉喑啞,清冷孤寂,子喬眉眼中全是驚詫,她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只看到了他表現出來的一面,卻沒想過,他竟然會是這樣的孤涼,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身世。

子喬也沒想著他會回答,繼續輕輕地笑著,「世界上有無數男女,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不勝數之,那些人,不會在你的眼里,心底留下一丁點兒的痕跡。若是能夠遇上一個與之有交集的,又能夠讓你的眉眼中,心底深處課刻上深刻的印記的,那麼這個人,一定與你緣分匪淺,在你心里很重要。我們的心很小,所以,能夠讓我們記在心里的人,都是最重要的。一輩子,重要的人,或許就只有這麼一個。

顏卿御面色冰冷地看著子喬,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受傷,子喬別開了眼,並沒有看他。

顏卿御腳步微微一頓,臉色有著一瞬間的僵硬,卻沒有回答子喬的話。

想要的東西一樣又一樣的得不到之後,我心里再也沒有了那樣的心願,我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什麼,是我想得到的。可是,當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她的時候,我知道,我想要她陪在我身邊,想起她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心口的跳躍,感覺到血液有了溫度,茫茫天地間,似乎不在是一片冰冷,她恣意飛揚的笑臉,她狡黠晶亮的目光,衣袂飄飄,戰場上的她,縴細而又堅韌,即便是冷蕭嗜血的笑容,也是那般的美好,我覺得,心里裝滿了東西,滿滿的。那一刻,我覺得我找到了我的心。

子喬確實想過這山上沒有馬車,她想過趁著給孩子喂女乃,讓顏卿御回避,然後她尋機抱著孩子逃跑的,卻沒想到顏卿御竟然想到這一點,在她喂女乃的時候,就這樣大咧咧地坐在她身旁。

他對自己的感情,卑微卻又極端,他不要求自己回復予他相同的感情,他只要自己愛著她,甚至是他愛著自己,去而不敢說他所愛之人的名字,所以他愛得卑微。可是,他為了自己的愛,自私地將自己擄走,禁錮在他的身邊,他的愛,太過于極端。

「顏卿御,其實喜歡一個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兒,你說對不對?」

「他們都是很優秀的男子,能夠得到他們的喜歡,我很感激他們,可是每個人都只有一顆心,心里裝下了深愛的人之後,就不可能還裝得下其他男人,所以對于那些喜歡我的男子,我只能感謝他們,卻不能回饋給他們同樣的感情。而他們也明白,所以他們並不強求,他們只是把我放在心底,隨著時間的消逝,等到某一天,他們記憶中的我漸漸模糊之時,或許他們對我的喜歡,就會漸漸遺忘。等到某一天想到曾經喜歡過的我,看著我過得幸福,我想,于他們而言,這就足夠了。

顏卿御別開雙眼,聲音悠遠淡漠,「我沒覺得幸福,我也不知道什麼叫幸福,只是我的命是我娘用她的命換來的,就因為這個,我一直都不願意死,可剛剛那一刻,我覺得如果我死在你手里,我想我是願意的。說真的,我真的累了,活得太累。」

不過否認,讓她呼不過氣的不僅是因為他的感情,慕容熙和上官昀都愛她,可是他們對她的感情,卻讓她沒覺得有多大的包袱,可是,顏卿御的感情太過沉重,太過傷感,子喬心里對他,更多的是同情。

子喬剛剛把衣服拉上,顏卿御就轉過臉來,把蒙著眼楮的帕子扯開。

「顏卿御,你這是做什麼?」看著沒有要回避打算的顏卿御,子喬皺起了眉頭。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是最幸運的,不僅僅是愛著的人同樣深愛著我,更是因為除了楚璃軒,這世界上,同樣還有其他男人關心我,喜歡我。」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顏卿御停了下來,孩子該吃女乃了。

子喬雖然沒看到他的臉色,可是卻注意到他微微一頓的雙腳,眸光微閃,繼續微笑著道︰「人海茫茫,人與人能夠相識就已經算是一種緣分,盡管有些人相識,最後不過是敵人,那也算是一種孽緣,你說是不是?」

「子喬,我說過,我是一定要帶你走的,我知道楚璃軒的人已經追來了,我不會給機會他搶你回去的。我把雙眼蒙上,你給孩子喂女乃吧。」

個丫的,她根本就不會等到日後離開,在去到那個鬼地方之前,她就一定會離開。本來心里還有點煩悶的,就因為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可是,現在她覺得既然他能夠那麼自私,那自己為何還要管那麼多,他怎樣是他的事,這世界上不幸的人多了去,而他顏卿御不會是最慘的那一個。

子喬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男人,眼中的神緒有些復雜,他把自己和孩子擄來,她該是恨他的,不過一路上他對自己和孩子挺好的,雖然一直覺得他這個人陰險奸猾,冷血殘忍,可是想想,他倒也沒有做過真正傷害自己的事。

此時,子喬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不可能理直氣壯地說他自私,為了他自己,就把別人的家庭拆散,讓她和孩子分離,和丈夫分開,也不可能說愛一個人,只要她幸福就好。

顏卿御停下來之後,那個車夫已經走到不遠處的一顆大石頭旁邊,背對著子喬他們,顏卿御卻沒有離開,他手里拿出了一塊帕子,兀自將自己的雙眼蒙上。

「我從沒想過你會妥協,可是,我不會給你離開的機會。」這一句話,顏卿御沒有說出來。

「小狐狸?」子喬話語中有些信息,自從上次在陽明山看到那一只小貂狐,她就喜歡得很,那小狐狸應該也很漂亮。

我不想再讓心停止跳動,不想讓血液冰冷,所以,我要帶她走,即便她恨我,只要她陪在我身邊,再大的恨意有怎樣?天地間,只有這一樣是我想要的,只有這一樣,是我不想失去的。」

「沐子喬,如果你真的想要離開,那你殺了我吧,只要你殺了我,你就能回去了。」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冷血,這麼小的孩子,你竟然說餓半天會沒事。」如果手里有塊磚頭,子喬肯定會給他一磚頭。

身為一國之相,他的手段和行事方法,她沒權利指責什麼,自己不身處他那個位置,不會明白他的處境,因為對他沒有好感,所以連帶著一直以來都很討厭他,可是卻沒想到,讓自己討厭的他,竟然會喜歡自己,更讓她想不到的是自己在他心里,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子喬緩緩地閉上雙眼,心里再次煩悶無比,半響,才冷冷開口︰「如果我有一個像你這樣懦弱的兒子,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瞑目。這天底下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說你活得累,那是你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去,既然以前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你為何不把所有的一切都拋開,一切從頭開始,你不在是以前的顏卿御,你甚至可以改名換姓,你可以拋棄以前的迫不得已,現在的你,完全是自由的,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過你想要的生活,歸隱山林也好,游山玩水也好,好死不如賴活著,死才是最無能的表現。」

顏卿御沒有回頭,沒有停下,也同樣沒有回答。

北周顏相,名聞天下,誰能想到,他竟然會是北周皇帝的私生子,怪不得北周皇帝會受制于他,怕是一半是心甘情願,至于另一半,也確實是因為北周皇帝的無能。一個連自己兒子都不敢讓世人知道的皇帝,能有什麼作為?

心里突然多了不明的情緒,只覺得周身無力,她寧願他是為了別的目的而把她擄走,那樣她就能夠好不愧疚地對他,可是,他如此沉重的感情,卻讓子喬心口呼不過氣了。

「我自己的孩子,我多抱一會不行啊。」子喬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著,手掌輕輕地拍打著孩子的後背,防止他溢女乃。

子喬的話音一落,之間前面男人整個身子都繃了起來,子喬有些擔心他懷里抱著的孩子,正想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卻沒听到孩子哭,想著他並沒有傷到孩子。

她是曾經恨不得他死,可是現在她又覺得讓他死了沒必要,當然,那是在他放開自己之後。

「顏卿御,你不是楚璃軒的對手,所以,你放我和孩子回去,我向你保證,楚璃軒一定會對你既往不咎的。日後,你去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平靜的生活。」

顏卿御默默地看著子喬,半響,才站起身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是不會放手的,楚璃軒是很厲害,我也相信他的能力,或許他帶著你離開之時,就是我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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