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土匪鬧民國 三八七章 談判

作者 ︰ 半渡

(ps︰首先感謝書友「青山過客」指出了兩處bug,吉普車誕生于二戰,但因為半渡的粗心大意,在本書中穿越到了二十年代末。最近有點趕文,資料查的不夠仔細,抱歉!

另,章節編號出了點小問題,漏掉了三八四章,這是一個數字錯誤,根本沒有這一章,大家放心閱讀。再次致歉。

以上文字不在收費字數中。)

會議室中,中蘇代表唇槍舌劍,火藥味漸濃。

「斯曼諾夫斯基先生,非常遺憾,我現在就可以代表南京政府和東北當局明確表態,貴國提出的和談條件與我方意願相差太遠,完全不能接受。」

蔡運生聲音平淡而堅決︰「看來需要和各位重新回顧一下這場戰爭。我們中國人一向愛好和平,但是因為中東鐵路的權益分歧,蘇聯軍隊悍然向我方發起進攻,侵入邊境,打死打傷數千名軍民,這個過程可有什麼差錯?」

「你說的不錯,但這些都是戰爭中的一方面,不能以偏概全……」

梅里尼可夫有些惱火,這個中國人好一張利口,說的雖然都是實情,但把中國人的責任撇得一干二淨。上帝作證,中東路事件剛剛激化的時候,蘇聯方面還是很克制的。

不理會他的分辨,蔡運生接著說道︰「蘇軍蓄意發動這場侵略戰爭,我東北邊防軍措手不及,損失慘重,黑龍江艦隊全軍覆沒。梁光弟第17旅大半殉國,在政治、經濟和軍事上都蒙受了巨大損失!」

蔡運生的聲音越發沉痛,沉默了片刻才昂首說道︰「但經過我軍英勇作戰,終于打敗了蘇聯遠東集團軍,我軍兵鋒直直赤塔和海參崴,蘇軍方面毫無還手之力。各位尊敬的蘇聯外交官先生,請問在這種情況下。我方怎麼可能接受恢復到到戰前的局面呢?」

這就是外交官的語言方式,什麼話都要拐著彎說。但是蘇聯的幾位代表都有豐富的談判經驗,立刻听明白了蔡運生的話中之意。

我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才打贏這一仗。這件事決不能輕易罷了,蘇聯方面必須多給些賠償。

一名虎背熊腰的蘇聯軍官忍不住了,嘰里咕嚕向著蔡運生激動地說了一大套。又滿臉不服地看了蘇民毅一眼。

旁邊早有人輕聲介紹,原來此人名叫羅科索夫斯基,蘇軍騎兵第5旅旅長,他的那番話也經過翻譯,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這場戰爭已經進行了半年,中蘇兩軍都曾經取得過暫時的戰略優勢,但離真正分出勝敗還早得很。紅軍現在雖然暫時處于被動,但也絕不是戰敗一方,所謂毫無還手之力雲雲,與事實完全不符…」

「不服氣啊。好得很,咱們可以接著打!」

蘇民毅眉頭一挑,兩道目光直刺羅科索夫斯基。屋中眾人的目光一時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幾名蘇軍代表團的成員為他的氣勢所逼,低頭佯作他顧。

沒想到自己竟有如此的威勢。蘇民毅外表雖然鎮定如山,心中越是一陣波瀾起伏。

這種感覺太爽了!從軍二十年,此刻才體會到軍人的榮耀,也許只有在抵抗外虜的戰爭中,才能體現出軍人的價值。

不過蘇民毅很清楚,他只是一個代表。這份榮耀不屬于他個人。能在蘇聯人面前如此強勢,全靠背後數萬綠腳兵的堅強後盾。

那羅科索夫斯基卻毫不氣沮,也騰地挺直了腰板,和蘇民毅怒目相對,嘴里還在嘰里咕嚕說著什麼,不用翻譯光看表情也知道,大概就是樂意奉陪、戰場上見高低這一類的內容。

蘇民毅淡淡一笑︰「我東北邊防軍東進雙城子,西取克拉斯諾卡緬斯克,連續殲滅蘇軍過萬,蘇軍主力困守于大烏里,如此戰果還被稱為勝敗未分,這種論調實在太可笑了……」

都是車 轆話,但又必須得說,兩名軍人首先展開了一場大辯論,談判不得不中止。

任由他們反復爭論,斯曼諾夫斯基抱著胳膊只是冷眼旁觀,臉上的表情鎮定而坦然,心中卻被一陣陣的焦慮反復烤灼。

作為蘇聯代表團的團長,斯曼諾夫斯基身負斯大林親**待的使命,一定要和中國人達成諒解和妥協,以從這場疲勞的戰爭中抽身出來。

因為國際環境的改善,蘇聯的工作重心已經轉向經濟建設,第一個五年計劃剛剛轟轟烈烈地展開,可以說是百廢俱興,一片興旺。

這是蘇聯基本國策的重大調整,會關系到今後幾十年上百年的國運,在這種情況下,蘇聯實在不願意和中國打一場全面戰爭。

在中東路戰爭之前,蘇聯上下把中國看做一個羸弱的沒落帝國,既然對方敢于對中東鐵路發起挑釁,斯大林不介意用武力教訓對方一下。但通過這一仗才發現,中國已經不是那個老大腐朽的清王朝,赫然已經能對蘇聯的權威發起挑戰。

這樣一來,反而更加激發了斯大林的急迫感,連中國人都能和蘇軍掰掰腕子,可見蘇聯這些年發展的速度多麼緩慢。相比之下,這一仗的勝敗並不重要,盡快改善加強的國力才是重中之重。

斯大林終于明白,發動中東路戰爭是一場錯誤,既然有錯,就得盡快糾正。

臨來之際,斯大林口頭悄悄囑咐斯曼諾夫斯基,只要不是割地賠款一類的不平等條約,其他的條件都可以和中國人商量,盡快解決這場戰爭。

背負著這個重要使命,蘇維埃外務委員斯曼諾夫斯基來到了遠東,又屈尊來到了雙城子,就是為了完成斯大林元帥的指示。但是作為一個老練的外交家,斯委員又深諳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到了雙城子之後一直在維護著蘇聯人的原則,將自己的底牌深深藏了起來。

羅科索夫斯基和蘇民毅爭執不下,在斯委員听來都是無用的廢話,但為了談判的必要,他還是盡力克制焦慮的心情,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不料,蔡運生卻是心懷坦蕩蕩。直接開口相勸。

「兩位將軍,對不起,你們爭論的內容和談判沒有直接關系。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蔡運生向著蘇民毅微笑點點頭,然後對羅科索夫斯基說道︰「我個人不是職業軍人,對戰爭的勝負無法做出準確評價。不過中國代表團出現在這里,卻是貴國外務委員斯曼諾夫斯基一再要求的結果。」

這話說得噎人,你們蘇聯人主動求和,到底誰打贏了一目了然。

羅科索夫斯基臉色一紅,剛想爭辯兩句,蔡運生卻一擺手說道︰「我們還是繼續談判吧,請各位蘇聯代表听听我們的意見……」

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蔡運生照本宣科,也擺出了東北當局開出的條件。

隨著翻譯的低聲解說,蘇聯代表的表情都越發激動。早就想到中國人會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但萬萬沒想到,他們竟會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第一,蘇方原持有的中東鐵路所有相關權益無條件轉讓,所有工作人員一概撤離。關閉東省特別區內的蘇方機構,停辦銷毀各種赤化宣傳書籍報刊……」

「第二,廢除沙俄時期中俄之間《璦琿條約》《天津條約》《北京條約》等所有不平等條約,以1689年《尼布楚條約》為基礎,重新勘定邊境……」

「第三,蘇方承認外蒙是中國領土的一部分。並停止對外蒙的一切支持,撤離駐蒙蘇聯紅軍,外蒙問題由中國內部解決……」

「第四,開放長春至海參崴陸路及水路交通……」

蔡運生一邊逐條宣讀,一邊暗中打量著蘇聯代表的神色,他心里也清楚,這份和談綱要是標準的獅子大張口,幾乎沒有兌現的可能。

只是一場局部戰爭的勝利,不可能要回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作為一名外交家,開出這樣不合實際的條件本是一件有失風度的事情,但是蔡運生卻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都是張學良的意思,他也無能為力。臨來同江之前,張學良交給他一條底線,無論如何都要從蘇聯手中討回一塊失去的領土,最起碼也要保住已經佔領的地方,比如雙城子和克城。

雖然百般相勸,少帥還是一門心思想做民族英雄,蔡運生只好硬著頭皮漫天要價,準備等蘇聯人就地還錢。

果然,斯曼諾夫斯基再也忍耐不住,不顧外交家的風度,憤然拍案而起。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們的條件太過荒誕,這場談判已經失去了意義!」

拂袖而去,憤然離場,蘇民毅腦海中瞬間閃出了幾個詞,心里也是一陣焦急。

天氣越來越冷,綠腳兵的戰線又拉得過長,如果沒有談判停火,就該主動後撤了,盡快促成和蘇聯人的和談協議,這是肖林交給他的任務。

外興安嶺以南,烏蘇里江以東,這些地方雖好,但也要實力做保證才能奪回來。只要能在這場戰爭中佔些好處,綠腳兵就算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得把蘇聯代表留下來,蘇民毅身子一動,就想站起挽留,不料那邊蔡運生已經慢悠悠地說話了。

「好吧,既然我們雙方分歧過大,不妨各自好好考慮一下,今天就到這里吧。」

就這麼完了?跟著眾人禮貌送客,蘇聯代表團氣呼呼地離去,蘇民毅也不好說什麼,站在眾人身後沉默不語。

見他面色有異,蔡運生笑著說道︰「蘇將軍,不要著急,談判第一天都是這樣的,剛上來大家就是亮個態度,還要各自回去請示商榷,不會有實質性進展的。」

「明白,明白,只是看這天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前線將士御寒是個大問題。」

天空中連續兩天彤雲密布,但就是遲遲不變天。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場暴風雪正在積蓄能量,拖的時間越長,一旦發作威力就越大。

12月,黑龍江邊境,暴風雪,這幾個詞連在一起意味著自然界重新奪回主導權。意味著人類活動的中止。

「再等等,問題不大。蘇聯代表心浮氣躁,看來是急著簽約。一定會做出讓步的。」

蔡運生到底是談判高手,分析問題的方式非常獨特,蘇民毅仔細一想。不由得眼楮一亮。

是啊,斯曼諾夫斯基可是堂堂蘇聯外務委員,半輩子都在談判桌上渡過,怎麼會如此沉不住氣?蔡運生的分析很有道理。

蘇民毅沒有料到,蔡運生只猜對了一半。

接下來的幾天里,電報紛飛,雙城子、奉天、莫斯科、南京、同江、大烏里、克城……中俄雙方各級軍政高官,還有二十萬大軍,都隨著談判進程進行著自己的努力。

請示、溝通、試探、妥協、圈套、交換……艱苦的談判一點點向前進展,逐點逐條反復研究。雙方的差異一天天在變小,眼看即將達成一致,卻突然停滯不前。

中方要求保持現在佔領區域態勢,最少也要收回雙城子或者伯力城之一,蘇聯卻堅決表示不能接受。大家在這點上陷入了僵持。

領土,是和談中最為敏感的一個詞,想讓驕傲的蘇聯人歸還一塊土地,蔡運生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但是幾次請示張學良,少帥都表示不能放棄,一定要收回一塊失地。

第二個矛盾點在于外蒙。因為事關西伯利亞鐵路的安全,蘇聯人在這個問題上也異常強硬,對中方提出的所有要求一概拒絕,毫無商量的余地。

談判陷入了僵局。

蘇聯人的確急于簽訂合約,中國代表團也不乏誠意,但是雙方的底線完全沒有交集,無論怎樣努力都不會有結果……

北風呼嘯,漫天的大雪飄飄灑灑,似乎無邊無垠,也永遠不會停下。

在停火期限的最後一天,中蘇雙方還是沒能達成一致,首輪談判陷入破裂。11月29日晚上八點,中蘇兩軍重新進入交戰狀態。

但是前線卻異常平靜,一場西伯利亞寒流不期而至,中蘇兩軍都被惡劣的天氣所阻,沒有發起任何行動。

一天,兩天,三天……暴風雪似乎永遠不會停止,既然沒辦法再打,干脆就接著談吧,12月初,中蘇代表團又回到了談判桌前。

但是談判又一次陷入僵局,中蘇雙方都堅持著自己的底線,始終無法達成一致,前線的將士只好在暴風雪中握緊鋼槍,時刻保持著警惕……

早上起來,漂亮的護士小姐一直沒有出現,安啟諾夫只好忍著疼自己洗漱,然後穿上外套,來到醫院中的食堂用早餐。

因為身份特殊,安啟諾夫受到了特殊照顧,在綠腳兵設在滿洲里的醫院中進行治療,因為子彈沒有留在體內,傷勢恢復得很快,除了一些特殊的動作會牽動傷口,平時已經可以慢慢地行走。

要了一份中式的饅頭稀飯,再來一根醬蘿卜,這就是安啟諾夫的早餐。雖然吃慣了面包黃油的腸胃無比懷念冷牛女乃泡燕麥,但是自從看到醫院院長也吃著同樣的早餐,安啟諾夫就沒有任何不滿了。

將饅頭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泡在稀飯里,安啟諾夫的吃法別具一格,這根醬蘿卜尤其美味,不知不覺就吃了個干淨。

正在遺憾之中,身旁突然遞過一個小碟子,里面儼然是兩根圓圓胖胖的醬蘿卜。

「安啟諾夫將軍,你的胃口很好,看來身體恢復得不錯。」說話的是個中國人,操著生硬的俄語。

「你是誰?找我干什麼?」安啟諾夫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和這個面貌普通的中國人在一起,好像面對一條毒蛇般令人緊張。

「我叫常空,二十三軍的一名少校,具體部隊番號不方便透露。」

常空說著話,自己也端著盤子坐了下來,抓起一個饅頭送到嘴里大嚼︰「嗯,請將軍同志抓緊時間吃飯,然後咱們出去一趟。」

「去哪里?干什麼?」安啟諾夫沒了胃口。

「曲南杰曲師長要見你。」常空端起稀飯,呼嚕嚕三口兩口喝完,然後放下碗說道︰「安啟諾夫將軍,恭喜你。如果你足夠配合的話,很快就會獲得自由。」……

一天後,大烏里,遠東集團軍司令部。

圖哈切夫斯基和伏羅希洛夫並排坐在桌子後面,表情嚴肅地看著安啟諾夫。

「安啟諾夫同志,中國人就這麼簡單把你放回來了?」伏羅希洛夫的眼神很冷,聲音更是直叩心弦,就像西伯利亞冬天戶外的金屬制品,在低溫下產生了特殊的黏性,如果的手掌挨上,立刻就會被沾在一起。

安啟諾夫的心中一陣狂跳,傷口處不禁隱隱作痛︰「是的,他們還讓我帶了一封肖林的親筆信,轉交圖哈切夫斯基司令官。」

可惡的中國人,難道不知道我是圖哈切夫斯基的上級嗎?

伏羅希洛夫的臉色更加難看,伸手問道︰「信呢?拿來。」

接過來展開細看,非常貼心,這封信用中俄兩種文字寫成,不用再找翻譯。

信寫的並不長,三兩分鐘就看完了,伏羅希洛夫楞了片刻,交給了圖哈切夫斯基。

「司令員同志,中國人是不是又在用什麼詭計?」

「不知道。」

圖哈切夫斯基已經看完了這封信,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中國人的動機很容易理解,以後就是漫長的嚴冬,他們孤軍深入克城,後勤補給的壓力太大。我覺得可以接受中國人的建議,即便有什麼意外也損失不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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