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土匪鬧民國 第五十三章 霸氣(萬字大章,求推薦收藏)

作者 ︰ 半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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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子這子不地道,有這麼好的妞不介紹給我,盡給我些爛貨!」

鄰桌的闊少一把甩開胳膊上偎著的女人,端起一杯紅酒倒進嘴里,兩只眼楮卻肆無忌憚地在孫抒音周身上下掃視著。

專業的『色』狼眼楮里都帶著鉤子,女人在他們的眼里自動就被扒個精光,孫抒音被他『色』『迷』『迷』的眼神一掃,不由自主地輕輕哆嗦了一下,連忙側過身子,把兩手抱在胸前。

「有味兒!」

闊少點點頭,又扭頭對身旁的女人道︰「你也跟人家學著點,別見了男人就發浪,媽了個巴子!」

這闊少明明是北京口音,突然卻冒出了一句媽了個巴子,奉系現在風光無限,連東北的髒話也在津京一帶廣為流行。

張學良騰地就站了起來,那邊的一個幫閑卻向他吆喝上了︰「兄弟,眼光不錯呀!這個妞讓給我們怎麼樣,你們這桌我家少爺請了。」

孫抒音今天急急忙忙趕來約會,下班以後沒顧上換衣服,一身曲線畢『露』的緊身旗袍,臉上又微微化著淡妝,燈下美人,艷光四『射』,倒被這伙子紈褲誤會成了歡場女子。

「這丫頭夠女敕,梁少今天晚上有福了!」

「嗯,看她那翹的,『模』上一把肯定過癮……」

幾個幫閑混混污言穢語不斷,直把肖林等人視若無物,恣意欺辱。

李叔白再也忍耐不住,一拍桌子厲聲警告道︰「話留點口德,別太下作了!我們是鎮威軍的,再撒野把你們都抓起來!」

「裝你媽大瓣蒜呀!震威軍?滿天津都是震威軍,見得多了!」

那梁少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叔白,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三不管這里還是東洋人最大,得守東洋人的規矩,東洋人!知道不?就是胡帥來了,也得給東洋人面子……」

梁少正得意洋洋的個不停,突然「啪」的一聲,腮幫子上早吃了一記,張學良一巴掌已經掄在他的臉上︰「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出言不遜,對大帥不敬?」

張作霖字雨亭,同輩之間多稱雨帥,部下稱其為大帥,而時人多以胡帥相稱,諷其土匪出身。不過,從來還沒人敢當著張學良這麼叫過,這梁少言語間辱及張作霖,張學良終于忍耐不住,一掌就甩在了他的臉上。

「呀!你子,敢打人!」

梁少順手抄起桌上的煙缸,掄圓了狠狠向張學良砸去。

張學良雖然身著便服,但舉止氣度頗為不凡,有眼『色』的早就看出不對,但這梁少自家也來頭不,平日里囂張跋扈,仗勢欺人慣了,當著眾人突然挨了重重一掌,哪還再去琢磨對方是什麼身份,只盼著這一下就把張學良砸倒,狠狠出了這口惡氣。

橫刺里突然飛出重重一腿,梁少一下子被踹出去老遠,煙缸也月兌手掉在地上,滴溜溜地轉了不停。

肖林定楮一看,王一民已經護在了張學良身前,看到勢頭不對,王一民早就上前心戒備著,等到梁少一動粗,立刻出手把他打發了。

梁少也是從打架打慣了的,身強力壯頗為抗揍,挨了重重一腳,一咕嚕就翻身爬了起來,沖著左右大喊道︰「上,給我上!狠狠的打,打死了我負責!」

既然是少爺,當然最看重臉面,突然吃了這麼個大虧,要是不把場子找回來,以後還怎麼在這伙子幫閑面前沖老大?

一群幫閑應聲撲了上來,抄酒瓶拉板凳,眼看就是一場混戰,肖林卻不動如淵,對著混混們瀟灑地一揮手︰「黑子,把他們搞定!」

黑子應聲沖了出去,如同一條狂暴的怒犬,橫著就撞上了一個幫閑,一拳砸在他的臉上,眾人眼前一花,另一個混混又已經被放倒,一群混混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黑子一個個撲倒在地,紛紛躺在那里呻『吟』不止。

「好厲害的地龍拳!」

李景林等人武功高強,東北軍中可算高手眾多,張學良也稱得上見多識廣,卻從沒見過黑子這種狗形拳。看著有點像福建的地龍拳,但卻威力巨大,實戰『性』極強,遠非地龍拳可,往往一招之間就使對方喪失了戰斗力,幾個幫閑三下兩下就全被放倒,王一民都來不及出手相助。

梁少看到風頭不對,連退幾步讓開黑子,扯開喉嚨大聲叫道︰「坤子,**死哪去啦,還不趕緊來給本少爺幫忙!」

「叫,讓你丫叫!」

肖林上前一腳把梁少踹倒,然後領著王鐵膽一起收容俘虜,一伙子幫閑都被迫蹲在地上,肖林看著那個不順眼,照著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嘴里不停地大聲吆喝著︰「老實點!都老實點!」

眾幫閑久歷江湖,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之理,全都老老實實地蹲在地上,卻往往又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委屈之下,抬起頭剛想辯解兩句,肖林立刻就興沖沖地沖過去, 里啪啦,一頓大巴掌又把他拍了回去。

此刻大廳里已經『亂』成一團,附近的客人紛紛避讓走開,听貴客梁少被人打了,坤子已經帶著手下的混混趕了過來,見到梁少等人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明顯是吃了大虧,連忙一擁而上,把梁少搶了過去。

這幫混混全是看場子的打手,人多勢眾,肖林幾個連忙退後兩步,站成一排把孫抒音護在身後。

張學良悄悄使了個眼『色』,王一民點點頭,解下腰間的佩槍遞給張學良,然後退後幾步,趁著混混們不注意,悄悄閃身出了大廳。

梁少剛剛回過神,向著幾個幫閑一揮手,又惡狠狠地向著肖林撲了過來,嘴里還不停的罵著︰「你個兔崽子敢打我,老子今天饒不了你!」

一個打五個那是黑子,肖林可不願意硬撐,當下往黑子身後一閃,嘴里卻半點也不吃虧︰「孫子哎,記住你今天這句話,早晚我讓你坐回去!」

黑子剛才一番出手已然立威,梁少這伙人再不敢上前,只得離得遠遠的大聲咒罵著,不停催促坤子替他出頭。

「梁少爺,這是我的地頭,給我個面子,先不要鬧了。」

坤子對梁少也是滿肚子怨氣,這位爺脾氣大,難伺候,已經給自己找了好幾次麻煩,要不他老子實在得罪不起,坤子也懶得應付他。

這邊勸住了梁少,坤子走上兩步倨傲地道︰「幾位得罪了梁少爺,捅了這麼大個簍子,我也幫不了你們,得罪啦!」

著話坤子一揮手,手下的混混們立刻圍了上來,把肖林等人困在中間。

場中的形勢突然來了個大逆轉,肖林等人眼看著又要淪為俘虜,剛才那幾個吃了虧的幫閑,跟在眾混混後頭磨拳擦掌,一起興奮地盯著肖林。

喬老板又急又怕,搶上前去扯住坤子的胳膊怨道︰「坤子你想找死呀!知道這幾位都是什麼人嗎?……」

「不管是哪路神仙,到了我這夢巴黎,都得叫我一聲坤哥!」

坤子一梗脖子,滿臉不屑,又指著梁少道︰「喬老板,不是不給你面子,我也很為難!這位是梁鴻志梁秘書長的大公子梁方,梁鴻志知道嗎?那可是民國『政府』……」

「滾出去!」

張學良突然沉聲低喝了一句,惜字如金,聲音也不高,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少帥此時已是極為不耐,緊接著就是雷霆之怒!

眼前的形勢一清二楚,張學良卻如此的有恃無恐,是個人也要掂量掂量到底怎麼回事,但是……

坤子卻是個什麼都不缺,就是缺心眼的主兒,被這麼劈頭罵在臉上,當即就變了顏『色』︰「他娘的給臉不要臉!鎮威軍又怎麼啦?我現在就把你們送到褚玉璞那兒,全關到軍法處里!」

著話,坤子『毛』手『毛』腳的抓向張學良,不等近身,黑子又是重重一拳,砸了他個滿臉開花。

混混們一陣大『亂』,一窩蜂地沖了上來,張學良等人護著孫抒音退到了牆角,黑子上前攔住道路,拳打腳踢,轉眼間又放倒了六七個,肖林又抄起地上的一條板凳腿,見到躺下一個,就順手再敲上一棍。

對方雖然人少,不料卻如此難纏,混混們也各找家伙,紛紛抄出砍刀棍棒,一起又撲了上來。眼見形勢危急,張學良拔出手槍,朝天‘當’的開了一槍,大喝一聲道︰「站住!誰敢『亂』動,我斃了他!」

張學良多經戰陣,一槍在手,氣勢『逼』人,混混們一時都被震住,停下腳步互相面面相覷。

「上啊,上啊!他一支槍能有幾發子彈,上去把他干掉!」

梁少猶在大喊大叫,張學良抬手又是‘啪’的一槍,子彈從梁少的耳邊緊貼著擦過,帶出一條血印,稍過片刻,一行血跡順著腮邊淌了下來,梁少再不敢囂張,連忙躲到了人群的最後。

不管槍里有幾顆子彈,混混們可沒有拼命的覺悟,見到張學良這一槍之威,更是連連退後了幾步,不敢上前,又不願退去,雙方一時陷入僵持。

坤子卻還有幾分膽『色』和鎮定,連連向手下發號施令︰「快,快去把咱們的槍取來,順便通知大哥,有鎮威軍的在這鬧事……」

幾個手下應聲離去,大廳里仍在繼續對峙,雙方卻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打的算盤也全都一樣︰只待後援一到,立刻就把對方解決。

時間不長,門外傳來了一陣『騷』動,坤子忍不住得意,高聲對張學良叫道︰「兄弟,看你也是一條漢子,放下槍保證不為難你,我再幫你向梁少爺求求情……」

張學良面帶冷笑,只是靜靜看著他,隨著身後一陣陣整齊的步伐,坤子這才發覺不對,扭臉一看,一隊全副武裝的鎮威軍涌進了大廳,腰桿筆直,軍容肅殺,黑洞洞的槍口一起對準了他的腦袋。

被幾十支槍一起指著,混混都站在原地再不敢動,連忙拋下手里的家伙,砸在地上一陣叮當『亂』響。

士兵們上前架起眾混混,坤子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梁少卻仍在『色』厲內荏的叫喊著︰「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縱兵行凶,知道天津警備司令褚玉璞嗎?那可是我……」

一個大頭兵揚起槍托就是一記,正砸在他的大腿骨上,梁少當即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一眾混混幫閑又被重新收攏在一起,紛紛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不過坤子的手下都是新人,不懂肖林的規矩,免不了後腦勺多挨上兩巴掌。

「都帶回去好好查查,如有不法之徒,絕不放過!」

張學良對王一民下完命令,轉過頭對大家歉意的笑道︰「今天本來好興致,卻被幾條瘋狗擾了,改日我再相請大家,為今日壓驚。」……

大廳里還在『亂』哄哄的,肖林等人已經走出了夢巴黎的大門,整個夜總會已經被鎮威軍控制了,幾名士兵端著槍守在門口,遠處圍著一伙閑人紛紛議論。

大家剛要離開,兩輛軍用卡車疾駛而來,慌慌張張,殺氣騰騰,閃亮的車燈在夜『色』中更加刺眼,車上密密麻麻擠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

「吱,吱——」

兩輛卡車一前一後停在眾人面前,前頭這輛卡車的車門一開,李景林急火火地跳下來,離著老遠就大聲的問道︰「漢卿,出什麼事兒了,沒驚著你吧?」

津榆駐軍司令部就設在天津,眼皮子底下有這麼大一顆釘子,李景林對其一舉一動全都嚴密監視,今天晚上半夜三更,張學良的衛隊突然全副武裝,緊急出動,李景林得到消息後打電話一問,听少帥張學良出了事兒,當場被嚇了一大跳,立刻集結人馬,趕過來幫忙。

「把芳公也驚動了,真是不好意思。」

尷尬私事,張學良不願多做解釋,只淡淡的了一句︰「沒什麼事兒,梁鴻志的兒子屬狗,沖著我呲牙咧嘴。」

听又是梁鴻志惹的麻煩,李景林心里不出的惱火,剛剛才放了這家伙一馬,又差點捅個大簍子,要是張學良在天津出了什麼差錯,只怕老帥立刻就會和自己翻臉!

「漢卿,這件事你別管了,全交給我,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惡氣!」

李景林頃刻間已經拿定了主意,今晚這件事可大可,但背後的牽扯面卻很廣,如果張學良以辦案為名,借題發揮,趁機『插』手天津的事務,怕是自己再也不能安生。

津榆駐軍近十萬大軍,全都是奉系多年征戰培養出來的老兵,久經沙場,裝備精良,自己手里雖然也有十萬人馬,但是論起戰斗力,津榆駐軍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張學良背後有此強大的借力,由不得李大督軍一絲一毫的松懈。

決不能給對方任何借口和機會,這件事一定要抓在自己的手里,妥善處理,不留後患,少帥這邊必須要有個交待,梁鴻志也不能得罪太過,怎麼處理,還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李景林雖然名為直隸督軍,但是北京等地卻在馮玉祥的控制下,京城之中還有民國『政府』段祺瑞的一套人馬,李景林根本就『插』不上手,天津一地的稅賦幾乎佔了全省收入的一半,早被李景林視做自家後院,經營的水潑不進,決不允許任何人『插』足。

張學良卻不知李景林轉眼間轉了這麼多念頭,略一遲疑就笑著點了點頭,叫過王一民,下令集結部隊,返回津榆駐軍司令部,李景林的部隊跳下卡車,接管了夜總會,夢巴黎的大門前更加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兩支鎮威軍的人馬往來穿梭地折騰,看熱鬧的閑人們被晃的眼花繚『亂』,紛紛交頭接耳,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幾個日本特務也混在其中,監視著鎮威軍的動向。

李叔白和肖林又上前和李景林見禮,見到兒子也攙和在里面,李景林雖感不快,總算礙著張學良的面子,沒有當場訓斥李叔白,倒是和肖林客客氣氣地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兩句。

又耽擱了這一會兒,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大家各自告辭散去,張學良載著孫抒音回學校,肖林他們還是走路回家,一路上興奮不已非常熱鬧,不停議論著今天晚上的經歷。

眾人散去之後,王豐年才帶著手下匆匆趕到,夜總會的大門上已經貼著蓋有督軍府大印的封條,看守的哨兵毫不客氣地把王豐年擋在了外面。

王豐年論起來也是天津衛數得著的大哥,這個時候只好放下架子,向著幾個兵不停的著好話,不料對方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稍一嗦就舉起刺刀趕人,一點也不給王大哥面子,好話了一籮筐,王豐年還是沒搞清發生了什麼事,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

這邊還在糾纏的時候,梁方坤子一干人等已經被押回了督軍府,因為梁方的身份特殊,李景林特意關照,只是軟禁起來了事,其他人卻全被扔進一間臨時牢房,大門一鎖,再也無人理睬,大夏天幾十號人悶在一起,一晚上下來,屋子里充滿汗臭便溺,苦不堪言。

被抓的人不好過,抓人的人這一晚上也沒睡好,李景林折騰了一晚上,忙到後半夜才回到家睡下,人老覺少,又平白無故的擔上了一樁心事,在床上烙了半天燒餅,直到天『色』微微發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不料剛睡著沒多久,一大早又被兩位夫人叫醒了。

「老爺,听叔白和人打架了,傷著了沒有?」

不等李景林洗漱,二夫人就堵著他問起了兒子,母愛關心都寫在臉上,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李景林正沒好氣,白了老妻一眼數落道︰「你還好意思問!都是你生的好兒子,跟人家爭風吃醋搶女人,差點沒惹出大禍。」

二夫人委屈的眼圈一紅,幾乎就要掉下淚來︰「一定是誤會了,我生的兒子我知道,叔白不會這樣做的!」

「沒事,沒事,叔白現在好好的,一根汗『毛』也不少。」

大夫人連忙開解著二夫人,又替李叔白打抱不平道︰「我也打听過了,這就不關叔白的事,都是那個梁方欺負人,要不是人家張漢卿出頭幫忙,叔白就真就被他打啦,要我呀,老爺那天就不該放過那個梁鴻志!」

「好啦!『婦』道人家知道什麼?」

李景林越發不耐,連一向敬畏的大夫人也斥責上了︰「當初還不是你們心軟,任由他在外面胡混,狐朋狗友,能學了什麼好去?!唉……這子現在心野啦,不給他上上籠頭,早晚還得惹禍!」

「叔白再這麼吊兒郎當混下去,也的確不是個辦法……」

大夫人皺眉想了一會子,盯著二夫人慢悠悠地道︰「我看,要不就給叔白門親事,娶個媳『婦』拴拴他的心!」

二夫人愣了片刻,隨即笑逐顏開,仿佛看到兒子領著個粉雕玉琢的兒媳『婦』站在眼前。

「大姐的這個主意好,叔白也二十出頭了,當初天宏這麼大的時候,可不早就成親了。」

嗯?李景林被兩位夫人得一呆,這主意異想天開,倒也未嘗不是個辦法,不過,誰家的閨女才合適呢?……

上午8點,日租界海光寺,華北駐屯軍司令部。

住屯軍司令官泉六一中將正在咆哮不已,大發雷霆︰「混蛋!情報部門都干什麼去了?支那軍隊在租界附近這麼大動作,兵力,部署,動機,什麼都不知道!寺庖課長,對這次嚴重的失職,你有什麼解釋?」

「哈伊!」

住屯軍情報課長寺庖龍條軍靴一踫,低頭立正,不敢再多一個字。

「支那人在日租界附近炫耀武力,這是對帝國尊嚴的嚴重挑釁!我命令,天津駐軍進入全面戒備,情報課負責調查此次軍事行動的目的,還有,通過領事館向支那『政府』提出抗議……」

一眾日軍軍官諾諾連聲,副官抄起桌上的電話,準備發布命令,正在此時,阪田公館(日本特務機關)的土肥原賢二急匆匆走了進來,上前攔住副官,輕輕地按下了電話。

「司令官閣下,有關昨天晚上支那人的軍事行動,我已經獲得了第一手情報……」……

,泉中將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臉帶微笑,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好像在听一個有趣的故事。

土肥原完之後,面無表情地退後一步,泉六一卻呵呵笑了出來︰「呵呵呵,很好,搶女人,打群架!如果他就是我們將來的對手,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寺庖龍條湊在旁邊,連連點頭道︰「司令官高瞻遠矚,卑職深受啟發,這個張學良沒有統治東北的能力,滿洲的主人應該是我們日本!」

泉面無表情地擺擺手,把寺庖龍條轟到一旁,又對土肥原道︰「既然是這樣,這件事就通過外交,張作霖現在是我們的朋友,朋友之間當然應該互相體諒!」

土肥原點點頭道︰「支那方面正在和我們交涉,現在森野君正在領事館會見張學良,為了實現滿洲戰略的長遠計劃,森野君準備和張學良達成諒解。」

「好的,這件事到此為止。哼哼,我倒也想見見這位支那人的大公子,這個人,將來也許很重要!」

張學良的汽車離開了日本駐天津領事館,中國人在列強面前一向心謹慎,唯恐被抓住把柄要挾勒索,昨天晚上搞的動靜太大,今天只好來向日本人打個招呼,好在奉系正和日本人打得火熱,既然少帥親自登門解釋,所有的問題自然煙消雲散……

中午吃過午飯,店里的生意告一段落,肖林回到自己的房間直接就撲倒在床上。昨天晚上大鬧夢巴黎,幾個人又興奮的聊了半夜,今天上午一直暈暈乎乎,精神不振,得好好補個覺才行。

剛剛四仰八叉地躺好,院子里卻傳來一陣陣拳腳之聲,不時還能听到幾聲叫好,把肖林吵得怎麼都睡不著。

好夢被擾,肖林只好又爬了起來,蹬上鞋子推門而出,順著聲音一路尋來,王鐵膽和幾個年輕伙計聚在一起,正在興高采烈的跟著黑子練拳。

黑子上躥下跳,一套狗型拳使的狗狗生風,嘴里還不停報著名字,王鐵膽他們跟在後面,也狗模狗樣的劃著,好好的院子被鬧的雞飛狗跳。

「猛狗撲食!」

黑子縱身一躍,兩只鐵拳猛地向前揮出,嘴里還大聲報著招數。

「猛狗撲食!」

王鐵膽等人也紛紛竄蹦跳躍,擺臂揮拳,招式雖然不倫不類,嘴里的吆喝卻黑子還要響亮有力。

「惡犬攔路!」

「惡犬攔路!」

「狗拿耗子!」

「狗拿耗子!」……

「哎哎哎,干嘛呢?今天教的日本話都背會了嗎?」

「背會了!」

王鐵膽大聲應了一句,又對肖林道︰「林哥,我還是喜歡練拳,昨天黑子哥太威風啦!」

昨天晚上黑子大顯身手,王鐵膽卻只能跟在肖林後邊收容俘虜,少年好武之心正盛,佩服不已之余,就纏著黑子非要拜師學藝。

其他人都是被王鐵膽拉來的粉絲,昨天晚上回來以後,王鐵膽見人就要宣講一番黑子的威風,兢兢業業,堪稱最稱職的水軍,一群伙子都是好事的年齡,好之下也都跑來跟著起哄。

「黑子那是狗急跳牆,有什麼威風的?要是閑的沒事干,在這兒給我挖個菜窖,等天冷了也好用……」

肖林正到一半,王大娘走進院子,笑眯眯的對肖林道︰「肖掌櫃的,你怪不,咱們胡同里那麼多野貓,怎麼一只也見不著了?」

「那是,咱們店里這麼多狗,哪個野貓還敢再來?」

肖林陰陽怪氣地發著牢『騷』,又向王大娘問道︰「這大中午的,您老怎麼也不歇著,找我有事兒?」

「前院有客人找你,我來叫你不是?」

王大娘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又追著肖林的背影囑咐道︰「那個光頭可不像好人,肖掌櫃的你心點!」

肖林答應一聲,向前院走去,耳後還傳來王大娘的自言自語︰「肖掌櫃這話可真是怪,咱們店里哪有狗呀?我回頭還得問問清楚!」

身後王鐵膽幾個已經笑成了一片,肖林邁步走進了前院火鍋店,午後時分,店里稀稀散散的沒幾個顧客,堂屋正中卻聚坐著一幫人,一個個里穿白,外罩黑,肥大的燈籠褲腳突然收緊在黑布鞋腳面上,明顯都是些道上的混混,其中更有幾個面『露』凶光,一看就是爭勇斗狠的角『色』,看樣子可不像來吃火鍋的。

為首的這位果然是個大光頭,胖大魁梧,五十多歲的樣子,一雙鷹隼般的眼楮上下打量了肖林幾眼,突然站起來一抱拳︰「您就是肖林肖掌櫃吧,不知道李二公子在不在?在下王豐年,特來拜訪。」

原來是夢巴黎夜總會的人,王豐年不就是夢巴黎的老板嗎?昨天剛剛封了他的場子,又抓了他的舅子,怎麼話還這麼客氣?

「老爺子請坐吧,李二公子不在。」

肖林『模』不清王豐年的來意,心虛之下,先拉過李景林的虎皮,呼啦啦迎風扯起了大旗︰「李二公子是李督軍的二公子,李景林李督軍,知道吧?昨天在夢巴黎發生了一點意外,李督軍很生氣,後果很……!嗯,店里的伙計都是證人,我這就叫他們來給您回話。」

肖林著話,向身旁的伙計使了個眼『色』,光棍不吃眼前虧,對方這麼多人突然上門,趕緊得把黑子他們叫來,為自己保駕護航。

「不用,不用,肖掌櫃既然了,我自然相信,王某今天就是為此事而來,並無惡意。」

王豐年伸手攔住了肖林,又向著手下弟們擺了擺手︰「你們先退下去,我跟肖掌櫃的有話要。」

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弟應聲退到了屋外,肖林稍感心安,又對王豐年道︰「久仰老爺子大名了,有什麼指教的,盡管請。」

「指教萬萬不敢!王某一向仰慕肖掌櫃,卻一直無緣相識,今天冒昧登門,失禮之處肖掌櫃的多多包涵。」

著話,王豐年巴掌一拍向門外喊道︰「呈上來!」

門口幾個弟往兩旁一讓,一個師爺模樣的鼠須男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的大洋銀光閃閃,晃的肖林兩眼發花,雖然最近店里生意興旺,一次也沒見過這麼多大洋,大眼一估就得五百塊靠上,摞成幾摞把托盤裝的滿滿當當。

這麼多大洋足夠店里掙上半個月的,難道都是給我的?!

肖林盯著大洋兩眼發直,鼠須男將托盤放在肖林的面前,干笑兩聲又退了下去。

看著肖林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王豐年在一旁心中暗暗得意,這子雖然手眼通天,卻是個貪財的角『色』不難對付,這件事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請坐,肖掌櫃。」

王豐年反客為主,招呼肖林坐下︰「我王豐年一向在牆子河邊討生活,老眼昏花,不知道天津衛出了肖掌櫃這樣的貴人,這一千塊大洋是王某的一點心意,請肖掌櫃的務必收下。」

一千塊大洋!

對方出手大方,禮數周到,看來的確沒有惡意,肖林終于放下心來,卻更是『模』不著頭腦︰「老爺子太客氣了,初次見面,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可不能收。」

「那是看不起我老王了?這點面子也不給,肖掌櫃的太不夠意思!」

王豐年板起臉來佯怒兩句,又接著道︰「昨天我的兄弟有眼無珠,沖撞了張學良司令,王某現在走投無路,只好來麻煩肖掌櫃相助,咱們都是老街坊,您可不能見死不救!」

奧,原來是這麼回事兒,王豐年是找自己搭關系,通門路來了,這一千塊大洋就是自己的跑腿費!

昨天晚上夢巴黎出事,王豐年趕到以後,夜總會已經被李景林封了,連夜四處打听之下,終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梁鴻志此次來天津,把兒子梁方也帶在身邊,這梁方卻是個紈褲公子,來到天津之後,整日尋花問柳,囂張跋扈,沒事兒總泡在夢巴黎夜總會,已經惹了好幾樁麻煩,仗著老爹撐腰才一一擺平。

因為梁方背景硬扎,王豐年特意吩咐坤子心招呼,希望借機和梁鴻志攀上關系,不料這梁方惹誰不好,竟然引出了張學良這個超級大佬,坤子又眼『色』不明,處置不當,拉偏架,打偏拳,幫著梁方對付張學良,倒把夢巴黎也牽扯進去了。

听惹下的對頭竟然是張學良,就像一桶冷水當頭潑下,王豐年的心里當時就涼了半截,不由得越想越怕,這次惹的麻煩可是不,夢巴黎能不能保住不,萬一張學良下了狠手,怕是自己的這份家業都要毀于一旦!

無奈之下,王豐年只好到處求神拜佛,托關系向張學良賠罪,但是平日里孝敬結交的達官貴人,突然都一起躲著他不見,最後還是問到了梁鴻志,才知道此事已經被李景林接手,偏偏昨天晚上,李景林的二公子李叔白也牽涉在內,李大督軍的會坐在哪邊,傻子也能看得出來,誰還會在這個關頭攙和進來。

王豐年正在走投無路,打听到李叔白在雞腸子胡同開著一家火鍋店,這才一頭撞到了公子麻辣燙,求到了肖林頭上,想用大洋硬生生砸出一條門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許多事情找正主不一定能辦成,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反倒事半功倍,效難料。

王豐年和肖林了一會子話,又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來︰「這是我向張學良司令賠罪的謝禮,有勞轉交張司令,還請肖掌櫃盡力疏通。」

肖林接過銀票一看,鹽業銀行即到即兌的票子,正好一萬塊大洋!

老王真是大出血!一萬塊大洋,要是也裝到托盤里,得整整十大盤!

肖林本來不願意管這種閑事,又舍不得那一千塊錢︰「這個……很難辦呀。」

王豐年拱拱手道︰「肖掌櫃的別為難,只要您把銀票送出去,其他的事情不用費心,就算張司令扒了我的皮,王某也絕不會埋怨肖掌櫃一句。」

這老家伙,真能扯!話的還挺漂亮,張學良是什麼人?他要是收了你的錢,當然不會再和你為難。

一千塊大洋實在誘『惑』十足,肖林猶豫了片刻,終于答應下來︰「既然如此,我就勉力一試,如果事情辦不成,老爺子莫怪。」

「不怪,不怪,肖掌櫃盡力周旋就是!不過,王某還有一事要勞煩肖掌櫃……」

王豐年面現尷尬,又湊到肖林跟前低聲解釋道︰「不怕肖掌櫃的笑話,我家老四是我的心頭肉,這婆娘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跟我哭了整整一天,要死要活的,還請肖掌櫃的想個辦法,把坤子盡快撈出來。」

王豐年的含糊,肖林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這個老四就是坤子的妹妹,王豐年的四姨太。

王豐年堪稱老而彌堅,天命之年再作老(新)郎,老夫少妻,對坤子妹妹一向百依百順,寵愛有加,坤子妹妹更是恃寵而驕,把王豐年拿捏的服服貼貼。

兄妹情深,自家大哥昨晚突然被鎮威軍抓走,坤子妹妹當即使出了必殺絕技,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王豐年趕快救人。

「行,沒問題。」

這件事應該難度不大,昨天晚上無非就是打架而已,罪不至死嘛!再坤子也就是個從犯,主謀還是那個梁方。

「好,那就全拜托肖掌櫃啦!」

沒想到肖林答應的如此痛快,王豐年喜出望外,在自家光頭上重重拍了一記︰「唉,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只要肖掌櫃幫我辦成了這件事,王某另有厚禮相送!」

「哈——,什麼厚禮薄禮的,事情辦成了再。」

肖林嘴里打著哈哈,心里卻在暗自琢磨著,這個王豐年可是大方的很,見面禮就是一千塊大洋,要是真把這件事搞定了,這份厚禮又會有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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