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繁盛記 第二十七章 刺 客

作者 ︰ 易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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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常逾堅為人世故油滑,他帶兵卻是頗嚴的,因此車隊一進入營地,很快便靜了下來。雖然是大白天,但npc們早已進入了夢鄉,少數的幾個玩家也大都因耐不住寂寞或下線或睡覺(睡覺的時候能玩些游戲,美其名曰「做夢」)去了,只有寒清流和他的幾個保鏢關在屋子里不知在做什麼。

就在這一片寂靜中,卻有一個人正獨自心神不寧的在院子里來回徘徊,這個人便是線鈴。自從恨天無眼下線後,每次想起他的話,線鈴就不舒服,雖然以他現在跟寒清流的關系,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的,可至少也應該告訴他一聲呀!象寒清流現在這樣神神秘秘的,盡管以線鈴的灑月兌,仍然感覺有點困擾。[搜索最新更新盡在.;不過線鈴畢竟是線鈴,每當想到這里的時候,他總是能告訴自己,寒清流是做大事的人,而且頗有些事是見不得光的,從自己第一次見他時他便跟已經紫名的「戰兄弟」秘密談論著什麼事情,象這種關系身家性命的事,盡管跟自己是兄弟,還是越少一個人知道越好。

正由于有這種想法,因此每次線鈴都能很快自我解月兌了,但這次他睡不著覺,卻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

自從一到這個營地,線鈴便敏銳的感覺到了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灼熱目光,隨著自己進入營地,他明顯的感覺到那些零散的,的目光都已被阻隔到了外面,但其中那道最大最強的,卻怎樣都揮之不去,因此他躺在床上閉了三次眼,都難以放下心來去「做夢」,只得起來在院子里散步。

又轉了幾圈,線鈴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他索性放下一切,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準備下線。

剛一進門,忽然間,一道強大的目光便射到了他的身上,這道目光是如此之強烈,令線鈴的身體自然的僵硬起來,甚至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這道目光又是如此之熟悉,正是半天以來一直使線鈴揮之不去的那個夢魘。

暗自將體內的火炎內力運轉了一圈,線鈴才勉強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能突破重重守衛,神不知鬼不絕潛入自己臥室中的這個人來。

眼前這人中等身高,身形修長挺拔,該是個俊逸人物,但他一身黑衣,臉上卻罩著厚厚的黑紗,只露出兩只眼楮,甚至連這兩只眼楮也使用了特別的法術,使得外人根本看不到他的容貌到底如何。

這人雙手空空,背在身後暗紅色披風之下,腰間也沒有佩帶兵器,顯然面對線鈴,他有相當強大的自信。

看到這人一副神秘的打扮,線鈴第一時間便放棄了看他資料的打算,因為根據經驗,既然不願以真面目示人的話,這人一定會用一些技能將自己的資料隱藏起來,除非自己的等級高出對方很多,或是有些特別的法術,否則看了也是白看。

見到線鈴既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也沒有大聲呼喊,只是不停的打量著自己,那個蒙面人反倒先沉不住氣了,他用手一指線鈴,低聲道︰「嘿!子,你就是線鈴嗎?果然有點與眾不同。不過有人托我取你性命,不得,你只好自求多福了。」

這個蒙面人一話,線鈴才發現他居然連聲音都改了,他現在的聲音是渾厚中帶著刺耳的嗡嗡聲,典型的電子合音。同時,從他伸出來直向線鈴的手上,線鈴驚訝的發現,他的手上居然也帶了一副黑色的手套,看來這人不是變態,就是真的很怕很怕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在為這個蒙面人的身份打扮好的同時,線鈴對他的話也頗覺怪,自己入江湖時間不長,真正稱得上是仇人的只有容彼鷗那一批人,但容彼鷗想要對付他的話,又何必這麼費事呢?再,常逾堅安排的行程如此隱秘,這人又是怎麼找到這里,甚至是預先便埋伏于此的呢?

那人見線鈴只是做沉思狀,卻不回答他的問題,也不生氣,只是「哼哼」冷笑了兩聲,仍然用剛才那種低沉的聲音道︰「好!有氣度,今天我就先掂掂你的分量!」完,左手探出,一掌便向線鈴的胸前印去。

他這一出掌,可真的把線鈴嚇住了,他進江湖時間雖然不長,但高手卻著實見了不少,卻從未見過如此飄忽不定的掌法。

不過事到臨頭,也容不得線鈴細想,眼見這掌無從招架,他只得邁動八卦迷蹤步,險險的躲了過去。

看到線鈴間不容發的躲過了自己的一掌,那蒙面人冷哼了一聲,再次揮出左掌,向線鈴攻去。這次線鈴卻有了思想準備,也拉動架勢,跟他接架相還。

兩人你來我往斗了二十幾招,雖然那蒙面人掌法飄忽神,但線鈴的綿掌亦是別開奚徑,難以測度。斗到這時,線鈴心中不覺有點怪,那蒙面人無論武功還是等級都遠遠高于他,如果真的生死相搏的話,他早便取了自己的性命,但怪的是,那蒙面人仿佛只是要試試線鈴的功底一般,保持著略快于他的速度和略強于他的掌力,跟他斗起了招數。

又斗了一會兒,線鈴已經漸漸有點不支,他的武當綿掌素以巧綿密著稱,又被線鈴發揮了許多妙用,本來是最適宜在這狹的房間中爭斗的,但可惜那個蒙面人的掌法更是神,而且他的筋骨亦是出的柔軟,竟能任意彎成任何形狀,而且能在半尺範圍內發掌,並發揮出七成以上的掌力。

這些特技使得那蒙面人在近身格斗中只線鈴還要大佔優勢,慢慢將線鈴逼向了牆角。按線鈴上江湖雖然時間不長,見識卻不可謂不多了,但他從來也沒有見過,甚至是听過這種柔筋鍛骨的特技,如今見識了它的莫大威力,線鈴不禁在心中暗暗發誓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學學這種功夫。

當然,想要有命學功夫,就必須得擺月兌眼前的窘境,眼下對方雖然限制功力,只使用跟線鈴相當的力量,但若真被他擊中要害的話,恐怕就是不死也得重傷,故此線鈴一邊好,一邊不住的打量四周的形勢,以謀月兌身之道。

觀察了半晌,線鈴忽然身形一動,為自己加持了陰陽轉的法術,登時,他的速度便快了兩分,那蒙面人倒也沒有想到線鈴有這樣的加速技能卻一直不使,一時不查之下,竟然被線鈴沖到了窗口。

他一愣之下,連忙也使用了一直壓制著的真正速度追了上去,但線鈴發力在先,這個蒙面人又猶豫了一下,因此當他也追到窗邊時,線鈴早以竄到了院子中。

他這樣冒冒失失的破窗而出,早已驚動了附近巡邏的官兵,眨眼間,三個巡邏隊便高呼著向這邊趕來。

那蒙面人倒也不懼,仿佛沒看見周圍的軍兵一般,堂而皇之的也跳進了院子。他的腳剛一著地,便听一人高呼︰「看劍!」一柄寒光閃閃的符文劍已經到了他的眼前。

那人仍是不慌不忙,待到劍著使老,右手閃電般的伸出,食中兩指直奔劍脊夾去。

這一劍正是線鈴所發,實際上,他剛才跟那蒙面人打得頗為過癮,故此他跳進院中,倒並不是找人幫忙——如果他真的想的話在房間中時只要叫一聲便好了——只是想到寬敞一些的空間中,跟那蒙面人再斗斗兵器,在線鈴本人的心中,他對自己劍法的信心尤在掌法之上。

故此,他剛才那劍只是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而並非真的想傷了那蒙面人,是故他的劍上還留了三分余力,而且出劍前還喊了一聲「看劍」,以示光明。

他所沒想到的是,正是他留的這三分勁,使他免了人前出丑,原來那蒙面人武功遠在線鈴之上,剛才跟線鈴能跟他斗了二十余招,只是他未盡全力而已,如今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的這出手一夾卻出盡全力,故此當真是快若閃電,好在線鈴見勢不好,連忙用那剩下的三分余力抽招,那蒙面人這一下卻落了個空。

見自己沒有夾住線鈴的劍,蒙面人啞聲笑道︰「好!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兵器功夫,看招!」罷,從身後背包中抽出一根短棍,向線鈴胸口的璇璣穴點去。

線鈴見他招來,不敢怠慢,急忙側過身去,用手中劍向外一磕那短棍,只听「嗆」的一聲大響,雖然只是側面受力,線鈴仍然被震得後退了三步,手臂一陣發麻。

再低頭去看自己手中的寶劍,卻見那劍上已經被磕了一個缺口。這一下線鈴可是吃驚不,他手中的亮銀劍是當初在東京城從漸進那里盤剝來的,雖然及不上寒均劍那種神器,但在同類中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了,尤其是劍的材料,乃是漸進花重金買的五金之精所鑄(為了施法術方便,在外面鍍銀,故稱亮銀劍),再加上精湛的鑄造技術,不是神器及的兵器根本便傷不得它,如今竟然被那不起眼的短棒磕了個缺口,對手的兵器恐怕也絕不簡單。

但他此時已無暇細想,因為那蒙面人的短棍又打了過來,知道對方功力遠勝自己,線鈴這次卻不再硬打硬拼,揮動寶劍跟對方展開了游斗。

那人這次卻不再使那種詭異的柔術,只是跟線鈴堂堂正正的切招換式,戰做一團,但饒是如此,他的短棍融合了長劍、鐵鞭和判官筆三種兵器的招式,偶爾還揮出兩招劍法,實在是精妙絕倫,線鈴劍法雖精,無奈是初級劍法,招式威力太,變化也不足,因此十余招一過,也便漸漸的落了下風。

此時周圍那些官兵也各挺兵器圍了上來,那蒙面人對此視而不見,仍然自顧自的跟線鈴過招,倒是那帶隊的軍官是一個玩家軍人,他衡量了一下形勢,那蒙面人顯然未盡全力,故此線鈴還盡支持得住,反而是自己這幫人如果加進去,在沒有高級戰士開指揮術的情況下,反而會更添亂。

所以,他一方面阻止了手下士兵加入戰團,一方面命人去請寒清流和常逾堅來主持大局。

他這緩得一緩,場中的線鈴卻已被那蒙面人的短棍圍得密不透風,眼看便要支撐不住。見勢不妙,線鈴腦中靈機一動,忽然轉過了身,背對著那蒙面人。那蒙面人一怔,不明白線鈴為什麼自處絕地,但他招式已發,卻也自恃武功遠勝線鈴,不再收回。

他卻不知線鈴此時所用的卻是當初在東京從那「戰兄弟」那里偷學來的反手三招,這三招本就是天星時代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所創,看似凶險,實則妙到毫巔,變化難以測度。線鈴在跟笑一少等人動手時,曾經用過一次,收到了效,故此回去以後更仔細的研究了此招的各種變化,如今他雖仍未能將這一招的威力發揮到十成,但招式間的破綻,起當初跟笑一少動手時卻是少了許多。

如今他見那蒙面人上當,忽的一側身,後背險險的貼在了那短棒的側沿上,右手反手便是一劍。這一劍確實精妙,便是那蒙面人如此武藝,一時大意也嚇了一跳,幸虧他身懷柔術,連忙吸胸收月復,腰部向後彎成了一個不自然的形狀,那一劍竟然擦著他的肚皮劃了過去。只听「哧」的一聲,他的黑衣仍被劃了個口子。

那蒙面人剛松了一口氣,線鈴貼著短棍彎腰低頭,從短棍的右側到了左側,同時左手順勢一揮,手中的劍鞘再次向那蒙面人胸月復間掃去。

這反手三招其實本是雙刀的招式,若是左手沒有一件與右手長度相當的兵器,這第二招便無論如何也使不連貫,線鈴在鑽研此招時對此便煞費了一番苦心,最後才想到將這個用劍鞘代替左手刀的辦法。

這劍鞘雖不能傷人,但那蒙面人自恃武功,剛才衣服被劃了一道口子對他來已經是夠丟人的了,如今又怎肯中這劍鞘一掃,因此他反射似的吸胸再退,雙膝不屈,已經倒縱出三尺開外,足見功底了。這蒙面人久經沙場,在此等時刻心中仍很鎮定,在倒縱的同時,他已將手中短棍收回,只待線鈴追擊,便會利用轉身那一瞬的破綻,反守為攻。

誰知這反手三招測度人的心理實在是匪夷所思,創招之人已算到了敵人若是能躲過前面那兩招的話,只怕便會在這里等待反擊,故此這第三招仍是反手出擊,雖然只快了一絲,但卻已足夠克敵制勝的了。

可惜的是,這第三招線鈴雖然研究過,但卻是要倒縱出招,線鈴自知功底太差,恐怕難以敵人縱得更遠,這一招本就只求那一線空間,既然自己沒有敵人倒縱得遠,貿然使用反而會惹上風險,故此他便棄了這一招的原型,而是自做了一些改進。

只見線鈴仍用這一招的姿勢,卻沒有倒縱發招,只是一轉腰,大喝了一聲,將手中劍向後擲了出去。

寶劍月兌手,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數,而且對高手來,一旦不中,是有sh身份的事情,所以那原來的第三招是絕沒有考慮如此使用的,但擲出的寶劍卻要原式還要快上三分,故此對于以弱對強的戰斗來,卻是那原來的更具威力。

那蒙面人本就已擬好了三四個反擊的招式,誓要一鼓作氣,將剛才的臉面找回來,不想線鈴這一招如天馬行空,立刻便將他的所有設想全部推翻,這一劍來得太快,他此時連退兩次,連氣都沒來得及換上一口,手中兵器又在外圍,什麼也來不及回救了。

那蒙面人也是了得,眼看避無可避,只听他一聲大喝,突然一個鐵板橋向後倒去。他本就練過柔術,這一下更是將之發揮無疑,線鈴那一劍是掃向腰間的,那蒙面人確是幾乎全身都倒在了地上,那劍竟從他鼻尖上半尺的地方飛了過去,當真是有驚無險。

不過線鈴這一招本就是連招,雖然原來那三招到此就為止了,可他又自己加了一招,當他擲出手中劍時,自己便順勢向前縱出,左手的劍鞘跟著擲出,同時口中默念咒語,隨著在空中的一個轉身,一個冰咒跟著劍鞘也飛了過去。

那蒙面人從地上立起來,本已一身冷汗,見劍鞘又至,連忙揮動手中的短棍將其隔開,接著便看到了冰咒飛至眼前。若是線鈴此時發出的是炎咒的話,或許還會令那蒙面人手忙腳亂一下,但如今那蒙面人看到線鈴使了這一連串的精妙武功,最後發出的竟然只是個最初級的法術,不由也失笑了一聲,全身不動,不知從那里飛出了一股旋風,便將那冰咒吹得無影無蹤了。

「旋風咒!」線鈴見此不由吃了一驚,這明這個蒙面人不是他一開始以為的那樣是個純刺客,他要麼也是個散道士,要麼便是一轉過,第二職業選擇的是道士的,而且看那人武功如此之高,又能如此輕易快速的便使出風系的中級法術,想必無論是哪種,他都已經是一轉過的了吧!想到自己竟能跟這種高手過招,甚至將對方逼得頗為狼狽,線鈴竟也有了種飄飄然的感覺。

不過那蒙面人卻不這麼想,線鈴的反手三招更勾起了他對的好心,如今見線鈴使用法術,他竟然也將自己的短棍收進了背包,空著手道︰「好!久聞你的火法術天下無雙,今天我倒要見識見識。」

听了他這句話,線鈴倒是愣了一下,知道他火法術威力的人,在整個江湖中也沒有幾個,這個蒙面人想必有些來頭,最有可能的就是容彼鷗派來干掉自己的,可仔細想一想又不太象,若真的是容彼鷗派來的,他剛才大有機會取了自己的性命,但這人只是隨便玩了一玩,看架勢倒更象是來試試自己深淺的。

不過這時根本不容他細想,對面那蒙面人已經開始凝聚法力了。線鈴自知自己的劍法武功或可跟對方斗上一斗,但玩起法力來,由于自己曾發過誓不對真人使用火法術,因此憑著其它的幾種初級法術,根本便不夠人家瞧的,因此,當那蒙面人雙手一推,使出法術來的時候,他立刻便躲在了一邊,同時右手一個冰咒發了出去。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對方發出的竟然是高級的大範圍雷系法術——亂雷,這個法術在沒轉過職的道士技中算得上是最高級的了,線鈴本人也見過兩次(在東京跟那幫人切磋功夫的時候),但卻沒有人使得能有這蒙面人這樣大面積,這樣有聲勢。

它有聲勢,是因為那亂雷還沒有落下來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便已經震耳欲聾,顯然對方雖然發的是低級法術,但他的真正實力早已遠遠超過了「神通道」(道士一轉之後的境界)。線鈴雖然在那蒙面人發招之前便躲在了一旁,但萬沒想到對方法術面積如此之大,再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站在那里束手待斃。

就在這萬分危機的時刻,忽然一道黑影閃到了自己面前,只見那人將手臂一揮,那狂雷亂電便順著他手中的劍被引入了地下。

線鈴這才定楮去看,救自己的不是旁人,正是寒清流的貼身保鏢頭子,線鈴記得他叫做龍鱗。看到龍鱗出場,線鈴向一邊瞧去,只見寒清流和常逾堅都已經出來了,寒清流正愁眉苦臉的關注著場中的局勢,而常逾堅卻已經在周圍布置人手了。

卻那龍鱗受了這一招亂雷,卻也不好受,他的整個手臂都被電得麻木南當,盡管在護體罡氣的保護下,他的兩只衣袖也已經都被燒成灰燼了。看到這種情況,龍鱗也驚疑不定,一般來,亂雷這種大面積殺傷法術是傷不到已經晉入到「先天武道」的劍士的,縱使對方也已經晉入到了「神通道」,但晉入「天人合道」以前,同等級的道士在單挑中一般是斗不過劍士的,這也是在這個崇尚個人英雄主義的游戲中道士遠少于劍士的主要原因。

不提龍鱗在那里胡思亂想,單那蒙面人,他發出法術後,隨手一揮,便將線鈴發出的冰咒擊碎,有點失望的道︰「就這樣嗎?你為什麼不使用最拿手的火法術?」

「這個——,我發過誓以後不對人使用火系法術的。」線鈴此時倒是老老實實的答道。

「嗤!」那人不屑的笑了一聲,接著道︰「好,那就算我是求你使的,到時候我替你應誓言,好吧?」

頓了一下,那蒙面人又道︰「還有,你們兩個一起上吧!省得我費事!」

在他們聊天的空擋里,龍鱗的雙臂已經恢復了過來,他此時已經知道對手的法術極強,遠攻對自己不利,因此他二話沒,揮動手中寶劍,殺向了那蒙面人的身邊。

龍鱗使用的招數是他最強的一招,名字叫做「龍吟九天」,是傳自天星時代的超級殺招,面對這一招,便是當世的幾個頂尖高手,恐怕也得暫避鋒芒。

誰知那蒙面人看了一眼龍鱗的招數,哼了一聲,只是略退半步,左手一揮,便將龍鱗的劍撥到了一邊,接著右掌擊出,跟龍鱗準備偷襲的左掌結結實實的踫在了一起。

只听「砰」的一聲大響,龍鱗的身子竟然被震飛在了半空,他翻了三個跟頭,落在了地上,但這一掌的反震之力實在太大,他又連退了四步,方才站定腳步,緊接著,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那蒙面人對龍鱗可是不留什麼情面,見他被擊退,立刻便跟了上來,準備一招取他性命。見那蒙面人來勢凶猛,便是不懂武功的寒清流也不由得驚呼出聲。

就在這時,有兩個較冷靜的人同時有所了行動。其中一人便是整個營地的總指揮常逾堅,他見勢不妙,立刻對已經安排好了的官兵大喝道︰「還等什麼,一起上呀!」

那些已經擺好了陣勢的官兵這才如夢初醒,各端刀槍圍了上來,同時高級軍官也都開了指揮術。

但是這些官兵結陣而來,速度很慢,卻是遠遠來不及救龍鱗的危難,就在這時,另一個人也有所了行動,這個人便是身在場中的線鈴。此時,由于龍鱗連飛帶退,已經退到了線鈴的身後,而那蒙面人追擊時自然便成了側面對著線鈴。

線鈴見龍鱗為自己受傷,素來對同伴很重視的他早已不顧一切了,更何況剛才那蒙面人大言不慚的讓線鈴放手使用火法術,他終于使出了自己的殺手 。

這一次線鈴使用的卻不是最低級的炎咒,而是殺傷範圍更大的烈炎咒,但這個法術在三昧真火下驅動,與炎咒對敵人的殺傷效果是一樣的,但是要多費許多法力,因此線鈴平常素不使用,只是這次見敵人的功夫實在太高,為了使他更難閃避,才不惜用出了這招。

那蒙面人雖然在全力對付龍鱗,但他的感覺仍然相當敏銳,當他感到了左側有不尋常的法力波動,立刻停下了前沖之勢,轉過身來,正好線鈴的烈炎咒也到了眼前。

「來得好!」只听那人高叫了一聲,一個「寒冰咒」也月兌手而出。這寒冰咒與烈火咒是同級的法術,由于屬性上是冰克火,因此正是烈火咒的克星,問題是見過線鈴三昧真火的人都知道線鈴的火法術不是那麼簡單,因此看到這蒙面人用如此簡單的辦法來對付線鈴的烈火咒,不免都閉上了眼楮,準備等待那即將到來的慘叫。

這其中只有線鈴是例外的,因為他心中正在怪,那蒙面人剛才明知他的火法術非尋常,仍然用這種尋常法術來克制,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那烈火咒已經與寒冰咒撞在了一起,只听「噗」的一聲,線鈴的烈火咒的紅色外殼迅速被高級而且是屬性相克的寒冰咒所撲滅,但隨即,那寒冰咒的外殼也被烈火咒中所蘊涵的白色的三昧真火所蒸發。

令線鈴意想不到的是,那蒙面人的寒冰咒竟然也分成兩層,那淡藍色的外殼剛被蒸發掉,里面便露出了一個深藍色的內核,這內核與線鈴的三昧真火撞在一起,發出了一震刺耳的「」,轉眼間,便同時消失在空氣中了。

線鈴萬沒想到自己的三昧真火就如此簡單的被人破掉了,不覺一呆,那蒙面人本以為自己的冰法術要線鈴的火法術要厲害一點,但看到兩者竟然同時消失,也是一愣,就在這時,周圍的官兵已經圍了上來。

「哼哼!不過如此!」雖然那蒙面人心里覺得有點意外,嘴上卻仍這麼冷笑著道。

又看了一眼端著刀槍的官兵,那蒙面人仿佛突然下了決心似的,道︰「好了!不跟你們玩兒了,再接我一掌!」著,他突然躍過場子的中央,向另一頭的線鈴撲過來。

自打上江湖以來,線鈴見識過許多高手,也見識過不少靈獸、神獸甚至是仙獸,在這些高級的人和獸中,無疑要以泰山溫湖湖底的火眼狻猊和前兩天剛遇到的那只青狐速度最快(其實火麟速度也很快,只是它從未在線鈴面前展示過速度而已),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了在這個游戲中什麼才是真正的速度。跟剛才遷就線鈴時的速度截然不同,這次那蒙面人發揮了全部力量,仿佛一道黑色閃電一般,眨眼間就來到了線鈴面前,若不是他穿的黑衣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的話,線鈴簡直要懷疑他是在用高級法術——「瞬移」了。

但線鈴也只能想到這里了,那蒙面人在線鈴還沒有反映過來之前,便一掌印在了線鈴胸口。

這一掌雖然只是打在了胸口,但線鈴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五股不同的真氣,分別從心、肺、肝、脾、腎五髒中竄出,在他的大經絡中互相沖撞,直把他搞得苦不堪言。當這五股真氣最終匯在了他的心脈上,同時發作時,他終于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兩眼一黑,就要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忽然一股暖流從他的丹田涌起,迅速的上行,護住了心脈,但這股暖流卻只能采取守勢,任由其它五股真氣不斷的沖突鼓脹,逾演逾烈,將他的經脈幾乎震得粉碎。

這種截經斷脈的痛苦,只死了還要難過,如果線鈴現在能選擇的話,他寧可撤掉護著他心脈的真氣,直接一死了之。就在這個念頭剛蹦出來的剎那,忽然他左手上的「萬仙靈戒」又是一震跳動,另一股暖流從他的中指升起,順著他的手掌、手臂上行到了心脈附近。這時,那五股真氣主要都集中在這里,一邊不停的進攻那護住心脈的火炎內力,一邊還在自相拼斗。

那股從左手傳上的暖流,此時卻顯示出了王者風範,它突然向四面擴散,迅速將留在其它經絡中的異種真氣,通通驅趕到了這里,接著,那暖流忽然擴展,與護住心脈的真氣連成一體,竟然將所有的五股真氣一舉包圍了起來。

這時,那五股真氣也停止了內斗,同時向五個方向突圍,但那包圍圈嚴密無,那無股真氣只掙扎了兩下,就被那護心暖流全部消化一空了。

接著,那道暖流又上沖到線鈴的腦部,轉了一圈後,才重新分成兩股,一股回到了他的左手,另一股則回到了他的丹田。直到此時,線鈴才從半昏迷狀態中蘇醒過來,又是一口淤血噴出,身上才好受了許多,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這時他才發現,在他好象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實際上卻是很短的,他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那蒙面人如入無人之境般從官兵中殺出一條道路,凡是靠近他的官兵,竟然都被他的護體真氣震得飛到一邊。

看到這番情形,線鈴簡直是目瞪口呆,那些官兵已經處在「指揮術」的籠罩之下,雖然作為廂軍,遠不上當初在大內皇城中見過的殿前司的禁軍精銳,但能如此舉重若輕的將他們震飛,線鈴素未想到世間竟還有如此厲害的人。

耳邊忽然響起了腳步聲,顯然是有人在接近,線鈴連忙轉頭去看,卻是寒清流扶著龍鱗向他走來,龍鱗蒼白的臉上有著一絲沮喪,一絲興奮,又有一絲惶惑,他一邊走還一邊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對寒清流道︰「太厲害了!無論法術還是武功,都實在是太厲害了,寒大哥,這家伙等級這麼高,卻至始至終沒有動用過罡氣,但僅憑一般的真氣就能將我傷成這樣,恐怕就是我們老大,也沒有這般功力!」

他的話听在寒清流的耳朵里,只是更增添了焦慮,寒清流知道,這龍鱗是已經晉入先天武道的高手,但他不過是跟那蒙面人對了一掌,便受了如此內傷,那直接被他擊中要害的線鈴,豈不是更要糟糕?

倒是線鈴見寒清流兩人走來,連忙從地上站起來迎了上去,反而慰問龍鱗道︰「龍大哥,你沒事吧?」

他這一突然站起來,倒把龍鱗嚇了一大跳,他結結巴巴的道︰「這…,這怎麼可能,線鈴,我還想問你有沒有事呢!我有罡氣護身,還沒什麼大礙,但是你,你,你怎麼能沒事呢?除非是剛才那家伙手下留情,可我看他剛才那氣勢,完全不象手下留情的樣子呀!你可要心了,我剛才跟他對了一掌,便感覺他的掌力變幻莫測,竟然能分為前後兩段,我就是傷在他後一段掌力上,你,你心點,別呆會兒被他後力所傷。」

這龍鱗了這一大片話,卻是一會兒這,一會兒又跳到那,完全的語無倫次了,可見他的腦子如何混亂。倒是寒清流頗為冷靜,走上來一把拉住線鈴的手腕,道︰「線鈴,我學過兩天醫術,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對于寒清流,線鈴自然是信得過。當這這麼多人,他也沒其實自己所受的對方掌力,絕不只是兩股,不過自己都硬抗了下來。只是把腕脈乖乖的遞到了寒清流手中,讓他細細診斷。

寒清流診了好一陣,忽然皺了皺眉頭,接著眼里突然閃過一絲寒光,用顯得有點著急的語氣對線鈴道︰「線鈴,你的傷勢好象不太妙,你趕緊跟我回房間,我得給你好好治治!」著,還對線鈴眨了兩下眼楮,示意他什麼話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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