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漩渦,在羅文體內還不止凝結了一個,而是一個在眉心,一個在心口,還有一個在月復下被蒂奇捅穿,後來又塞入了眼球的位置。
這三個漩渦互不統屬,卻又彼此相連,緩緩地轉動著,吸取著附近的負能量,而每吸取一分,眼球中便會分潤出一分信仰之力與之融合,結成那種漩渦似的形狀,一點點地壯大著自己。
而且這一切,還都是在羅文無意識的情況下完成的!
真正把羅文吵醒,是那一聲充滿了不甘和悲憤的怒吼當羅文睜開眼楮,第一個感覺就是眼前的景物,似乎更加清新了,就好像被大雨洗過一般︰天,更藍了,海,更清了;就連每一顆水珠上反射的陽光,都是那樣的清晰可見。
浩然無匹的力量充盈了整個身體,讓明明一晚上都沒吃東西的他,卻有了種近似「飽脹」的反應。
羅文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骨骼間,便發出一陣「 里啪啦」猶如爆豆子一般的異響這並不難受,反而如剛剛泡了個熱水澡,又美美地睡了一覺,早上起來伸懶腰一樣渾身舒爽,而且皮膚下面,似乎也隱隱透出一種玉石般的光輝。
于是忽然之間,羅文的腦海中多了一絲明悟︰自己,八成是升級了。
德魯伊的職業,嚴格說來還是更偏向于施法者,能放出幾級法術,其人就是幾級而羅文第一個達到四級的,居然是他那變異之後的治療術!
至于升級了之後,會給這種名為治療,實則造成傷害的法術帶來何種變化,羅文就不得而知了。
他也沒工夫去研究這些。因為此時此刻,他已經注意到了那個被捆得像個蠶繭,拖在海水中載浮載沉的貢阿東。
這家伙,明顯是被當做祭品丟下來的。
至于他為什麼會被那群海盜給捉住,羅文大概也猜出來了畢竟他那種靠藥物強行催發的「偽」狂化,不是副作用巨大,就是持續的時間太短;沒準,還兩者兼而有之。否則當初這貢阿東也不會那般猶豫。
再後來,那種海水整個變紅的異像讓放棄了安博里一眾信徒的海盜們害怕了,于是這無關緊要卻實力不錯的貢阿東,便成了讓女神息怒,最好的活祭品。
然而當羅文將人撈上來之後,才從貢阿東口中得知,對方用他來獻祭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潑辣的深海女王安博里,而是另外一位更加強力的神?︰
風暴之主,塔烙斯!
盡管在傳說中,這位風暴之主的實力似乎還不如提爾、洛山達這類強大的主神,但也不差同樣擁有風之神職的風元素主神阿卡狄多少了。之所以不像阿卡狄那樣受世人供奉,更多的,恐怕還是這位風暴之主本身那反復無常的性格,讓信奉他的人無所適從而已。
他不但每隔一段日子,便召喚一次風暴摧毀船只、高塔,甚至在心情不好的時侯,就連他自己的牧師也會跟著遭殃除了百年前在三族戰爭中失利,龜縮回尼貢島,全賴塔烙斯的「神風」才守住最後一道屏障,沒有被人類滅族的矮人們,估計也沒有誰會選擇信奉這樣一位六親不認的神?吧!
而這,也是為什麼他所居住的海域,會被世人稱為「風暴之海」的根本原因。
如果是在風暴海,供奉塔烙斯顯然要比供奉低等神力的安博里更加直接有效,畢竟在狂怒眾神(一種邪神的派系)的序列中,塔烙斯就是安博里的直屬上級,相當于主人一樣的存在。
當然他的脾氣,也比安博里更差。
因此在得知海盜們供奉的是塔烙斯這位神?之後,羅文就知道,他的機會很快就會來了。
原因很簡單供奉給塔烙斯的祭品,半路上被他羅文給截了,人家風暴之主沒有收到敬獻,又憑什麼給那些海盜面子?
果然到了第六天,羅文所在的船就遇到了風暴,還是扯天徹地,讓白天立變黑夜的那一種。羅文見機不可失,便將一根中間掏空了的藤條交給貢阿東用來透氣;同時又給他留下了幾節藤蔓作為口糧。
至于對方愛不愛吃,羅文就顧不上了,反正二人這幾天都是靠吃它度日的這還是羅文升級之後,施法更加隱蔽不虞被人發現的結果。
或許是和信仰之力糾結在一起,現在羅文體內的負能量,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只要一施法,就好像車廂中的悶屁般無法遁形;尤其在這種暴風肆虐,人心惶惶的時候。
但即使這樣,羅文也沒打算直接上到甲板上去雖然他知道此刻上面肯定亂成了一鍋粥,但人多眼雜,備不住就會被誰看到;而且那蒂奇,說不定也就在上面盯著。因此他選擇的,是當初貢阿東在船身上撞出的那個破洞。
經過了這許多天,那洞早已被海盜們堵上了,不過他們能堵,羅文就不會再弄破麼?反正再怎麼堵,也不可能比其他沒有破損的地方更堅固。
而羅文的「造成傷害」,也不僅僅是針對人體。
或許是脾性都太過霸道,在羅文將斡旋其中的源力抽走之後,剩下的信仰之力便于體外,和糾結在一起性質卻截然相反的負能量發生了激烈的對撞;以至于被羅文用手按住的那一片船板,居然在一陣「喀嚓嚓」的脆響中,斷裂、皺起、然後「啪」地一聲片片炸裂,露出了一個比腦袋還要大上少許、黑黝黝的大洞!
這樣的威力,連羅文本人都不禁嚇了一跳要知道按照正常「傷害術」的等級,四級不過是「造成重傷」而已,就這,還是以普通人為目標來衡量的;如果是打在身體強健的武者身上,效果肯定還要再打上一個折扣。
可眼下……這種威力如果打在人身上,又豈是「重傷」那麼簡單?就算是五級的「造成致命傷」,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那兩位大爺當初被自己全力壓制的時候,還把恢復力超強的自己折騰得死去活來,如今全力爆發,有這樣的威力似乎也不足為奇。「這樣才公平,不是嗎?」羅文自嘲地笑笑,可剛要伸手將破口的邊緣掰碎,一陣含混不清的咒罵,便從里邊傳了過來。
「混蛋……」那聲音說,「老子前兩天才剛剛補好的啊!這風暴海,還真他媽邪性……」
隨著聲音,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便從破洞中探了出來,向外面觀望當然他沒有機會再把腦袋縮回去了,因為一條粗若手臂的藤蔓,已經如巨蟒般纏上了他的脖子,只一緊,就將人從破洞中生生地拖了出來!
那人拼命掙扎,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頸後的藤蔓,免了被活活吊死的厄運,但就在他張口欲呼的當口,另一條稍微細一點的藤蔓,卻從他大張的嘴中飛快地鑽了進去!
被這種靈活如蛇的藤蔓鑽進肚子,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海盜一時間別說呼救,連牙齒都不敢松開半分。
「……很好。」羅文冷冷的聲音響起來,「就這樣,你也不用說話,我問什麼,只需點頭和搖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