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拉拉的電弧,被彎成各種形狀,就好像糕點師手中的面團能把極難操控的閃電玩到這種程度,相信就只有風神阿卡狄的僕人和學院派法師中,最精于能量控制的塑能師了!
這一手,登時便震住了不少先前還打算反抗的人,讓他們的心思,悄悄轉到了如何逃跑上。
畢竟神殿,又不光正門一個出口。
而這,也恰恰是拉烏所希望的。
其實這一次的行動,最初的計劃僅僅是用安博里的威能來對抗渥金,然後趁機掩殺進去而已;其余像下毒,派一群「光豬」去街口鬧事之類,則都是出自他拉烏的提議,目的,就是為了進一步消弱對手反抗的力量。
他現在所做的,也是如此,至于肥羊們真從別的出口跑了怎麼辦,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畢竟眼下,安博里的神力還沒有徹底衰退,讓整個碼頭仍泡在海水里。在陸地上,沒準是有人可以跑得比馬還快,但在水里除了魚人,還沒听說誰能游得過船。
只可惜,他還是小瞧了這群在他看來滿身銅臭的家伙。
也許怕死,也許市儈,但這群豪商既然能賺到如此身家,眼光和智慧又怎是尋常人可比?剛有人蠢蠢欲動,就立馬有人大聲提醒道︰「不要上當!他們人都沖進來了,在外面又怎麼可能沒有埋伏?」
「沒錯!」剛才跳出來的胖商人也大聲疾呼道,「我們必須得抱成團兒,否則就只會被各個擊破,到最後誰都得不著好!再說,我們這邊施法者也比他們更多不是嗎?」
盡管由于渥金的神職所限,她的牧師不可能精于閃電,但是,他們卻可以「防護閃電」!
于是所有的目光,又重新聚回到神殿的主事者朱利安身上。
對剛剛用神術壓制住傷勢的朱利安來說,這無疑是相當艱難的抉擇如果他選擇置身事外,自身就不會有性命的危險,也並不違背女神的教義;但如果他選擇庇護這群商人,事後卻會有無數的好處可期。
畢竟任何庇護,都不會是免費的。尤其是那群商人見朱利安神色猶豫,開始自動自發地往上提價了。
「肅靜!」朱利安面沉如水,一聲大喝打斷了商人們的踴躍捐獻,但下一秒,他卻彎下腰,一把扯住被這種大場面嚇得瑟瑟發抖的地精林克,壓低了聲音問,「喂,你說的援軍……真的會來嗎?」
「比真金還真!」盡管心里面同樣也沒什麼底,但地精的天性,還是讓林克條件反射地拍了胸脯。
他們所說的援軍,自然是在事發之前,就離開神殿出去「找救兵」的羅文了。而羅文那麼說,也不是有意騙林克,而是真的想將那伙海盜都絆在神殿里面,這樣,他和格蘭若才有機會去救昆布。
只是這救兵從哪里來,倒成了愁。
要知道這涼水灣,是近兩年才從一個小小的走私港自發興起的小鎮;到現在,連個正式的管理者都沒有,就更別說像城衛軍那樣負責維持治安的機構了。鎮上的兩大勢力,一是那些在此地等著轉船去戰區的野蠻人,二就是在街頭四處游蕩,無所事事的冒險者們。
前者在武力上,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心也齊,但問題是羅文在前兩天就已經把人給得罪了,以至于人家堵他,都堵到了神殿門口。
在這種時候找上門去就不是找人幫忙,而是找死了天知道那群正在火頭上的蠻子心中,已經把他羅文的尸體擺成了多少種姿勢;所以想來想去,好像能指望的也就剩下那群良莠不齊的冒險者了。
此地的冒險者工會,在一間叫做「冒險者之家」旅店里。當然,也可能是工會的工作人員為了撈外快所以順帶著搞了點副業;總之,地方並不難找,而建築本身,也十分的有特點。
那是一棟佔地廣大的圓拱形石屋。
這種外型的建築,在人類社會中是相當少見的,看上去,倒更像是矮人們在戰爭時期所建的那種地堡,如果說進去之後,撞見一群圓咕咚的矮冬瓜用帶著敵意的目光瞪他,相信羅文是一點都不會覺得驚奇。
但實際上,里面非但沒有矮人,氣氛也和羅文所想象的那種相互之間,帶著冷漠的戒備完全不同兩個人,在中間較技,一群人,勾肩搭背地在外圈圍觀,有叫好的,有笑罵的,也有在那吹口哨起哄的;甚至還有人為此開了盤口,正舉了個大牌子,在人群中飛快地奔走,而他身後的人,則負責收錢和把一種代幣的木片發到賭客手上。
問題是環顧了整個大廳,羅文也沒找到任何櫃台或者記錄文案的場所,而旁邊的小鬼格蘭若,似乎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反而湊過來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很好,看來咱們兩個都不知道行價。」羅文在心中暗暗地苦笑,不過正所謂救人如救火,在這種時候,也就還顧不上什麼錢不錢了。
「一千枚金幣!」
金幣的威力,果然比什麼都好使,只一嗓子,就讓原本喧鬧無比的大廳中為之一靜。
不但是周圍的看客,就連場中正在放對的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地停了手;那個舉著牌子的年輕人,更是連冷汗都下來了︰「那個……這位先生,我們這里不接受這麼大額的賭注……」
「我也沒打算賭錢。」羅文沉聲道,「發布任務的話,我應該找誰?」
那年輕人愣了愣,緊接著,他就飛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順手攏了把有些凌亂的頭發,行禮道︰「自我介紹一下,敝人杜克?星特朗,忝為冒險者工會在此地的負責人,您有什麼需要,我都可以為您……」誰知道他話還沒說完,那跟在他身後負責收錢的人就搶著問︰「你說的一千金幣,是都納爾還是大格列芬?」
他這一說話,羅文才注意到這個跟班也十分的年輕,比杜克還小一點,一張圓臉看上去竟有點眼熟。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