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謀士那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憤慨表情,盧森保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這謀士在糾結些什麼了。如同長發和華服一樣,某些「傳統」大世家也是恪守至今的,以彰顯自家和那些膚淺沒內涵的平民不同。這麼一說,自己家還是相當不守「規矩」的。
「大少爺。」這時諸師堯偷偷拽了拽盧森保的袖子,用眼神求盧森保別沖動。不說打狗看主人。單是那個謀士,也是名滿天下的士人,要是盧森保不知輕重打他一頓。那謀士會得個「鐵骨錚錚,不畏強|暴」的美名,但盧家在士林里本就不好的名聲,恐怕要聲名狼藉了。
不過好在,那謀士和曹淵明含情脈脈的對視。讓盧森保心中的不快,瞬間化為了惡寒。盧森保心驚肉跳在想,這謀士的憤怒到底是為了「禮教」,還是覺得自己搶了他的「心上人」?!
「敵軍既然沒有選擇據守天帝陵,而是主動出擊尋求決戰,再加上這一帶地形差也不明顯,那麼就是堂堂正正的決戰了。」柯內莉亞看也不看那些督軍和謀士,直接對盧森保說道,「兵力上你們這方戰優勢,不過黑色騎士團機甲的性能,可是比「鋼骷」要好。但按你之前布置,這也就沒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黎星刻要是真像你說的,擁有圓桌級實力的話。那麼就要注意他的沖陣。」
盧森保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圓桌級實力」不是那麼簡單,經過一年的戰斗盧森保本來覺得自己實力,也能算的上是「圓桌級」了。可之前刻意去跟圓桌交手的結果,卻是差點被阿尼亞連人帶機一起「懷中抱殺」,這只能說明自己還算不上圓桌級。
而自己印象中,黎星刻可是跟第一騎士俾斯麥激戰過的,盡管記不清到底是佔上風,但能與號稱「帝國最強」的俾斯麥一戰,這就足以說黎星刻的實力。
「那麼只要能牽制住黎星刻就沒問題了吧。」盧森保腦中回想起從拉克夏塔那里知道到的「神虎」的具體數據,這其中自然包括「神虎」的缺陷……了解這些原本只是因為好奇和對本能恐懼事物的戒備,沒想到如今真的派上用場了……
柯內莉亞收回放在電子地圖的手,譏諷的笑了笑說道︰「別自不量力,如果他真有「圓桌級」實力,不是你能牽制住的。」
「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盧森保回了一句,轉頭看了看還在好言安慰謀士的曹淵明。曹淵明會意,給了謀士一個「別鬧」的眼神,然後一手抬起昂然對其他督軍說道︰「大軍雲集,豈缺猛將乎。」
幾省代表對視一眼,紛紛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控制台的通訊員看到曹淵明的手勢,按下手邊某個按鈕。
這時指揮室的大門隨之緩緩打開,顯現出一群人重重疊疊的黑影。等大門完全打開,才看清門外這群人個個身穿簡練勁裝,盡顯渾身盤虯隆起的肌肉,臉上帶著桀驁的笑容,龍行虎步的走了各省代表前,齊齊抱拳以待命令。
盧森保原本認為中華聯邦除了一架「神虎」,就只有「鋼骷」了,但後來卻發現這是錯的。各省督軍麾下的「大將」,同時也是「義子」「賢弟」們,都裝備著各省督軍從印度買的前沿機體。
就拿現在來說,這些「大將」的坐騎是「曉」,而且讓盧森保沒想到的是,這些「曉」還是加裝了「滑走翼」的,真可謂是走在時代前沿。
「請父親大人下令!孩兒必將黎逆首級獻于父親面前。」
「大哥盡管下令吧。小弟殺黎星刻如殺一狗爾。」
這些「猛將」戰意十足的請戰起來,在他們看來之前一直「籍籍無名」的黎星刻肯定沒什麼本事,要是真本事早跟他們一樣「天下聞名」了。
看著各個督軍手下頗有名堂的「雙雄」「四金剛」「五虎將」「八豪杰」等等,說起來老家伙手下也有所謂的「十三太保」義子,這次老家伙怕他們搶自己的「風頭」,才一個也沒讓來。這些人的表現,讓盧森保不由冷笑起來。雖然不清楚他們實力到底如何,但光憑這份自大,怎麼看都像是去送菜的。
「所以……」旁邊的柯內莉亞捂著差點嗤笑出聲的嘴,小聲對盧森保問道,「你準備靠這群人,去牽制住有圓桌實力的人?」
「我又沒瘋。」盧森保冷眼看著這些士氣高昂的「名將」,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听見的聲音說道,「我只是讓他們給我創造一個機會……」
有曹淵明這個首相在場,各省代表自然不會面子上愉悅,紛紛表示讓曹淵明來下令,曹淵明看如此之多剽悍之將盡听自己號令,豪邁的哈哈一笑道︰「黎逆無君無父,喪盡天良!諸將無需跟他講究什麼道義!一起上,將這畜生挫骨揚灰!」
這是盧森保私下一直跟他說的,絕對不能給黎星刻任何的機會,直接集各省「大將」一擁而上。曹淵明本來覺得這是盧森保一貫的小題大做,但等盧森保提了一個讓他記憶尤深的名字後,曹淵明馬上重視起來。
盧森保說黎星刻的實力就和朱雀差不多。樞木朱雀。這個帶給曹淵明人生最屈辱時刻的人,這個如今「白色死神」在九州事變里,可是讓他手下的「十八羅漢」折翼了四個……
「諸位大人,我軍預計還有三十分鐘,將于敵軍接觸。」這時指揮台的通訊員,回頭報告起偵察機的報告。
曹淵明這才從回憶中醒來,大步走到主座的天子面前,抱拳道︰「聖上盡管放心,此戰臣等定將閹黨余孽黎星刻,還有不列顛走狗「偽」黑色騎士團,徹底蕩平!」
「星刻,不是壞人……」幾乎被眾人遺忘的蔣麗華雙手抓著衣帶,抬起頭用水蒙蒙的眼楮望著下面的各路群雄,嚅囁道︰「你們不要……」
可在眾人注視下,蔣麗華又垂了下頭。
……
等其他督軍各回自己的「龍膽」戰艦備戰後,謀士終于把不能當著那些督軍的面,不能說的話,對曹淵明和盧森保侃侃而談道︰「……禁衛軍雖少,但其精銳,拼死一擊也不容小覷。在下如此布陣,叛軍就算能突破到我們兩軍陣前,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對于這個盧森保沒什麼好說的。之前曹淵明不通知齊魯督軍黎星刻反叛,致使齊魯軍的機甲部隊覆沒。盧森保就知道聯軍根本就不可能同心協力,因為連身為盟主的曹淵明都別有心思。
雖然覺得敵人還未打敗,就打起盟友的主意,這並不是什麼好跡象。但按曹淵明說的,如今新中樞已成,接下來遼東和江東就應該聯手「削藩」,可中華聯邦的現狀是憑實力說話,所以沒人會乖乖放棄兵權,因此只能提前有「策略」的「削藩」……
想到這,盧森保搖了搖頭。決戰在即,還是先拋開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全力先解決黎星刻在說吧。對身旁正在對謀士做「深得吾心」狀的曹淵明,說道,「曹伯伯,我先去調試一下機體了。」
謀士見此,頓時又是火冒三丈。這什麼本事沒有的混賬,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撈「功績」,撈「聲望」,真是下作!堂堂一省大員都是講究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有那個督軍是親自上陣搏殺的,對了盧旺達那個卑賤武夫出身的是個例外。說起來真尼瑪是遺傳!
要不是因為「遠交近攻」策略,當初說什麼也不能跟這種人,這種的家族結盟。
……
盧森保和柯內莉亞一起出了指揮室後,走了一段路後,盧森保很是鄭重的說道︰「我們江東軍的指揮艦就交給你指揮了,還有……大的戰局上要是出什麼大問題,還拜托你提醒一下其他督軍。」
「我們?別我和你扯到一起。」柯內莉亞咬文嚼字的挑出語病後,冷笑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覺得那些蠢貨會听我的?」
盧森保沉默了一會兒,莫名其妙的換了一個話題說道︰「你之前說過,黎星刻只不過是一個自不量力,且反復無常的小人吧?」
「這個呀。」柯內莉亞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紫發,嘆了口氣,用不知道什麼口氣說道,「呼,似乎看走眼了。看他對局勢和民意的操作,還有中樞軍那些官比他大的將領,卻對他言听計從。還有中華聯邦這種狀態,總讓我想到eu某個人。」
「誰?」盧森保停住了腳步。
「算了。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告訴你比較好。」
……
「主公,在下有一言不說不快!」謀士在在盧森保和柯內莉亞出了指揮室後,走到曹淵明一抱拳,擺出一副苦諫模樣說道,「江東督軍是對主公有恩,主公重情義,對盧家的提攜已經算是報恩了,何必這麼幫扶盧家少主,在說他也太……」謀士想了半天,才找了一個委婉說完,「太不成器了。」
「如此才好啊。」曹淵明拍了拍謀士的背,到了這個位置說「報恩」什麼的,根本就是開玩笑。恩將仇報,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才是現實。
一年前的九州事變,那一個個之前跟自己稱兄道弟鄰省督軍,在自己在九州剛一出問題,立刻就翻臉不認人,跟著中樞宦官一起,摩拳擦掌要幫忙「照料」遼東。等自己平安回來後,這些人馬上輕輕一句「誤會」就帶過了……
「盧旺達生怕手下的義子,效仿他當年行篡逆之事。所以費盡心機,想憑著雪中送炭之情,讓我給他孫子當外援,還想借此想讓我們兩家結為同盟,平分南北……」曹淵明說到這,輕撫胡須意味深長的笑道,「他聰明一世,沒想到到了彌留之際,竟病急亂投醫起來。」
謀士這才領會到曹淵明的深謀遠慮,恭敬一拜道︰「主公英明。」
(似乎很久沒更新了--前幾天,剛到學校,沒想到學校比我家還干,第二天一起來嗓子疼得要命,結果重感冒。現在才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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