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龍膽」戰艦的指揮室,黎星刻站在全息地圖前,一邊沉靜盯著地圖,一邊扎起自己散亂的長。一旁拿著毛巾的周香凜張了張口,本想說要幫他弄一下。可控制室的那些假裝專心的工作,實際卻賊笑著眼楮不停朝她這里瞄的人。周香凜面頰一紅,硬生生合上嘴。
看到周香凜這幅樣子,那些家伙無疑笑的更加曖昧。臉色還有些微紅的周香凜瞪著這些無事生非的家伙,正要開口訓斥。可這時已經扎好頭的黎星刻,伸手要的毛巾。周香凜只好暫且放他們一馬,趕忙把毛巾遞給了黎星刻。但黎星刻草草扎好的馬尾,周香凜怎麼看怎麼覺得別扭。
「應該都跳出來了吧。」黎星刻擦著臉,對正好進門的洪古問道。
「一共有六十八人,還大多都是軍官。靠著自己的職務之便,用私藏起來的通訊器偷偷模模想跟外界聯絡,至于他們到底想跟那方勢力聯絡,現在還在審問。」洪古緊緊的按著劍,苦笑著說道,「我們禁衛軍什麼時候也變成這樣了,之前明明都是……」
「這不是品行問題。」黎星刻把蓋在臉上的毛巾取下,又交給了周香凜的同時,小聲說了句「謝謝」,然後又看著洪古說道,「這是制度問題。」
「唉……也好,早點把這些人認出來,總比到關鍵時候才現的好。」洪古臉色鐵青故作輕松的說道。這些被激出來的「奸細」中,甚至還有幾個是他很看好的年輕人。洪古親自問了幾個,這些人不但沒有羞愧的表情,反而一臉激憤訓起自己。宦官已除,曹淵明新政府又是嘉獎,又是封賞。都名利雙收了,還瞎鬧個什麼勁!要自尋死路,別連累弟兄們。
「星刻大人!」
這時,周香凜突然出聲道。然後指著全息地圖上,正在朝禁衛軍軍陣不斷靠近機甲部隊,轉頭對黎星刻說道,「有些不對勁。那些奸細應該已經通知了曹淵明我們這里的消息,可怎麼這支「奉旨督戰」的小部隊還在往我們這里……」
黎星刻「嗯?」了一聲,仔細觀察地圖上朝這里接近的機甲部隊,看這部隊陣形松散的,根本不想是要打仗的樣子。其後方也是沒有任何部隊,顯然只是一支孤軍。
「這是……」黎星刻沉思了片刻,突然微笑了起來︰「真是意想不到……」說著,又對旁邊也像是覺到什麼的兩人,說道,「曹淵明既然這麼大方,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下令全軍,打好這漂亮第一槍。」
……
中華聯邦的咬龍房,自從功績絲毫不亞于「周公」的曹操,確立了君主立憲制之後,這里就成為了中華聯邦最高權力機關。
直到十多年前的那場大戰而改變。
戰時狀態賦予了天子極大的權力,又恰逢第八十八代天子英明神武,「胡服騎射」仿效eu軍制,重組了禁衛軍,並利用率領禁衛軍御駕親征,保存了中華聯邦最後的顏面。同時也讓億兆子民又重新記起了天子,又重新信仰起了天子。
有了這樣的基礎,戰爭結束後,第八十八代天子不但沒有把權力歸還咬龍房,反而不擇手段的擴大自己的權力,到了最後甚至能夠任免咬龍房的人員,這時咬龍房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集中君權後,第八十八代天子大刀闊斧準備強力改革中華聯邦,同時打算用武力想降服那些陽奉陰違的地方督軍。
只可惜雖稱「萬歲」的天子,並沒有「萬歲」。宦官,作為最親近天子的特殊人群,仗著幼主勢弱便構成了大宦官集團,上一年索性直接關閉咬龍房。
現在聯軍入京,咬龍房得以重開,而且還是由曹操後人曹淵明重開,新政府少不了拿這點造勢。什麼「中興之象,昭然若示」,「此乃天意,象征著中華聯邦完成一次輪回,即將要開始新一輪的大飛躍」……
由于今日天子要在咬龍房前,親自任命曹淵明為中華聯邦的臨時相。所以冷落了好多年的咬龍房,昨晚連夜被重新被粉刷了一遍。此刻,袞袞諸公在這里等待著任命儀式的開始。
「大少爺,你搞定了沒有?」
許久不見蹤影的諸師堯,一見盧森保就急切的問道。可看到盧森保一臉不知所謂的樣子,諸師堯馬上痛心疾的捶胸頓足起來,「大少爺,你怎麼能這樣!真是枉費老家主一番苦心!」
「你在說什麼?還有這幾天你到底在哪兒?」盧森保心不在焉的問著。
曹淵明剛才跟他說的「重劃齊魯軍管區」,一直還在盧森保腦中回放,盧森保也不傻,馬上就想到曹淵明是想要借刀殺人。眾所周知,不列顛征服日本後,機甲就成了戰爭的核心兵器。機甲部隊是厲害,但價錢也厲害的很,就算是號稱「物美價廉」的「鋼骷」,價錢也足以讓普通人咋舌。
機甲裝備量,無疑成了衡量實力的一方面。各省為了自保也都是勒緊褲腰帶,哭著裝備機甲。現在借黎星刻之手,削弱一下臨近「友軍」的力量,這真是喜聞樂見。
順便還可以揭露黎星刻等人背信棄義的「丑惡」行為,新政府這麼「信任」他們,可他們卻喪心病狂的勾結朝廷欽犯作亂,伏擊王師。
嗚呼哀哉!可憐宣旨督戰之軍,毫無防備,深陷重圍,最後終因寡不敵眾……曹淵明深謀遠略,已經把討賊宣言都想好了。這麼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這種坑盟友的事,盧森保是極不贊同的,但家里那個老家伙跟曹淵明似乎秘密約定好了什麼,這讓盧森保這個代表,根本沒資格指手畫腳。這樣也就算了,禁衛軍嘩變之事,盧森保不想給黎星刻絲毫機會,黎星刻給人的陰影太大了,能早一分鐘消滅,就早一分鐘消滅好。
可曹淵明卻要先正式成為中華聯邦臨時相再說。按曹淵明的「老謀深算」,先把新政府的正統之名確立,然後再以大義之名,浩蕩之師一舉掃除黎星刻等撼樹蚍蜉之徒。
「當然是趁機把柯內莉亞給……唉,大家都是斯文人,你非要我挑明啊!」諸師堯見盧森保根本沒有理解到自己的用心良苦,悲憤欲絕的說道︰「你還問我去哪兒了?我這幾天為了給你創造機會,特地跑去軍營里睡,可你卻根本不當回事……」
听諸師堯這麼鄭重其事說這種事,盧森保是既好氣又好笑。上次那老家伙「下令」讓自己「推」柯內莉亞,只當他是老糊涂在胡說八道含糊過去完事,可沒想到那老家伙真把當正事了,看樣子還給諸師堯下了死命令。
「大少爺難道還想跟她慢慢培養感情不成?哎呀,這等「上手」以後,再培養不是更好嗎!還有,你又不是什麼情聖,干嘛非要追求身心俱得!只要身體!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就成了!」諸師堯怒其不爭的抱怨完,眉頭一皺,眼中凶光一閃,低聲跟盧森保說道,「一不做二不休,今晚我做回小人給那女人下藥,然後大少爺你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幫她解毒……」
「你當她是白痴,還是當我是白痴啊。」听諸師堯越說越離譜,盧森保已經懶得理他了,轉身去想看看天子和曹淵明準備好了沒,早點任命完相,也好早點去解決那兩個讓自己頭疼欲裂的家伙。
曹淵明倒是早就準備好了,問題在于天子大人啊。任命相需要天子親自來,可通過自己的印象,還有這幾天對那個小蘿莉的觀察,盧森保清楚這對她來說很困難。不管是在和不列顛大皇子結姻的宴會上,還是那晚大宴「功臣」上,蔣麗華的講話都只能用糟糕來形容。
站在那里像個剛出生小鹿不停的顫抖,如同小學生念課文一般,小腦袋幾乎埋在講話稿上,只想趕快念完了事,可讀的又錯誤百出,還一臉委屈模樣。讓盧森保都有些不忍心看了。現在的任命相是要她月兌稿演說的,就怕天子一會兒緊張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朕,朕以中華帝國,印度,緬甸……唔,後面是……」在準備間之外,听到天子那弱嬌的蘿莉音。以盧森保的身份當然一路無阻的走進去了,想看一看天子還有多久才能準備好。
「沒關系的。不用緊張,慢慢來。」這時響起一個柔和女聲,讓盧森保一下頓住了腳步。這個聲音怎麼听的,這麼……盧森保加快走了進去,一看到那個正哄著天子背書的人,徹底傻住了。愣了半天,手指哆嗦著指著那個人,失聲道︰「會長?!」沒錯,就是米蕾,米蕾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穿著不列顛禮裙的米蕾和穿著「龍袍」的天子坐在屋內長沙上,天子正緊蹙著小眉頭為難的讀著又長,又繞口的稿子。突然出現的盧森保,把天子嚇得鑽到米蕾的懷里。米蕾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一邊抱著天子的頭輕撫著,一邊笑眯眯的歪著頭看著盧森保問道,「嘿嘿,沒想到吧?」
「這……」盧森保則是原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從何說起。後面剛跟上來的諸師堯見這樣,連忙小聲跟盧森保說道︰「那些來參加天子和不列顛大皇子結姻的各國貴賓,因為我們聯軍封鎖交通的緣故,還沒有離開。現在正好都「自願」來參加任命相的儀式。
至于大少爺你在阿什福德學園的同學在這里。是因為我們聯軍入京,朱禁城的宮女全都跑光了,宦官全都殺光了。重新找人又要費一番功夫,你同學這時候毛遂自薦要……」
「曹淵明還真隨便呀。」盧森保嘴角抽搐的干笑了兩下。
諸師堯還沒開口解釋,米蕾倒是拍了拍天子的頭,站起身來只是天子依舊抓著她的禮裙。然後手里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堆證件模樣的紙張,對著盧森保象扇子一樣展開這些,帶著陰謀得逞的說道︰「是你太小看本會長了,這可都是我自考的資格證書。」
盧森保還沒認真去看,諸師堯就已經在旁邊小聲解說道︰「這不是曹相隨便。而是你這同學確實……厲害。護工證,小學教師證,甚至連記者證都有。在加上她是修耐澤爾面前的紅人,羅伊德伯爵的未婚妻,讓她來還可以促進新政府和不列顛關系……」
「額……」盧森保一時難以接受了。不僅是米蕾出現在這里,而且還跟天子在一起。還有便是印象里,米蕾似乎一直都是自己什麼事都不干,只會指揮別人干活的家伙,而且不務正業,仗著自己是理事長孫女就整天不上課,測試成績更是差到,讓自己都能生出自豪感。現在米蕾突然拿出一堆資格證書,而且都還是自學的……這也太驚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