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武長矛月兌手,猛的刺向高牆那人,那人身子回旋,雙腿連踢,身旁侍衛歪倒,「啊」一聲,長矛貫穿身體,向下倒去。
我咽了咽口水,模了模肚子,那里也曾被霍武刺透過,好厲害的手法。
「快進去」霍武跑來,拔掉了門上的羽箭,推著我往屋內進。
「是叢文的人嗎?」
「不是,不過,與大殿之上的人是一道的」
「什麼?」我在驚訝,那不是周啟嗎?周啟來殺我?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將軍」過了沒多久,李琦一身是血的跑來。
「跑了一個,剩下四個都清理掉,只是,沒有活口!」李琦有些失望。
「嗯,收拾妥當,安排下去,即刻動身,這里不宜久留!」
「是」
「你說,會不會是叢文自己找的人演的一場戲?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我想來想去都不覺得是周啟的人來殺我。
「要問你的花傾城,呂——公——子!」霍武咬牙切齒。
切,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啊,不過應該是的吧,可是周啟為何來攪合。哎呀,想不明白。
晌午的暖陽影影綽綽的掛在一旁,我慵懶的抱著霍武塞給我的三個暖爐,身上裹著厚重的棉絨錦被,依舊被凍得手腳冰冷。感嘆,冬日漫長,快快過去吧!
我使勁伸了伸懶腰,搖晃的馬車顛簸,有一搭沒一搭的掃過李琦剛毅的臉頰。要說這人,帥氣也是有的,但是總感覺少了幾分——人味!是了!霍武還會吹胡子瞪眼,而李琦卻一直如此。
「喂,你啞巴哦!」想不明白為什麼霍武要李琦與我同乘一輛馬車,而自己也不去碧階的車內,他這又是打了什麼算盤。
「回夫人,不是!」
呵……,這腔調和霍武一樣一樣地,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湊近李琦的身前,看著他臉,那里應該有黑線的哇!
「李琦,我們玩點什麼吧,不然,會被悶死的,放心,我不會告訴霍武的」我自認為咧著最為動人的笑容,齜著牙。
「夫人,……」
「好了同意了!」這招我最在行了,對付黑奴的時候是屢試屢爽,滅哈哈哈!
我轉著眼珠,叮……有想法了。
神神秘秘的轉身,右手捏緊,左手圈住。
「你猜,哪根是食指?」遞到他眼前。「猜對了有獎品,猜錯了會被罰打手板!」偷偷一笑。
「……」李琦懵懂的望著我的手,又抬頭看了看我,那張平靜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窘迫」二字。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我的手已經被攥的麻木,甚至能看見我手指上因為捏緊而堆積深紅。而,李琦,卻依舊注視著我的手,不吭聲,不下結論。
「快點!」焦急,猛的一腳踹了過去。
「夫人,逾越……」
「逾越個屁,你快猜!」真是朽木。
「這個!」李琦以飛快的速度點了下去。
感覺不到手指的觸感,更未曾看清他選擇了哪一個,我皺了皺眉。
「慢慢來,方才沒看到」
「這個!」李琦像個害羞的大男孩,四肢都僵硬了。頓時的觸感,只見片刻的白暈,李琦又快速的了縮了回去,甚至我能見到他不自然的在衣服上使勁的蹭了蹭。
「你嫌棄?我的手不髒!」哼哼!
「不是,夫人,夫人!」
「夫你個頭啦,你說是不是嫌棄我髒?是不是?你說!」我松開手,又一腳踹了過去。
李琦一動未動。
算了,看在那麼老實的份上就不欺負你了。我故意放高了音量,霍武你听不見?耳朵塞棉花了?
「李琦!」
「是,將軍」
還未見李琦如何動身,待我反應過來,車內只剩下我自己,和搖晃的車門,還有因為大力氣踹出的一腳而月兌落的繡花鞋。
我怕了拍手,總算解放了,剩下自己逍遙自在。索性月兌掉鞋子,鋪好床榻,抱著暖烘烘的暖爐。美美的,睡大覺嘍!
「呼啦!」
車子猛然間搖晃。
「咯吱」
停了下來。
「啊……」有人慘叫。
我抱著暖爐,在車內听著外面霹靂乓啷的響動,慌忙穿好鞋,整理好衣衫。
這時,車門忽而打開,忽而閉合。外面吼聲震天,慘叫聲不斷。
完了,又有刺殺,叢文你當真是不給我活路了?
「砰……」車內鑽進一人。
我縮著脖子,一動未動。
「嘩……」
我蒙在頭頂上的棉被被掀開,頓時光線大亮。
「跟我走」
聲音好熟悉。
「你是誰?」
「小九!是我。」那人一扯,黑巾掉落。
啊……我想高呼,我大白天見鬼了不成?亦或是我在做夢,這個人分明是有著我太子哥哥相同的樣貌,相同的聲音。可是,可是……啊!
「快走,安全了自會解釋!」
再一次像只木偶般被牽扯。
出了馬車。
一片狼藉。正面便是碧階的馬車反倒在一旁,身旁的丫鬟攙扶著碧階。好生奇怪,碧階膽識過量,竟然都不害怕。
畫面一轉,我被那人抱起,「呼!」迎面一刀躲過,好險。
那人身手了得,揚手一掌,面前一名侍衛已經倒地。又來兩人,他拉著我向身後慢慢退去,橫掌劈去,提劍上挑,身體微曲,一人倒地,滿嘴噴血。旁邊又來一黑衣人,接應,兩人相視點頭,我被那人拉著一路飛奔。
身後打斗聲音此起彼伏,而卻不見了霍武與李琦。這是什麼狀況?
不想,說曹操曹操到,「站住!」背後是李琦的聲音。
那人迅速的掛好掉落的黑巾,掩映我至身後,揮劍砍去。
李琦健碩的高大身軀,速度之驚人,只消身子一頓,便輕輕躲過一招。手里寬刀席卷著風聲,洋洋灑灑,是由疾風吹浮草之勢,一個黑色身影便逼近。
那人雖是身材高挑,卻明顯吃于下風,身子瘦弱,面對李琦的重壓,吃力的抵擋。每一招一式好似千斤重錘,沉沉的落下。雖是抵擋吃力,卻也步法身形極快,兩人竟是不相上下。
我焦急不已,不知要如何。莫名的擔憂起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來。
「夫人,將軍在一里外。」李琦還不忘和我說話。
「啊……」我應答。
在一里外是什麼意思。愚鈍的我,怎麼會理解?叫我去找他?我倒是想,可是這麼逃跑的大好機遇,怎麼會輕易放過。
好吧!我心一橫,咬著牙。
「我在前面等你!」我獨自跑了起來。對著那個黑衣人大聲嚷著。
「小心便是!」那人已經有些氣喘。
跑啊,撒了歡的跑,我向著李琦說的相反的方向飛奔。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管你們是誰呢,太子哥哥都死了大半年了,叢文想找個法子騙人也不是這麼騙的吧,跑了再說。
我在身後寬敞的管道上暢通無阻,只有迎面刮來的冷風,還有灑在路徑上的斑駁灼陽,心理樂開了花。
此等美景,只需天上有啊,人間那得幾回聞。
不知道跑了多久,雙腿已經打顫。而,因為氣喘的聲音加重,甚至听到了自己像狗一樣的呼吸。
「呼呼呼……」我捋順旅順氣息,再,再跑!
「呵呵……美人往哪里走?」面前一個白衣蒙面人,攔住了去路。
「混蛋!」我揚起一腳,卻是撲了個空。每次都是如此,得逞一次不行啊。
我喘著粗氣,瞥了一眼面前欠揍的周啟,很是無奈。
「美人,去何處?」
「行了,你小子,趕快帶我走,我有很多話問你」
「遵命,娘子!」周啟扯掉了礙眼的黑巾,粗劣的扛起我。
我掙扎,最討厭什麼來什麼。不要把我當成豬!
「噓,有人來!」周啟警告著,機敏的望著周圍。
我被倒掛著,費力的抬起頭,也四處觀望。若是有人拿著什麼能夠遠距離的兵器,那我可就成了實實在在的靶子。
「花傾城,劫持將軍夫人,罪無可赦!」霍武。
周啟依舊沒有放下我的意思,我扒著他長衫下擺,安安靜靜的听著霍武還有什麼更加狠毒的話。
「霍武,你管住了我的人,可是我的心永遠都管不住」
「呼~」畫面一轉,終于站在地面。搖晃著有些眩暈的腦袋,面前的霍武竟然成了重疊的兩人。
「呵呵,霍大將軍,這夫人也要看願意不願意呀!更何況,呂瑤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周某人的人,至今還沒有人敢來動分毫!」
心下一驚,完了。霍武這個自傲的家伙,周啟戳中了他最為在意的地方,這下可好了,等著遭到報復吧。可是,事情已經發生,霍武定是鐵了心的要對付周啟了,我今日若是走不掉,豈不是辜負了周啟的一片心意。
「霍武,我今日便要休了你!」應該是這樣的吧,曾記得三姐姐當時就寫過此書,後來被父皇壓制了下來。應該沒錯,休了你這個不听從夫人大人的男子。
「哼!」霍武不以為然。
周啟有些似笑非笑,攥著我的手更緊了。好暖和!
「好,殺一個也是殺!」霍武揮舞著手里的長矛。
你要殺我,是不是早有此心?
「看你的了!」我拍了拍周啟的肩膀。兩人的命運就都交在你的手上了,你要好好把握啊。
「放心」周啟邁前一步,從容坦蕩。
緩緩的抽出了腰間的軟劍,似一條初春復活的毒蛇,吐著血紅的信子,張牙舞爪。卻在周啟手里運用自如。
只見,霍武眼神一冷,揮舞著長矛便逼近而來。一股強大的氣勢撲面,我向後退了退,而周啟翻身而起,長劍突然挺身,卻在劍尖處曲卷,打著彎的吃緊霍武的肩膀。
霍武回首,橫起長矛,側身躲過,「嘩啦」肩膀衣衫撕裂。霍武面不改色,腳下步伐穩健,手里長矛緊握,飛身跳起。周啟回閃,單手揮斬,與霍武來了個硬踫硬。
我心都捏在了一起,周啟一定要贏!
「叮!」
一黑一白,雙劍齊發。
霍武身子向著身後退去。
「快走!」
待我驚訝間,周啟已經拉起驚呆的我,飛奔而起。騰空翻越,而身邊,便是那個黑衣人。
「嗖嗖嗖!」幾只飛箭襲來。
「主子,我們斷後」又是幾名黑衣人,揮劍斬斷。
不多時,身後聲音漸行漸遠,終于躲過一劫。
在一處空地挺步,我扯下那人的黑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