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折騰,終于筋疲力竭,而我還要打氣十二分的精力。
此刻,覺得還是那個大囚籠子舒服,想怎麼躺著都可以。眼下,我在霍武的馬上,身後就是霍武膈人的鎧甲,還有更加令我不自在的曖昧氣氛。
我甚至有一度懷疑,霍武就是要利用我想要保持距離,又不得不與霍武有關系的尷尬關系折磨我。
顛簸的馬背,後背的鋒芒,這一路還真是夠累,而一直疼痛的身體此刻也感覺不到了,我全身麻痹。最後,終于歪斜在一旁。管你什麼霍武的寬刀抵著我的腰,管你什麼嫌棄我一身雞屎味,我也要靠在身後。
這一覺沉沉的睡去。
待我醒來已經是一間寬敞的屋內。淡雅清新的好似那開滿爛漫菊花的山邊。令我驚訝的是,這里怎麼這麼熟悉?
我一咕嚕坐了起來,看著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擺設,看著腳邊的茶幾,還有身上我一直喜愛的棉絨錦薄,而不同的是這里沒有黑奴。
天呢!我竟然在霍府。
「夫人!」一個甚是可愛的小丫鬟遠遠的跑來。
「我睡了多久?」我甚至懷疑,我之前所有的遭遇都是夢境。
「路上不知,但是回來後也睡了大半個中午了」小丫鬟俏皮的兩只小麻花辮,梳在兩邊的包包頭中間,像極了那開苞的燈籠花。
「哦!」原來不是做夢。我使勁的舒展全身,這一覺還真是舒服,可是腳上仍然隱隱疼痛。
「你是誰?」我看著那個可愛的小臉蛋,想起了雲兒。
「奴婢桃心,是將軍從碧階姑娘那里調過來的丫鬟,伺候夫人的。」
「哦」還真是的,從碧階那里調來,擺明了是看著我的。還伺候呢,用不用我給你那個侍妾揉肩啊,惡心死了!
「我要出去」我蹬著地上的繡花鞋。
「夫人,將軍交代,最近動蕩,為了夫人的安危,最好是只在院中活動」桃心蹲來給我穿鞋子。
「知道了,我自己來,你下去吧」我撇著嘴,霍武算你狠。
「夫人,夫人不喜歡桃心嗎?」小丫頭瞪大了一雙無辜的眼楮望著我,似要滴出水來。
「不是,你下去就是了」我可沒有好心情還要哄你,煩亂的很。限制我的行蹤也就算了,還弄來一個小毛丫頭看著我,上演苦肉計嗎?是不是我說不喜歡你,還要大哭一場,之後那個賤.賤的碧階扭著來我這問東問西啊。這點小伎倆,我都在電視上見多了,沒勁,低級,哼!
我推開桃心,自顧自的跑出了房內。
外面艷陽高照,微微刺痛我的眼,我一路沿著石階而上,到了河池邊停了下來。望著那些波光粼粼的水,蕩漾著一簇簇的荷花,依舊美不勝收!
而這美中不足的,少了一個身影。
我赤足踩在被暖陽烘烤的暖燙的石板,盡力的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耳邊秋風颯爽,時而伴隨飛翔的鳥兒鳴叫,展開雙臂,轉著圈,感受著愜意的美景。
我想,我此刻是笑意滿頰,扯動著腮邊未愈的青紫,微微的灼痛。
不知何時,腰間一緊,我也懶得去理會,偌大的將軍府內,除了霍武還能有誰。依舊仰望,渴望那片獨有的安詳。
「啪嗒」霍武伸腳踢開了一旁礙眼的木椅,不作聲。
「呃!」身上一陣疼痛,我被霍武狠狠的摔在了床榻之上,我仍舊倔強的未動分毫。
「等死?」霍武突然擋住了我的視線,望著我,冷冷的問道。
「折磨我到死?」我也看著他的眼。
「呵呵……」霍武抬起了身,那笑異常的刺目。
「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霍武坐在了桌案前,接著道,「桃心是碧階的貼身丫鬟,不喜歡也要喜歡」
「不喜歡」我依舊躺在床榻前,倔強到底。
我不喜歡被人當靶子,我不喜歡被人當玩偶,我不喜歡與人平分男人,我不喜歡被困牢籠,我不喜歡霍武,而這一切我又同時都接受著。難道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不能做主?
「不喜歡?由不得你!」霍武踢翻了腳邊的木椅,圓滾的身子咕嚕嚕轉動。甩著衣袖出了門。
我眼淚水瞬間流淌,這聲音好生熟悉,太子哥哥,你在天有靈,可有看到這一切?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之上挺尸,哭的累了,傷心夠了,肚子也餓了。
「來人啊!」我依舊未動,懶洋洋的在床上吼叫。
「夫人」桃心遠遠的小碎步跑來。
「我要吃魚,我要吃肉,我要燕窩粥,我要吃鮑魚,我要喝人參湯……」我要胡吃海喝,「再給我來一壇陳年的桂花釀」一醉方休。
「夫人,還未到用晚飯的時間」
「要你管,去就是了!」多事。
「是」桃心頓了頓,最後應了聲,接著一路零星的小碎步子,沒了影子。
「啦啦啦啦啦……」我在床上翻騰,鬧騰。我哼著我唯一一只記憶不滅的「賣報歌」。我憋屈,我煩悶,我抑郁,快要死人了。
「呵呵呵……幾日不見,活潑多了!」
我撅著,一動未動。我幻听了?剛才怎麼會有周啟的聲音?
「嗯,古語有雲,臀者大也,必是孕子之身!」
「啊」我捂著嘴巴,看著門邊斜倚著的周啟,這是真的嗎?「你過來,過來!」我招手。
「嗯?」周啟逍遙的邁著款款的步子,慢慢的向我走來。
「哎呀,痛!」周啟模著手背上被我揪起的皮肉,頓時一塊青紫。
我看著周啟扭曲的臉,「還好不是做夢,你怎麼進來的?會隱身?外面守衛很多!」我湊進周啟,神秘兮兮的問道,還不忘看看門邊。
「放心,你吩咐了那麼多山珍海味,一時半會回不來!」
「黑奴呢?他在哪?」我抓著周啟的衣袖焦急的問著。
「你為何不問問,周某人可有礙?」周啟習慣性的搖著扇子,挑著眉頭看我。
「你是金剛不壞之身,快點啦,說啦!」
「無礙,已經回了大漠!」周啟一臉的無奈。
終于放心,我看了看周啟的樣子,問道「你沒事吧?」
「終于想起問我了,哎呀……」
「別打啞謎,霍武有沒有為難你家里人?」這個是我最擔心的,霍武行事風格和正常不一樣,難保不會使出什麼齷齪的手段來。
「呵呵,我想即便是朝臣,也知道一個三代都是富甲一方的商賈,對于動蕩時期的朝代是有多麼的重要」那意思,霍武也不想拔出蘿卜還帶著泥,這麼個重要的家族怎麼說能動就動的。
「這里可是住的很舒暢?」周啟笑的很無恥。
「哼」我伸腿踢了周啟。明明知道我過著非人一般的日子,竟然還這麼問。
「那還不走?」周啟伸出了白贊的手,等著那個虛空的地方由我的手來填補。示意我跟著他一同溜出去。
「不行」我搖了搖頭。
「怕?」
「是」我不怕死,我怕無辜的人死。
「有我」
「就因為有你們,第一次霍武沒有為難你們是因為忌憚一些事情也說不定,可是不要忘記了,我是關系到他以後權力的關鍵所在,動怒了搞不好會抄你家」我分析著認為最厲害最嚴重的因素。
「無事」
「夫人?」門外桃心一路跑來。
周啟轉了個身,騰空而起,懸在房梁之上。
「干什麼?」我沒好氣的問道。
「廚房沒有燕窩了,可以嗎?」桃心縮了縮腦袋,問道。
「不可以,給我去買!」我很郁悶,沒有就不叫我吃了嗎?
「哦」桃心怯生生的應著,轉身走出了門。
桃心沒了影子,周啟輕巧的躍下,神秘兮兮的看著我「呵呵呵呵……」周啟寬大的扇子掩著嘴巴,笑的歡唱。
「別掩蓋了,我知道你那張嘴巴現在有多大,笑吧,笑吧!」我鄙視他。
「看來,我要多存些錢財,不然還喂不飽你這只小饞貓」
「好了,你該走了,被發現就死定了!一有機會我就會溜出去的,放心吧!」我推搡著周啟。多呆一秒都會有危險,霍武這個變態殺人魔太牛掰。
「我會再來看你」周啟被我情不自願的推到房門邊。
也不見他怎麼走路,只是身子輕的跟只麻雀一樣,米白的的長衫還沒來得及在眼前多停留,人就沒了影子。
還真是羨慕的很,看來我也要找著機會學學功夫,以後和霍武打架才不會輸的很慘。
「來人啊!」想著,也別找機會不機會的,就立刻馬上的。我對著遠處的空無一人的院落吼道,不多時便見到一縱手持長矛的面部壞死的侍衛們飛奔而來。
「夫人」為首一個上前屈身喚道。
「給我一只這個,要一樣大小,一樣重的!」我指著他手里的東西說著。
「夫人,這是兵器,夫人會傷到自己」
「廢話真多」還以為我白痴會自殺啊,到現在脖子上還有很細小的傷痕呢,還有肚子上的。知道的是我被霍武用長矛穿透了身體留下了傷疤,不知道以為我漲了兩個肚臍眼呢,哼!
「夫人,恕屬下不能服從」那人一點遲疑都沒就拒絕了我。
丫丫的,太氣人了,我急了,上手去搶!
「夫人。」那人連連後退。
「退下」霍武來了。
「我也要這個」我指著長矛,對霍武說。我一度認為霍武有虐待的傾向,我若是不反抗肯定能被他踩死。
「做何用處?」霍武狐疑的看著,那張寫滿冰霜的臉上一點多余的神采都沒有。
「打架用」直截了當。我想你霍武這個虐待狂也能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下次等我學成了就和你真刀真槍的來,免得我都寬刀橫在脖子上了,你還能不動聲色的就給敲掉,太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