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馴王爺 第一百二十六章,煙花滿空中

作者 ︰ 淼仔

小小王妃馴王爺,第一百二十六章,煙花滿空中

書房外微風一陣又一陣,伴著趙赦的話語,總有動听細雅的木葉聲。97小說網嘜鎷灞癹曉雕花宮燈畔的安平王,面容帶上凝重,細細的一口白牙咬著,在教導商少陽。

這句話,是商少陽剛才一直在心中轉動的。現在由安平王嘴里說出來,在商少陽心里更掀波瀾。

「你一無所有,那女人還會跟你?」身為上位者,大多是會主讀人心和說服人。趙赦對于勸商少陽,覺得輕松自如。沉浸在權力之中的安平王是個男人,而商少陽也是個男人,而且也算是個沉浸在權力之中的人。

就算商少陽棄家離鄉從頭走科舉入功名場中,也是打算奔著權勢而去。

書生們十年寒窗,現在有學生們功課負累,不都是為著安衣足食。

商少陽也咬著牙,臉上青筋冒出,迸出來話︰「她會跟著我。」

「那你忍心看著她跟著你受苦?」趙赦換了一個坐勢,又自如地吐出來這句話。兩個人的眼光踫在一起,趙赦是胸有成竹,商少陽是臉上肌肉又抽了一下,他們一起想到,城外游玩時遇到的那一對夫妻。

這最後一句話,才認真打動商少陽的心。房中寂靜中,仿佛有著滋滋的心思聲。趙赦見火候不遠,再輕描談寫來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那是個美人兒,美人自古惹禍端。」語重心長的趙赦,滿意地看著自己這句話說出來,商少陽面上的猶豫直接變成痛苦。

美人兒自古惹禍端,還有一句直接的話叫「紅顏禍水」。紅顏本無罪,禍根是人心。牡丹花開真富貴,想掐的人有多少?

石祟滅門為綠珠,明皇失位為楊妃。這些例子歷史隨時能找出來一把又一把,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是城外游玩遇到的。

趙赦成功的讓商少陽痛苦的去腦補以後的生活,他自己也順便想了一下清源王。覺得自己站穩腳根的趙赦一想到清源王對真姐兒模糊不清的窺視,就順便提醒自己,還遠遠不夠。

再由此想到清源王和這西北的官員們,通過不少信件往來。

「我……我真心的喜歡她。」商少陽嘶啞的聲音響起來。趙赦很滿意他這回答,敲打的話緊接著上來︰「這朵花你想栽到後宅里,你自覺得能耐如何?」

在避難中也保持儀表儒雅的商少陽,做了一個表示他痛苦難耐的舉動。他不顧禮儀,把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上。發髻本是一絲不亂的扎起,用一根杏花壽字兒的金簪子束住。再在商少陽用雙手狠狠搔著自己整齊的發絲,像是要把自己頭腦中的糾結發泄出來。

明晃著的燭光打在商少陽這姿勢上,趙赦忽然想起來自己少年時的情愛。患難之中,多見真情;富貴之間,多見欺騙。

是十四,還是十五年歲那一年,趙赦從軍中回來,在京里陪著父母親過了一個年。那一年,趙公子走馬章台,玩了一個不亦樂乎。

紙醉金迷中,一抹鮮紅、水綠、盈黃、牙白的身影,全殺了上來。濃情如蜜、醋意微酸、訴相思苦,恨分開辣的柔情,如深海掀起的巨浪**,把趙赦緊裹其中。

一開始,趙赦還是沉醉了一時。不過,在他听到第五個個嬌嬌弱弱,又痴纏又幽怨又淚水的說出來︰「我有了,」趙赦放聲大笑,轉身就走。

情愛之間,唇齒相依之間,趙公子的唇間有淡淡的香氣,這香氣是無子的藥末。

既然有藥,這些人是哪里有的?要麼是假的,要麼是別人的,只有這兩種原因。

接下來的幾年里,趙赦三、兩年一回,也沒有發現有人抱著他的孩子出現。接下來,趙將軍又听到十幾次要為他無情而死、三十多次為他夜不能寐,還有無數次各種各樣的謊言……。

女人,是善變的;女人,是愛欺騙的;女人……。缺點一個一個的呈現在趙赦面前。

從此他無情愛,覺得女人無非如此。從此他有很多情婦,這也讓人嘖嘖稱贊趙將軍的財力。從此他更明白,有權有勢,就有女人。

真姐兒頻頻對趙赦說小舞是真心,趙赦是不屑一顧。商少陽去淘大糞,小舞還願意跟著走天涯嗎?

這一對在真姐兒嘴里是「真情」的人,在趙赦看來,小舞還是她以前的生活,而商少陽為她放棄許多。

輕輕的一聲從趙赦唇間吁出,也把糾結不堪的商少陽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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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他抬起頭來,面上已經有了淚。趙赦靜靜看著他,又急風暴雨似的問出來︰「你的父母親,難道不難過?你的父母親,難道不覺得羞恥?擁護你的臣子們,難道不難過?擁護你的臣子們,難道不覺得羞恥。」

不讓商少陽有一絲防備和遮擋的話,如巨雷聲如狂冰雹。商少陽淚水潸潸而下,覺得自己好似巨雷狂雹中遍體鱗傷的人。

自己遍體鱗傷了,小舞她,還會柔柔依戀地隨著自己嗎?

只有幼稚的人才會說什麼真心什麼一心,和趙赦一樣是貴世子出身的商少陽完全這個道理。小舞或許是真心愛自己,或許是看上自己的富貴。

不管是哪一條,只有小舞在自己身邊對著自己笑,商少陽都可以接受。他和趙赦都不是平民出身,尋常也會遇到官員們、幕僚們、家人們。不管他們心中如何想,面上是客氣恭敬,辦事是辦到了,這就行了。

太多的人不明白這一點,別人辦完了事,還要追究一下真心否?真心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滿意了沒有,得到了沒有。你得到了,還要追究真心,那有真心辦不到的人,倒願意這樣的人陪著鏡花水月一生?

能過多久!和一個只會說不會做的人在一起,能過多久!只說說,太容易了!

倒不是一定要用身體坐寶馬,只是一個人只說不做,這樣的人,估計自行車也沒有!有人會愛,能愛多久?

趙赦微擰著眉頭,看著黯然失色的商少陽,徐徐又來了一句︰「你父親,只怕不會輕易原諒你。」

「請王爺教我。」商少陽毫不猶豫,起身深深的作下揖去。趙赦用謹慎的眼光打量著︰「你下面有四個弟弟,依我看,個個不比你差。長子襲爵本應當,不過有德者,就另當別論。你自己看,你想當王爺,給你那美人富貴一生,還是想當……」

商少陽打了一個寒噤,他下面四個弟弟,有親弟弟也有庶弟。被他打傷的庶弟也是文也來得,武也來得。如果庶弟當上王爺,商少陽只想一想,就覺得不堪再想。

「請王爺教我!」眼前是手擁三十萬強兵的安平王,商少陽這時候要是不說,那才叫笨了。趙赦手搭在書案上,是真心為他盤算的表情。那濃眉微微一聳,似乎千條百條的智計,就此出來。

趙赦輕輕開了口,他本是個男人,是個戰場上力拔泰山的將軍。現在聲音輕柔得好似葉底私語︰「你可以選一門好親事,」商少陽眉頭剛一展,趙赦又微微含笑︰「不過,不少人都知道你為情私奔,私奔的,還是一個舞妓。小王爺,你的親事,不太好尋了。」

商少陽覺得自己像是剛看到曙光又被烏雲遮日,見趙赦面上是頗為玩味的淡淡笑容,商少陽鎮靜冷靜下來。

自小受到的教養在關鍵時候冒了出來,商少陽在心中交戰了一下,對著趙赦平平靜靜開了口︰「我喜歡小舞,她自幼生活無著,吃了很多的苦。我要保護她,讓她一輩子在我身邊。」

趙赦輕輕一笑中,商少陽再次起身,單膝對著趙赦跪倒︰「請王爺教我!」

這是今天晚上第三次說這句話,商少陽幽黑的眼眸時水波不興,心思,全壓在了心底,他冷靜下來!

「我可以為你指親事,不過求,是你自己去求。」趙赦還是一臉漫不經心,說這話的表情,是他在表示我不想管這事是你求我不得不說。

商少陽只用了木葉隨風而動的時間,就把這事定下來︰「是,請問王爺指的,是哪一家名門?」

「是名門,不是高門。」趙赦侃侃含笑︰「是蜀地的大儒之家,門風嚴謹,家規森嚴。當然姑娘的人品容貌,是一等一的。你想知道品貌如何,只看我的幕僚展祁就知道了,是他的族妹,生得和他不相上下。」

易宗澤雖然美若婦人,來到西北以後也不是獨佔鰲頭,還有展祁先生,和他可以一拼。商少陽覺得滿意,展祁,就已經是美貌的人。

雕螭黑色寬闊的書案後,趙赦還是他活似很想置身事外很不想管的神情。這神情,有些激怒商少陽。

半路出來打劫的安平王,還想落一個好人情。商少陽坐著,低頭若沉思狀,他就一直坐著。

「咚、咚、咚」鼓打已三更,趙赦懶懶的是送客狀︰「小王爺回去安歇吧,我的話,你可以想想。」

俘獲獵物是需要時間的,趙赦一點兒也不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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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為人管閑事?只為打動了真姐兒的心,真姐兒幫著說話,就要為他出力。可笑!

有人出力不求回報嗎?有,趙赦不是,也從沒有標榜自己做好事不留名不求回報。

商王封地在趙赦和白石郡王之間,白石郡王只有一小處與趙赦相連,小得不能再小。對于周邊的這些人,趙赦一直是想染指的。

商少陽,是自己送上門來。

竹簾高開,趙赦也要回去,順便把商少陽送出來。四周萬籟寂靜,就是煙花聲也不再有。這靜謐中,莫明的芳草香伴著花香似無處不在。商少陽低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這地方,安平王是主人。

不由自主地又側身看身邊這個人,看上去他年紀也和自己差不到那里去,他能有主宰權,自己也能有。

政治聯姻,大多受制于人。在這一刻,商少陽已經想好。趙赦所說的話,固然是對的,不過由他指婚,是大可不必。

「王爺,受教了,告辭了!」商少陽拱一拱手,對著黑暗中隱然如神祉,穩重勝山岳的趙赦說過,大步流星轉身而去。

趙赦沿著草徑往二門里來,讓身後趙吉去請王妃︰「出來看煙花。」單獨有一批制作精良的煙花,是要放給真姐兒看。

沒過多久,園子里登高處,趙赦攜著真姐兒上來,對下面頷首過。綠秀幽暗的園子里,漫天煙花沖天而起。

大而紅的菊花、雍容華貴的牡丹花……各種想得到的花在天空中,想不到的花也在天空上。真姐兒著一件銀紅色繡盤繞彩鳳的薄薄羅衫,拍手笑得更似小丫頭。

絢麗多彩的天空,無數讓人贊嘆的煙花在其上,而這些,全為真姐兒而放。換了哪一個人,會不喜歡不雀躍呢?

今夜不設宵禁,人人可以玩到天亮。王府里又放煙花,長街上人又多起來。走出王府剛到驛館前的商少陽也回眸,對著天空中的七彩煙花看去,趙赦的話又浮在他心頭。

「少陽,你回來了,快,陪我看煙花。」小舞興沖沖從驛館里提著裙裾沖出來,險些一頭撞到商少陽身上。見是他,欣喜若狂的挽著商少陽的手,手指著天空中的煙花也雀躍。

這情形,又一次驗證趙赦剛才說的話,商少陽默然了。

王府中,雀躍的真姐兒停下來,帶著明麗笑容對趙赦笑容可掬︰「表哥,謝謝你。」真是好看,而且相當好看。

管家時說要省錢的真姐兒,完全想不起來省錢二字。她歡樂無比,覺得身上每一處都沉浸在歡樂中。

這煙花玫麗,真姐兒心思甜甜;這煙花多姿,真姐兒不無迷醉。她雙手放進趙赦大手里,嬌嬌的看了趙赦一眼,又興高采烈去看煙花。

山立于高處的趙赦,因為今天晚上同商少陽說得太深,他此時又回想起往事。真姐兒會是那樣的人嗎?趙赦從沒有這樣想過。安平王的自負是時時會出來的,他對真姐兒琴棋書畫的教導,****她看的書,又哄著管著讓她看自己指定的書。

當然,真姐兒不會是那樣的人。安平王如是想。

「表哥快看,這一個煙花好似玉蘭,那里,還有那里,」真姐兒喜歡異常,有些興奮過度。她的喜悅讓趙赦只是微笑,他覺得自己,也是其樂融融。

累了的時候,真姐兒揉著自己的小脖子,又想起小舞來,她面上帶著討好,眸中是原本就有的笑意盈盈︰「表哥,小王爺對你說了沒有?要是說了,你幫一幫吧。」

「好,他對說,我自然就幫。」趙赦老習慣又出來,順手拍拍真姐兒腦袋,拍過後順勢放在真姐兒項後,給她輕輕的揉搓著仰面勞累的小脖子。

被揉得舒服的真姐兒對著滿天煙花許了一個願,她是心滿意足︰「真好,有情人終成眷屬。」她沒有看到站在身邊的趙赦,是不置可否的笑容。

商王在信中對小舞是咬牙切齒的罵,說如果不是在趙赦封地上,恨不能讓小舞去死。趙赦對小舞,也同樣是不看好。

煙花還在天上飛的時候,真姐兒看累了,她拉著趙赦一起去看孩子,同時笑得很孩子氣︰「他很愛睡呢,我白天想同他玩一會兒,他還在睡。」

「等他大了我教訓他,真姐兒要玩,怎麼不陪著。」趙赦板起臉說了一句。真姐兒又不樂意了︰「他小呢,還不會玩。」

趙赦故作恍然大悟︰「原來是還不會玩。」真姐兒一扭身子跑開兩、三步又回眸嫣然︰「表哥又取笑我。」

這小巧的身子在前面不時跑幾步,繡球燈,八角宮燈挑起來,隨著身影為她照清腳下的道路。趙赦的心也隨著輕起來,隨手采下樹上一枝子花對著真姐兒搖幾搖︰「猜一猜,這花是單還是雙?」

「嗯,是雙吧,不,是單,不對,還是雙。」真姐兒神采飛揚的面龐上,黑眸子熠熠生輝。紅唇一彎吐出來這句話,人立即輕盈地奔過來要那花︰「我來數。」

幾盞宮燈挑高,真姐兒抿著嘴兒笑著,一朵一朵親手數那花朵。晶瑩剔透的花兒在真姐兒白如美玉細如香蔥的手指間一一數過來,真姐兒嘟高了嘴︰「怎麼是單?還有一朵哪里去了?」她耍賴地仰起面龐︰「表哥,你剛才掐去一朵了吧?」

「讓你猜對了,」趙赦也很湊趣,抬手從樹上又摘下一朵遞給真姐兒,英俊的面龐含笑道︰「給,這就可以喜歡了吧。」

小嘟嘴放下來,變成笑靨如花。接過這朵花,真姐兒往花枝子上放,放來放去當然放不住,又對著趙赦再扁嘴︰「表哥,這不行的。」她笑眉彎彎眨眨眼楮︰「怎麼辦,表哥一定有辦法。」

趙赦接過花枝,隨手掐去一枝半殘的,再還給真姐兒︰「這就行了。」

真姐兒撲哧一笑,果然這就行了。她一手搖著花枝,一手放在趙赦手里,眉飛色舞著來到趙佑房外,腳步放輕,再側過面龐悄悄告訴趙赦︰「不要吵醒他。」

這小心翼翼的神態,躡手躡腳的姿態,讓趙赦又笑一笑,伏身抱起真姐兒,趙赦也放慢腳步,也低聲在說話︰「這樣行了吧,兩個人走路,不如一個人走路輕。」

「嗯嗯。」真姐兒只是點頭,頭點幾下,听發間環佩叮咚,又笑嘻嘻不再點頭,把面龐貼在趙赦肩頭。

趙老夫人已經睡下,媽媽們打開房門,趙赦抱著真姐兒來到趙佑的小床前。趙佑的小床就擺在趙老夫人房中,真姐兒和趙赦相視一笑,那意思是再重復一遍,不要吵醒這祖孫兩人。

大床上,趙老大人還是警醒了,他側過臉來見是兒子媳婦來看孫子,就裝作沒有醒來。

趙赦把真姐兒放下來,兩個人目不轉楮地對著小木床上的趙佑看著。做月子的真姐兒,沒有見到幾次趙佑。因為太小,趙老夫人不願意抱出來。

所以真姐兒見到的孩子,是白白胖胖好似小豬仔。而趙赦則是回想起初生下來的那幾天,趙佑是又瘦又紅,看上去可憐人。

真姐兒骨架子小,孩子生下來斤數還行,骨架又隨個子高的父親,所以就有些沒肉的樣子。不少孩子初生下來,會是這個樣子。

眼前趙佑已經白胖又身子長了不少,趙赦手撫著真姐兒肩頭,這樣一個孩子真姐兒生下來,辛苦如何,趙赦可以想像。

媽媽們旁邊笑看著,見王爺王妃愛不夠的看了又看,最後是戀戀不舍的離去,這戀戀不舍主要表現在王妃面上,王爺,還是他一慣的冷靜面龐。

對著趙佑要屏氣凝神,走到外面,真姐兒還沒有恢復過來,對著趙赦說話還是小聲︰「表哥,兒子生得像我吧?」

腦袋上立即被敲了一下,真姐兒剛把手捂上去,趙赦又在她手上敲了一下,笑著爭回來︰「像我。」

「好吧,像表哥,不過像表哥,也不用又打人。」真姐兒剛抗議過,小耳朵又被趙赦擰一下「真姐兒在說什麼?」趙赦微伏身子,把自己耳朵送到真姐兒紅唇中來。

這面龐就在眼前,真姐兒輕輕親了一口。趙赦滿意了,不再追究真姐兒說錯話。

回到房中,真姐兒「騰」地飛紅了臉,今天是她滿月。她若嗔若羞的飛了趙赦一眼,見趙赦正含笑看著自己。

「你們下去吧,」趙赦漫聲吩咐著人,伸出手,把真姐兒發上的金簪子先拔去了一個。溫泉水就在房後,一路走一路去真姐兒首飾,趙赦再一路隨手丟棄。來到溫泉水邊,真姐兒披垂著一頭烏黑黑長發,很是不好意思︰「表哥,我要先洗一洗。」

一個月還是夏天,這房中雖然陰涼少出汗,也是一個月沒有洗過的頭發,真姐兒自己,都聞到了味道。

「我給你洗。」趙赦把自己衣服剛解光,把真姐兒長發隨便一挽,抱著她就進了池內。

這一個月,親了模了壓了,就是還只是干看著。

輕輕的笑聲、輕輕的水聲、輕輕的喘息聲……。有時水花撲騰著,泛在肌膚旁邊。趙赦低低的喊著︰「真姐兒,想不想表哥?」真姐兒面紅耳羞,有些是羞有些是被揉搓得泛紅色。她不說話,只是低低的答應著︰「嗯……。」

綠管步子悄悄的走過來,把王爺和王妃一路丟下的衣服首飾全撿起來收出去。

紅箋不在,去了哪里?月兒調皮的彎著,為行走在花木旁的紅箋照清腳下道路。前面是水波微有魚躍聲,小橋橫在水波上。

趙如哪里去了?蘭草兒又哪里去了?紅箋在這里等了一時,又找了一時,再看了一時,也沒有見到一個人過來。

悶悶不樂中,紅箋不能再晚回去,她只能先回去。今天不是她上夜,紅箋還是盡職地進去看過,才回房去生悶氣。

房中的半透明象牙絲帳中,趙赦正在用手丈量真姐兒的身子。先是柔軟無骨的腰身,趙赦一寸一寸量過來,調笑道︰「還是小蠻腰。」再往上一寸一寸量上去,趙赦享受著這柔軟︰「嗯,這里大了些。」

真姐兒也沉迷其中,手掌放在趙赦健碩有彈性的肌膚上,常年行武的人,肌膚是緊繃著的。真姐兒,也很是享受。

月亮睜大眼楮,把一輪又一輪的銀輝灑下來。這銀輝沿著窗戶縫兒,門縫兒,借著燭光滲進房中來,似乎也想看看滿月的這一個夜晚,安平王和王妃的房幃春光。

上房內,是春光明媚;下人房內,紅箋是氣得睡不著覺。她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是被趙意耍了。

天光初放微明時,紅箋梳洗好出來,和綠管把房中大小事情安排一下,才看到趙如和趙意進來。

「趙如,我問你話。」紅箋把趙如帶到一旁,問他︰「昨天趙意在房里嗎?」趙如一听就精神抖擻︰「豈止在房里,簡直要人命。依我說,我要把他攆出去睡。小王爺滿月,客人散了,我們喝了幾杯。他一喝過酒,那鼾聲打的,像打雷。」

說到這里,趙如才狐疑上來,眉毛眼楮里全掛著猜測,眼神兒一上一下地打量著紅箋︰「怎麼,你關心他?」

「我問問,怕昨天放煙花,你們跑到外面去玩,耽誤今天差使。」紅箋板起臉,正大光明地有一個理由。

趙如笑嘻嘻︰「那謝了,你真是關心我們。幾時,多關心關心才好。」紅箋繃緊了面容︰「要怎麼關心你?請王妃給你一頓板子,還是求王爺給你一頓鞭子?」

「你看看我的鞋,已經綻開了口。」趙如把腳一伸,再把衣角給紅箋看︰「這衣服,也該換新人了。府里還沒有發下來,給我做件新衣服吧。」

這可憐兮兮的面容讓紅箋忍俊不禁︰「這個,你去和綠管說去。」趙如用夸張著,不會吵到王妃卻可以讓綠管听到的聲音道︰「綠管會做衣服?」

綠管剛白過來一眼,就見到趙赦步出房門。奴才們趕快不說話,送王爺出去的送他出去,監督丫頭灑掃庭院的灑掃庭院。

真姐兒在房中,還是呼呼大睡中。

早飯後,趙老大人要離去。趙赦和真姐兒一直送到城外,沈吉安也在,對趙老大人鄭重行禮︰「老大人,你辛苦了。」

親事成了,沈吉安還是憂心忡忡,孩子生下來,沈吉安才是放下心來。是個兒子,又有這一對親家鄭重跑來,做岳父的人,心里一塊大石,這才四平八穩的停當了。

趙老大人笑得不舍,又合不攏嘴,先對沈吉安道︰「親家,你可以放心了。」不是早就讓他放心。京里年年給真姐兒送東西,沈吉安年年回信表示感謝過,又表示了一下擔心。

兩位做父親的相視而笑,笑得親密無間。

古道和風中,趙赦鄭重拜別父親,看著他的馬車離去,心中不無悵然過,又有些安慰。父母親能來西北住這一時,王爺是欣慰的。

真姐兒也是鄭重拜別趙老大人,公公從來關心,在真姐兒有孕而趙赦不在的時候,是處處關懷。而且自從佑兒生下來,趙老大人天天笑得合不攏嘴。

可惜,不能長留在這里。

同樣的這一個官道,今天還要再走一個人。真姐兒再拜別沈吉安︰「父親回去,多加照看。」給沈家蓋房

小小王妃馴王爺,第一百二十六章,煙花滿空中,第6頁

子的木料,有一些是趙赦蓋王府時余下的,大殿有制,那木料平民不能亂用。趙赦一回來發現這件事情,就急急命人追回。

主管這件事情不小心的人,也已經下在獄里。

沈吉安安慰過真姐兒,他要說的,就是那麼幾句︰「好好侍候老夫人,侍候王爺,照看佑兒。」對著趙赦,沈吉安眼中全是信任。他滿面含笑︰「王爺啊,我回去一定看著這房子蓋起來,這事情怪我不好,我不應該還在外面。」

王爺讓人過來起房子,沈吉安只照看過一個月,外面有生意,他又出去了。在沈吉安來看,他是不願意後半生依靠女兒而過,雖然完全可以依靠。跑慣了的人,還是習慣去跑跑。

在木料上出現這樣大的一件事情,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趙赦緊緊抿一抿嘴唇,嫌隙之人到處有,防不勝防中,更要小心。

違制用王府大殿的木料,是謀逆殺頭的罪名。

沒過幾天一場夏雨如注,打得花影重重下,亂紅撲卷在地面上無人收拾。真姐兒伴著趙老夫人坐在趙佑的小床前,趙老夫人親手在做趙佑的一個小帽頭兒,真姐兒在尋思的,是給趙佑做一個胖女圭女圭布偶好呢,還是一個軟枕頭。

硬枕真姐兒都睡不慣,現在趙佑睡的雖然是軟軟的小包被,到他大些睡硬枕,真姐兒覺得心疼。

其實自己也知道這心疼有些多余,不過是一個是真的疼愛兒子,一個是借著這由頭做東西玩。

雨停下來時,落紅滿地中,沒有打落的花瓣上水珠兒盈盈,在又露出臉的日頭照射下七彩光芒潤飾著,好似珍珠落園林。

「紅箋,去看看表哥在做什麼,」真姐兒綹著一縷丁香色的絲線,無端想到吩咐紅箋。既去,總要有句話兒說,真姐兒顰一顰眉頭,主意就出來︰「天天還是有人來賀,去說少吃酒。」

無端把趙赦在心上想了一回的真姐兒,不些不好意思的對趙老夫人看了一眼,像是怕她笑,又怕她說自己。

趙老夫人只伏子,又為趙佑扶了一扶被角。

放下心來的真姐兒笑眯眯,小聲問道︰「母親,您還有話嗎?」趙老夫人面帶笑容︰「我沒有話,也是讓他少喝酒,你想到了去交待,很好。」

听出來話里有打趣意思的真姐兒飛紅了面龐,好似地上那層層錦疊的嫣紅花瓣兒。及至紅了面孔,又找補了一句︰「昨天表哥回來自己說呢,京里來了幾個人賀,也不用酒菜,就那麼喝起來。說是喝多了……」

這聲音漸低下去,趙老夫人看在眼里很喜歡。兒子媳婦恩愛,一手主導這親事的趙老夫人會不喜歡嗎?

她笑著又道︰「這是你應該想到的,你想不到,是你不對。你想到了,我不是才說過很好。」又是「很好」這兩個字,真姐兒面上紅雲又飛一層,低聲喃喃道︰「表哥他,心里也常想著我,我也想著他。」

說到這里,見紅箋又回來了,笑容滿面進來回話︰「王爺用多了酒回房歇著,請王妃回去。」真姐兒努力不臉紅,听趙老夫人笑吟吟︰「你去吧。」

站起來行過禮,又看了趙佑幾眼。走到房外,真姐兒才覺得面上發燒。

雨點兒剛住地猶濕,雖然有石子香徑也會濕繡鞋。

丫頭們送上木屐,真姐兒換上,一路「當當」輕敲著石子香徑,往房中而去。趙老夫人在房里,又露出一個趁心如意的笑容。笑過問人︰「老大人如今,過了黃河了吧?」

身邊有從京里來的媽媽們,不清楚這里路徑;有在封地上當差久的媽媽們,是趕著回話︰「昨天就應該過了。」

「他要是個回京的人,就過了;要是個游玩的人,還沒過呢。」趙老夫人也想一想自己的丈夫,和房里媽媽們又絮叨幾句︰「讓他坐船回京他不肯,以為自己是年青身子骨呢,一定要一路玩回去。」

趙赦今年離而立之年,還有一年。趙老大人今年不到五十歲,也還是身壯腿健的身體。

趙老夫人有媽媽們陪著說話,回房去的真姐兒在陪趙赦說話。

「商少陽對我開口了,」趙赦又酒意濃重,自在地歪在榻上手攬著真姐兒的小腰身︰「你可以好好謝表哥,不是你天天在我耳朵邊上羅嗦,我不管他。」

趙赦面上帶笑,說到商少陽,眼中沒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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