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夢嗎?如果是那該有多好?被人輪暴的畫面不知糾纏了她多少個夜晚,在每一次從噩夢中驚醒之後,等待她的是無盡的黑暗與恐懼。可是現在,看著那杯水,眼中的水霧立即化成淚滴滴到水中攪亂了杯中平靜的水,而這杯水卻攪亂了她的心。
待她喝了一口水後,東方謹關心地問︰「感覺好點了嗎?」
白掬月沒有回答,只是像剛從沙漠里逃出來極度缺水似的大口大口的喝著,而眼淚卻像斷線的珍珠般一顆顆的滾下臉頰,那模樣看得東方謹好生心疼。
東方謹拿過空杯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緊緊地抱著她縴細的身子,在知道了她的過去听到了她的夢語後,不用猜也知道她夢到了什麼︰「噩夢而已,醒了就好了,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要害怕。」
被他摟在懷里,白掬月第一次感覺到了安全感,他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舒適,雙手像生了自己的意識般反抱住他,臉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里,嗅著他身上獨有的陽剛氣息,太不可思議了,噩夢驚醒之後居然有人陪著她。
許久之後,漸漸恢復平靜的白掬月依舊貪戀著他的懷抱,不解地問︰「你看到了你也知道了,是不是?你為什麼還要留下來?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知道的,我並不值得。」
東方謹深深地看著懷里的小女人,輕撫她的秀發,而後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四目相對,低沉的嗓音夾雜著令人安心的因子傳到她耳中更傳到她心里︰「值不值得只有我知道,任誰也不能左右我的想法,我留下來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喜歡你,而你永遠值得。」
「可是,你越是對我好,我怕……我怕……」怕有一天她會舍不得他啊,這些天來她故意壓抑著內心不該有的情感,就是怕她會忍不住把心陷在他身上收不回來,當他恢復記憶後一切美好也就結束了,他若有他傾心的女人,那她就不得不放開他。
「不要怕,什麼都不要怕。」東方謹吻著她的眼楮、鼻子、臉頰最後停在唇上,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呢喃道︰「既然我喜歡上了你,就會一生一世的喜歡你,不管未來如何,我對你的心永遠不變,相信我。」
無法阻擋的,她的心開始動搖了,他對她的好是這世上僅有的,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對她這麼好了,可是他恢復記憶後呢?他也許會如他所說對她依舊這麼好,但她卻不見得能接受,如果他有心上人或者已有妻子,那麼她該如何自處呢?她是絕對不會再接受那樣的他的,到時候她一定會心痛的死掉,與其到時傷心還不如現在就徹底的死心,而唯一的方法就是盡快幫助他恢復記憶。
「星,我好困,想睡了,你回房吧,謝謝你來陪我。」她推開他的懷抱,躺回床上,假寐。
東方謹看看表,凌晨四點一刻!「好吧,你先睡,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他下床拉來椅子坐在床邊陪著她,看著她閉上眼楮待她呼吸平穩睡熟之後,他輕聲感嘆︰「我知道你的身上有很多傷痕,你的心里也有很多傷痕,外傷加內傷讓你變得自卑、膽怯與多疑,因而將自己孤立起來拒絕與外人的接觸,也許你以為這樣做可以防止自己再度受傷,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希望你可以對我敞開心扉,有苦向我訴有心事向我說,害怕時向我尋求庇護,疲累時向我尋求依靠,而不是故意的排斥我,雖然你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你對我總存有懷疑,懷疑我的真心,月,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喜歡你是真的,我要呵護你、保護你也是真的,所以我不會讓你傷心不會讓你難過,相信我……」他愛憐的撫過她的臉龐,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衷心祝願︰「好好睡吧,但願明天的你會有一個好心情!」
听到房門輕輕關上後,白掬月隱忍已久的眼淚終于得到釋放肆意的流下來,心中不停的自語︰是我錯了嗎?我不該懷疑星的真心?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呀,因為我是這麼糟糕的一個人……沒錯,你把我的性情看了個透徹,我自卑、我膽怯、我多疑,可是不這樣我能怎樣呢?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受傷了啊,如果我對自己誠實一點我發現我的心已不由自主的傾向了你,漸漸的陷落了一顆心,我該怎麼辦呢?
她覺得好累好累,真的很想找個寬厚的肩膀靠一下,這時東方謹的影像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她不覺苦笑。她的心看來已經陷了,陷在他的溫柔呵護里,陷在他的強健羽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