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久病成醫
精神上的折磨遠去了,**上的折磨還在。
來警校時我是帶著滿身病的,最讓我受折磨的是我的左手,因為上邊起滿了白色的小水皰。
剛開始,水皰只是在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縫里有一個,我以為只是普通的感染,就用指甲刀剪破,把里邊的透明液體給擠掉了,應該是化膿了。
沒想到,過了幾天,手指頭上又起了好幾個,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便趕緊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是手癬,給我開了一些外用的藥,並建議我可以用硫磺皂洗手。
每天用三次藥,成了我必修的「功課」,沒辦法,因為左手就和得了「香港腳」的感覺一樣-奇癢鑽心!
水皰的蔓延之勢是止住了,可是,每個泡泡的個頭都在增大,又癢又漲……
鑒于先前的教訓,我沒敢再將水皰刺破,只是忍著。
好不容易挨到了回家,我匆忙趕到姑姑家中,將自己手的情況告訴了曾經當過醫生的二姑姑。
「這方面的東西我不是太懂啊!你忘了啊?姑姑我可是做心電圖的,別的病我可沒有研究啊!」
「那我該怎麼辦呀?真是難受死了!」我向姑姑耍起了孩子脾氣。
「你可以去大福村看看,听說那里診所的一個醫生特別有名,專治疑難雜癥,尤其是手腳癬這方面的毛病。」
任何治病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詢問了診所的詳細地址後我就蹬上自行車來到了大福村。
醫生給人的印象都是一樣的,白大褂,嚴嚴肅肅的。
「你好,醫生,我慕名前來,听說咱們這里專治怪病,快幫我看看,我這手是怎麼了?」
醫生觀察了一會兒後,說︰「還有別的癥狀嗎?」
「特別癢!別的再有就是剛開始的時候只有一個,現在的泡泡兒比以前大了很多,而且也發漲了。」
「以前有沒有到醫院看過?」
問的還挺多的,我想,「恩,看過。別的大夫說是手癬,給開了不少藥,有內服的和外用的,不過,就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听完後,醫生開始寫方子了。
「大夫,我這是什麼病啊?」
「先別管什麼病,能治好是最重要的。」
又是一堆的藥,主要是兩種外用藥,一種是藥酒;另一種是類似白面的東西。醫生告訴我先抹藥酒,然後再將白粉涂上。
回到學校後,我嚴格按照醫生的吩咐每天抹藥,手居然不癢了!
我以為這次總算應該好了吧。可好景不長,左手上的皮一層層的月兌落,手心上的肉都被藥酒燒出來了,粉紅粉紅的,手開始鑽心得疼,而且手上的水皰已經蔓延到了手背,並且開始向胳膊發展。
我不敢再繼續用藥了,左手也基本失去了勞動功能,尤其是洗衣服這類的活兒,我干起來更費力了,因為左手根本不敢沾水。
「**,你就讓我幫你洗吧。你的手都已經那樣了,別再硬撐了。」舍友兼生活委員胖利主動提供幫助。
「呵呵,不用,我自己能行的,你看,我不是還有右手嗎?!左手不能用也沒有關系,畢竟右手比較靈活嘛!再說了,我也不習慣別人幫我洗衣服啊。」
「你是不是覺得內衣讓別人洗不好意思啊……」
「哪有啊,你別瞎猜了,都是大男生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只是不好意思麻煩別人」心事被說穿了,我趕緊搶白。
「這里都是自己人,哪里有別人?好了,床單、被罩兒這種難洗的不貼身的總可以讓我幫忙吧?!」
沒等我說話,胖利已經將我放在床上準備洗的床單和被罩兒抱著跑去了水房。
多麼可愛的同學啊,能夠生活在這樣的一個集體里,真讓我由衷地感到幸運。
又是元旦,學校組織大家包餃子慶祝,每個班里都發給了面粉和餃子餡兒。
看著舍友們忙得不可開交,我忍不住要動手,「老仇,來,把 面杖給我,我 皮兒的工夫可是比你強多了,你看看你,餃子都還沒進鍋里,先破在手里了,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啊!你 的還這麼慢,都供不上大家。」
「你就歇歇吧!你的手都已經那樣了。」老仇加快了速度。
「好,你不讓我 皮兒,那我包餃子。」
還沒拿起餃子皮兒,老大已經把餃子餡端跑了,一邊跑還一邊笑著說︰「就你那手啊?!包出來的餃子我們哪兒敢吃啊?!吃完不得口瘡才怪呢!」
「老大,我這里可得批評你了,在宿舍里你最大,我們尊重你,但是你也得考慮到人家**的感受啊!」舍長阿飛說道。
「哼!老大總耍特權!最好讓他吃完長痔瘡!」說著,我手中的濕面團已經朝老大飛了過去。
老大也不甘示弱,回敬了我一個面團後,另一個已朝老仇扔了過去,「老仇他才是罪魁禍首,是他先搞的‘種族歧視’啊!」
一時間,大家亂作一團,女生班也加入進來,打起了面團仗,別的同學也紛紛效仿。
雖說有些浪費,但大家玩兒得很開心。
開心是開心了,但大家也都付出了代價,校領導對此次事件提出了嚴重警告,並取消了類似的活動,以免造成更大的浪費。
歡樂過了,痛苦又繼續回來了,左手的疼痛一天天加重了,手心里的肉象被燙過未愈的傷口,黑紅色,不時的流出一股膿水,手紙也成了我的必備品。
「**,你還是再看看醫生去吧,不然,什麼時候是個好啊?」阿飛關切地說道。
「沒用的,我已經看了將近大半年了,醫院也去了無數次,可都沒有起色,我想它會伴著我進入墳墓吧。」我悲觀的說道。
「校醫那里你去過了沒有?」
「沒有啊,好多大醫院都看不好,校醫能有什麼本事啊?」
「那還不去?!」說完,阿飛就拉著極不情願的我跑向了校醫室。
「醫生,你看看我同學這是什麼病啊?」
兩個校醫圍著我的左手看了半天,一個說是手癬,另一個說不象,最後兩人決定先按手癬給我開點藥。
我一下就泄了氣,將手不經意地拄在了桌子上。
「你趕緊把手拿開,你這可是真菌性的,會傳染的!」女校醫氣急敗壞地指著我的手說道。
「庸醫!」我在心里暗罵道,「大夫,謝謝你,我不看了,阿飛,咱們走!」
唉!為什麼連這種小小的病也治不好呢?我可是已經花費了一千多元錢在這只手上了,還有我許多寶貴的時間,難道我真要被這病痛折磨一輩子嗎?
也許是上輩子積了德了吧,也許是我吉人天象吧。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到學校的圖書館借書,正趕上管理員是我們區隊的女生,我被特準進入管理區自己挑選書籍。走到醫學書架時,我靈感突發,何不自己查查醫學典籍,看看是不是有關自己病癥的資料呢?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我從皮膚病方面的書籍中找出了幾種和我左手類似的病,其中,以濕疹的介紹和我所得之病最為相似。
我把相關的資料都抄在紙上,並到一家有相當權威的醫院中找了位專家幫我診治。
「醫生,你看我得的是什麼病啊?」我小心地問道。
「現在還不敢下定論啊,又象是手癬;又象是濕疹;還有可能是過敏造成的;也可能是感染啊,總之,比較復雜!。」
「濕疹?」我喜出望外。
「那醫生可不可以幫我開一些治療濕疹的藥呢?」我試探著問道。
「當然可以。」
說完,醫生為我開了西安楊森制造的「派瑞松」外用藥膏。
按照醫生的囑咐,我不敢再吃辣椒等辛辣的事物,並認真地涂抹藥膏。
沒想到,誤打誤撞,我的病居然藥到病除了。
心里為自己的聰明竊喜之余,也罵盡了天下的庸醫,只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選擇醫學院校,那樣,不但將來可以治病救人,還可能有機會陪伴Gene。
怎麼又是Ge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