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朋友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三人歡歡樂樂的,互相切磋著文藝,轉眼,已經過完了那個夏天。清風徐徐,是靜秋的清涼,像婉轉的飄帶,輕撫黯然的情殤。沒有燦爛高陽的日子,到處都是菊花的芬芳,輕飄飄,軟綿綿,如拂在心坎兒上,把一切的不安分的悸傷都服服帖帖地,柔軟在夢里的邊兒旁。
今天,夢緣起得很早,天邊兒,才淺淺地泛起些許白光,像一個調皮的魚兒翻起的白白的肚子又像那魚兒吐出的一個乳白色的泡泡。那白色,也不是很明亮,但很柔和,很聖潔,仿佛是在宣告一個神聖的顯現,宣告一位母親的來臨。遙遠處有幾顆亮麗的星星,但在這清晨也未免太顯得有些孤獨了吧。因而,他們全都調皮地眨著眼楮,生怕在眼里蒙了灰塵而至于看不清那位將要來臨的朋友。星星在歡迎那位朋友的到來,而街旁的路燈,卻一句不語,只默默地合上了自己的眼楮,向那位朋友告別。
路旁的小花兒、小草兒全都搖晃著身姿。瞬而,那蒼天大樹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全都為了那披著乳白色的光芒尚未出世的朋友。灑水車也開始在校園里忙碌起來,于是幾個坑坑窪窪里便蓄滿了水,全都映照著那東方的天空。一會兒,那位朋友大概都知道外面的朋友是等急了,便也想亟不可待地蹦出來。他憋足了勁兒,憋出一張臉來,憋得紅彤彤的,他一直在使勁,臉蛋兒憋得圓鼓鼓的,也愈發紅潤了。漸漸的,他把周圍的雲朵也都迸裂了,泄出萬道金光來,于是天地一下子活了,鳥兒嘰嘰喳喳地叫了,人們也開始忙碌了,樹木花草全都和著清風跳起舞來,還有汽車飛奔著,拉著號子四處奔走相互宣告。這一刻,他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休息了一小會兒,便緩緩地往上爬升,把樹木從頭到腳全都鍍上了一層金光,數目全都沙沙地笑了,拍打著各式各樣的手掌,一起歡迎這個光輝的時刻。他繼續努力著,雲兒全給他讓出道路來,環拱著他等待他的誕生。
終于,他躍出了那破碎的虛空,一下子站在了世人面前。風兒高興得在天地間狂舞,把樹木全都吹得搖晃著站不住身子,一個個笑得沙沙的響。紅旗在烈烈的飄,那雲兒也被吹得四散,風擠開了眾人,一個兒先往他面前去了。他一出來便呵呵的笑,一時之間好像到了春天,花兒開了,葉兒綠了,湖水也是綠油油的。
這時,萬丈金光中,有一白衣仙子繾綣走來,碎步金搖,一步步踩在夢緣的心弦上。夢緣硬是想要叫出聲來,但只是張大了嘴,看著從太陽的光芒里走出來的白衣仙子。那萬丈霞光仿佛是從她身體里散出來的,仿佛也是為了她而出現的,她就那樣輕搖著步子,淺含著微笑,微斜仰起臉,調皮的眼里也滿含了笑意,然後走到了夢緣面前,立定了身子,向前微微有些傾斜,稍稍撅起嘴唇,正視著盯著夢緣看,沒有也盯著那張笑顏,一會兒便听見對方撲哧一笑,靈兒伸出手把他下巴托了一下,讓他張著的嘴合上,打趣兒的說︰「張著那打個嘴干嘛啊你?莫非,喏打個太陽,你……你想一口吞下去不成,可……可是,那又不是雞蛋黃兒,就算是雞蛋黃兒,一整個吞下去,也得噎死人的。」
夢緣這才回過神來,一臉專注的看著靈兒,而後又看了看那朝陽,復又回過頭來,盯著靈兒看,說︰「太美了,都太美了!」靈兒听了,開始還打趣兒一樣的笑著,應了一聲,復又說︰「我看你怕是給弄傻了吧!」忽而,臉蛋兒一紅,斜瞟了他一眼,復把眼神轉到地面上趣了,努了一下嘴兒,又咬了一下嘴唇,又翹起眼角來斜了他一眼,便抬起腳來,在夢緣腳上踩了一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