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情人 第十一卷(伍)

作者 ︰ 張軒洋

『70

終于又過完了這憂憂郁郁的一天,我背起書包,孤寂的踩著地上的斜影慢慢的行走在路上。

來到北門,來到河邊,听著嘩嘩而過的流水,沒有任何目的的沉思。

不記得哪天?小A曾經告訴我過那麼有哲理的一段話。男孩子長大了是要走出去的,不要戀家。我當時搖頭,但沒有說不。心里卻在疑惑,成長,會遺失掉天真嗎?

似乎沒有答案吧?

我冷笑,知道是沒有人能夠告訴我的。

記不起是哪個夜晚的時候遇到的你了,那天一陣風、伴著絲絲點點的雨,悄悄的把你給吹拂到了我的面前。冷漠是你的招牌吧,仿佛它一直都安靜的待在你的臉上,從出現到消失絲毫的沒有摘除過。

我們倆個靜靜的坐在一起,大家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眼楮在沒有偏離的看著遠方。耳朵里呼呼的發著聲音,是風又在不停的吹拂了。

我知道的,你叫何亞瓊,是楊楠的女朋友。可是,我卻不知道你此時為什麼傷悲。

今晚的夜色里夾雜著點滴的雨露,雨露從遙遠的天際落下,落在地上,落在河水里,落在我的身上。閃爍著出奇的晶瑩光澤,像是亮晶晶的鑽石上又瓖滿了金邊一樣,格外的耀眼楮。

可是,此刻對于我來說,卻是那麼的刺眼楮。

我邁著凌亂的步伐走在河邊,經過一棵棵看似蒼勁的柳樹,我的眼楮在張望,在尋找一個人。

「你好,你是不是失戀了啊?我听說失戀的女生才這個樣子的?」我很納悶這個接連好幾天都坐在河邊發呆的女生,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就在旁邊坐了下來,準確的說是我就坐在了離她不到兩米遠的草地上。

她沒有說話,依舊是靜靜的在草地上坐著,眼楮微微的顫動著盯著那昏暗的河水,明亮的瞳孔里映出無神的光芒。

她的兩條腿緩緩的彎曲著,兩只手環抱著膝蓋,眼楮迷離,無神。

終于,她張口說話了。「我想喝酒,想喝的大醉以後在最寬闊的馬路上美美的睡上一覺,這樣就可以永遠的不再醒來,永遠的忘掉一切煩惱和憂傷。」

「啊?」我震驚又在瞬間陷入了沉默,陷入了很久的沉默。

那個瞬間,我似乎被深深的感動了,深深的被她簡短的話語折服了。沒有任何的理由,沒有任何的詮釋。仿佛自己的記憶在片刻中被長長的針管給抽空了一樣,像沒有氣體支撐的籃球,好空,好癟。

「你上次說你叫林寒伊?你還說你見過我?在哪里見到的啊?」她用手輕攏了一下她那微微泛著葡萄紫色的頭發,一臉的憂傷充斥著灰暗中的我。

「昂,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我禁不住的喜悅,內心里是躲閃不及的受寵若驚。

她傾斜著頭看了我一眼後又迅速的轉了回去,她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那黑色的眸子在不斷的閃爍著光芒。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在什麼時候見過我?」我沒有想到她說起話來也會這麼的冷漠,仿佛就是在冷庫里冰凍著的飲料,拿出來後猛的把它扔到剛燒開的熱水里發生爆破一樣熾人。

「你……」到底選擇說還是不說呢?此刻我有一點猶豫。輕輕的頓了一下嗓子,突然感覺有些口渴。

「你還記得「鮮得來」吃飯嗎?你和你的男朋友一起在舞台上唱歌,那次我正好和家人一起在台子下面吃飯,當時一听你們是華德學院的學生,所以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看……哦,那天還是你的生日,對嗎?」我帶著隱約的笑,一顫一抖的說完了憋在自己心里好幾天的話。

是的,她在我的記憶深處里就是那個高不可攀,眾星拱月似的人物。她離我太遙遠了,讓我只能夠望塵不及的去嘆息,去搖頭。

她是女神,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可是,她又是永遠的南柯一夢,因為,她是楊楠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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