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情人 第九卷(捌)

作者 ︰ 張軒洋

『55

「無聊的人們啊……」我禁不住謾罵著嘟囔起來,被這個可惡的現代版的「狼來了」深深的刺痛著,眼前的這個熟悉的「救命」字眼早已不是那發自心靈的呼救掙月兌的意思了,反倒成了娛樂自我和大眾的犧牲品。

我搖搖頭,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沒有再理會他們,自己悶頭開始走路。

河水一直沒有停歇,它依舊在流動,靜靜的,嘩嘩的作響。我縮著頭轉向那漸漸模糊的人群,他們仍舊在晃動,仍舊在肆虐的喧嘩。

「救命」聲依舊在夜晚微涼的空氣里回蕩著,我卻不以為然。

沿著河水流動的方向不停的邁著腳步,漸漸的,漸漸的遠離了燈光閃爍的校園,又是一天啊,又結束了一天的「戲份」。是的,我已經習慣了把生活當作是在拍一部戲,在拍一部自編自導的戲,戲的劇本是我的整個人生,戲的主角是我自己……

回到弄堂,回到家里,回到我的房間,靜靜的躺在床上,拿出手機呆呆的注視著它。很久,才忍不住觸及到它的按鍵。打開了收件箱,看著那4個標著發件人「小A」名字的短信發愣。

「寒伊,你還好嗎?你在干什麼啊?」這加上標點符號公共是十五個字的短信,卻讓我盯著看了整整多半個小時。

我的眼楮漸漸的濕潤了,它們像泉水一樣撲的一聲涌出了我的眼眶,順著眼外肌慢慢的流到了我的臉上,慢慢的滑落到了床上。

又是一段難以述說的情懷,又是一曲無法彈奏的旋律,又是一場無盡的孤寂。我的兩只手顫抖著拿著手機,放在自己的眼前,貼了很近,很近。

我又在恐懼些什麼了,看著短信的內容不知所措起來。為什麼冥冥之中注定的愛戀卻被老天無情的宣告結束……

腦子又一次渾濁了起來,沉沉的,伴著絲絲的麻木感。

『56

小A是去的韓國留學,當時她走的時候我並沒有去送她,只是發了一個短信息發她,信息的內容不是牽掛和愛戀之類的話語,而是勸她在韓國找一個自己認為合適的男朋友,我並且在信息的最後一欄重點強調,要找男朋友可以,但堅決不能找韓國花瓶,否則我和她斷絕一切的關系……

她沒有回復我信息,我知道她是在生我的氣。我甚至還能想到她在飛機上生氣的樣子,在狠狠的跺腳,在憤怒的咬牙,在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到了韓國的第一天這丫頭就迫不及待的用新換的手機號碼給我發了一個信息,並告訴我一切都好,勿掛念。

可能是那個時候的我比較容易滿足吧,感覺終于有了一個在國外的朋友,真是一種榮幸啊。在高中的那段日子里小A還曾一度成為我在各個場合里提起的話題,而每次提起來的時候自己總是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

可是,這美好的一切似乎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漫長,當小A走後的一個星期,我也和爸媽一塊輾轉到了上海,到了那個自己沒有任何一點記憶的陌生地。

我以為離開山東來到萬里之外的上海能夠就此的擺月兌了老天的宿命,可是,我錯了,一切似乎都是命運安排的,我們作為人類只能夠默默的去接受和履行。

「寒伊,我給你說個事情啊,希望你能夠原諒爸爸。」爸爸在沙發上坐著,他的臉上沉浸著從來沒有過的嚴肅神色。

「恩?爸爸,什麼事情啊?」我把手中的筆放下,轉過頭來看著他,對于他今天的變化我感到很詫異。

「我今天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把你的手機掉在了水里,後來撿起來一看的時候它已經受潮死機了……」他頓了一下嗓子,「我今天又給你買了一部,你看看喜歡……」

「啊?什麼?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他還沒有講完話就被我給打斷了,這時,我的臉刷的一下白了,眼楮瞪的老大,怒氣沖沖的看著他。可能我的聲音有點大了,把廚房里正在做飯的媽媽也給驚動了,她帶著滿手的面粉急沖沖的走到我的面前。

「你個小孩子家的對著你爸爸大聲的囔囔什麼啊?不就是一個手機嘛,看把你急成這個樣子。」我原本以為一向疼愛我的媽媽會一如既往的站在我這邊,可是,她卻出奇般的對著我大聲的凶罵著。

「可是,可是我手機上有重要的信息啊,還有我同學們的聯系方式……」我漲紅著臉,可能是有些激動的原因吧,說起話來有點結巴。

「不就是你以前那些同學們的信息嘛!不要也罷,再說你爸爸又重新給你買了一部手機啊……小孩子上高中用什麼手機啊,不好好的學習。」

我看著他們,搖搖頭無言以對。內心里在劇烈的顫抖著,沉默了好久,破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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