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情人 第七卷(伍)

作者 ︰ 張軒洋

『37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我在床上躺著,媽媽則在旁邊靜靜的坐著,她的臉上滿是憔悴和掛念之色。

我幾度想偷偷的睜開眼楮看看她,可是都沒有忍心,我害怕看到她的惆悵、她的憂慮、她的哀愁。我多麼痛恨自己啊,作為她的兒子,卻不能為她分擔痛苦,反而給她制造了更多的牽掛和擔心……

媽媽仿佛听到了聲響,試探性的喊了我一聲寶貝,我沒有反應,依舊是緊緊的閉著眼楮。「寒伊,你安心的睡覺吧,我剛才給你輔導員打電話詢問了一下課程,你們早上沒有課,下午有節大課……」

我的眼楮依舊是閉著的,依舊是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耳朵豎著,靜靜的听媽媽述說著話語。

這一幕突然讓我感覺異常的熟悉起來,不知道具體發生在什麼時候了……印象中那個時候的自己才剛懵懵懂事,房子還不是現在的樓房,爸爸、媽媽和我在院子里乘涼,我躺在爸爸的腿上,靜靜的听著媽媽講著故事。

這听起來像是一個多麼讓人傷感的故事啊,故事里的主人翁還是以前的主人翁,故事里的情節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寒伊啊,你昨晚怎麼喝這麼酒啊?發生什麼事情了啊?你如果遇到什麼煩惱的話可以和爸爸媽媽說的,不用自己默默的承受的……」

我想流淚,真的,感覺自己太難受了,熾熱的眼淚在一陣陣的刺激著我的眼楮,我的神經,我的分泌腺。

理智終究還是把一切思緒給戰勝了。我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掙扎著……當分泌腺還沒有把淚水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揮發掉了……

媽媽低著頭,用手撫模著我的手背,一下,兩下……

『38

下午1點,我喝完了鍋里的最後一碗解酒湯,可能因為是媽媽精心為自己熬煮的吧,我喝了後感覺心里一陣暖暖的。

依舊是老樣子,我擦了擦嘴,對著媽媽笑笑,推開門去上學。

我感覺今天有種不同往常的心情啊,仿佛呼吸道被什麼東西封鎖了似的,那麼費力,那麼讓我氣喘吁吁。當我即將要走出弄堂的那一瞬間,心如刀割,眼楮里有萌發著撕裂的痛,終究,我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不知道昨晚是怎麼進行的,頭現在還微微的有一絲疼痛,腦海里只剩下了自己不停的倒酒、踫杯、喝酒的殘缺畫面了,那麼深切,那麼真實。

後來是阿毛幫我回憶的……他一邊笑著,一邊拉著我的手,「你這丫的,那天晚上真是糗大了,以後一起出去的時候別說認識我,哼,喝完酒非得拉著包房里的一個人陌生女孩跳舞,要不是哥們幾個給你拼命解圍,人家男朋友早就往死里K你了……」他一臉的詭笑,看著我就像看美女似的樂開了花。

「我還不知道你小子竟然也好這一口啊?趁著酒勁過過癮啊!不錯……」他的兩只手下壓著,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組成的「八」字來。「寒伊,我可以鄙視你嗎?」

我半天才反應過來,憋著氣就說了一個字,「滾……」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精神最終還是沒有陷入崩潰邊緣,它依然還是健康、向上的生存著。昨晚我承受著來自家庭和朋友之間的巨大壓力啊,此時此刻,讓自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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