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情人 第六卷(肆)

作者 ︰ 張軒洋

『31

在這短暫的一小會的時間里,我仿佛是那在滾燙熱水掙扎的螞蟻,團團轉……我遲疑著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伸手在黑暗的角落里胡亂的按了幾下鍵盤。片刻後,從「熱鬧」的房間里傳來了悅耳的彩鈴。

我依舊是墊著高高的腳尖,眼楮緊緊的注視著房間里的一切。

听到彩鈴,媽媽停止了謾罵,從桌子上拿起手機看了看愣住了,嘴半張著看著在沙發上坐著的爸爸,「是寒伊打來的電話……」

我清楚的看到媽媽臉上的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有先前的蒼白變得有一絲紅潤了。她看著爸爸,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我用手把手機的屏幕亮光遮蓋住放在背後,靜靜的伸長著脖子呼吸,等待著,此時此刻,我又在等待些什麼呢……

爸爸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媽媽微微的點了點頭。媽媽停頓了一下,朝著窗外望了望,猶豫著把手機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喂,兒子,你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啊?現在一定餓壞了吧?我和你爸爸一直等你回來呢……」媽媽輕輕的頓了頓嗓子,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我也輕輕的把手機舉到耳邊,可是,嘴卻在此刻無法開啟……

『32

「寒伊,你怎麼了啊?怎麼不說話啊?」手機听筒里傳來了媽媽焦急的聲音,听的出來,她很擔心我。

我抬頭又朝著窗戶里面望了望,清晰的觸到了媽媽那雙充滿復雜情緒的眼楮,她依舊是在注視著窗外,眼楮睜得大大的……

終于,我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沉思了一下,輕聲的對著手機說︰「媽媽,我現在還在學校呢,學校今天舉行的開學典禮,我得晚點才能回去,你和爸爸先吃飯吧,不用等我了……」

「哦,那就好啊,害我和你爸爸擔心你……」媽媽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我打斷了。

「媽媽,我不說了啊,我現在在學校的禮堂里,這邊很吵……」說著,我迫不及待的就把電話掛掉了,這一刻,我突然變得舒心了許多。

可能是夜里太過寂靜了吧,剛我掛掉電話的那一刻起,我仿佛還能听到客廳里媽媽手機听筒里的「嘟嘟」聲……

媽媽也松了一口氣,她深呼吸了一下,輕輕的閉上了眼楮,好久,才對爸爸說了一句話,「你去做飯吧,我先休息一下……」

這一切仿佛都是難以用言語陳述的吧,它到處充斥著讓人感到沉寂的氣息,一切都是矛盾的,一切都是無法逃月兌命運的束縛的。

是的,這就是真實的命運。

我悄悄的走出了弄堂,一個人又來到了校園。我沒有想到,夜晚的校園是那麼的美麗,靜靜的,很舒心。我看著校園里的一切,頓時感到心曠神怡起來,昏暗的燈光,安靜的樹木,匆忙的人們……

我是一個比較木訥的人,從前是,現在也依舊是……對待感情,對待事物,甚至對待學習,我都是那種處于眩暈的感覺,渾渾噩噩的去填充、去汲取。從高中,到大學,又到現在,三年多的時間里讓我變得那麼的猥瑣起來,每天都是不敢這樣,不敢那樣的,怕丟掉,怕失去,怕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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