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慶侯緩緩向金城公主走了過來,在曖昧地在她耳朵上向嘀咕︰「如果不是喜歡我,為什麼刻意想要激怒我?」
「啊……」金城張口吶吶。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長慶侯仰首大笑。豪氣雲天。
金城公主氣得小臉漲得紅撲撲的,思緒一片零亂,一時間竟找不出任何一句能夠為自己辯護話,只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口不擇言。
「你這個家伙怎麼不生氣呢?還笑得出來。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氣死我了!!!」金城公主大叫了一聲,聲震屋瓦。然後,怒視著長慶侯拉著裙褶走了過來,眼也不眨地往長慶侯的腳跟狠狠踹了一腳。
長慶侯倒吸了一口氣,差點申吟出聲。這小不點哪里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哼!」金城公主氣呼呼的翹著頭揚長而去。長慶侯收斂笑臉,挑了挑眉,垂下眼眸看著被金城公主踹了下的腳。沉默著。想當初,淑貞王妃發起脾氣也敢踩他的腳呀!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因為除了她的淑貞王妃,她的那些小妾們別說是踩他的腳就連他的姓名都從未敢喚過一次。
長慶侯在原地站了好一陣子,怔怔地想著。想起了淑貞王妃的一瞥一笑。短一眨眼就是一幕過去。從青梅竹馬到大婚以後,回憶就像泛濫的河水止不住地涌進腦海。如今,舊景不變,侯王府仍然是當年的侯王府,只是,再也沒有那段銀耳般的笑聲瑩繞在他耳旁;再也不會有佳人的身影在他眼前晃過來晃過去。一切都已成為過去。
長慶侯也不再是以前的長慶侯。他變得話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時候是選擇沉默不語、越來越容易不知不覺就想一件事想得出神,回到王府的這一陣子,他似乎懂得了自己。原來,除了領兵打戰,他再也沒有別的可想的事了。這段休假里,他每天都無所事事地過著。一天比一天過得還要空虛。好久,沒有這麼清閑過。也許繁忙一點日子會過得充實一些。
長慶侯走到書桌前,坐在長椅上望著零亂的書桌。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他永遠也忘不掉淑貞王妃在他懷里合上眼楮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僅管,已是三年前的往事。這三年來本該隨著記憶的流逝抹去那不堪回首的回憶,是她的出現。
是她奇跡般地闖進他的生活,然後又闖進了他的心扉。讓他情不自禁地憂傷了起來,仿佛那份遺失的悲涼重新回到了記憶里、仿佛淑貞剛剛離開。那石刻般的玉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思想里,揮之不去。
可恨!——長慶侯瞪著桌上的硯台,冷冷地坐了好久好久。他該好好收拾被自己打亂的情緒,好好地籌劃今後大唐和新羅的戰局。
嘲雜的大街上突然變得不尋常的平靜,婉如暴風前的平靜,讓人有種窒息感。
「啊,來了。」人們歡呼。
只見,城門大開折沖左果毅都尉瓊非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頭,緊隨著身後的是綿延望不到頭的折沖大軍。府兵們高高時舉著「唐」字大旗,井井有條地走進城內。
「啊,進瓊將軍。瓊將軍!」圍觀的人群傳出激動的歡呼聲。瓊非綁著臉,正正經經地帶頭領路。大軍踏著整齊的步伐經過了一店一鋪。
皇帝親自設宴為歸來的將士們接風洗塵。宴會上歌舞升平。彌漫著濃濃的喜慶氣氛。眾人暢懷歡飲。「瓊非,來。平定敵亂你功勞最大,朕敬你一杯。」皇帝笑著舉杯敬酒。
「是啊,瓊將軍功德無量,我等也敬您一杯。」眾人站了起來以禮相諫。
瓊非急忙站了起來回敬道︰「皇上,各們大人。這是高攀了瓊非,怎可將平定新羅敵亂的大功攬在瓊非一個人身上?」
「大人太過謙虛。您不是功勞最大的,那誰才是功勞最大的人?」武將們諫言。
皇帝呵呵笑了,高興地說︰「說吧!瓊非!你是要朕賞你金銀財寶還是美人豪宅。」
瓊非怔怔地掃視著大庭內的眾官,似乎在找什麼人。見瓊非久久不回,皇帝疑惑地喚道︰「瓊非!」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自己的儀容,疑惑。少時,瓊非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眾人好奇地望著瓊非。一曲舞樂又停,庭內一片靜寂。瓊非語氣失落地說︰「功勞最大的人不在這兒」
「那他在哪兒?快說!朕一定好好賞他。」皇帝快人快語,道「能得瓊將軍如此親賴的人,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將軍。」皇帝說著舉著酒杯走下台階笑逐顏開。
「只有皇上才知道他在哪兒?」瓊非回。
眾臣疑惑不解。皇帝「噢!」的一聲。文官們道︰「那人是……是……」大家「噢!」了一聲,恍然大悟。皇帝忙說︰「他嘛!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賞他的。啊。好好賞他。」然後,在他耳際旁嘀咕︰「說不定他現在正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吶。」
「瓊非,請坐吧。來。不管誰功勞最大,誰功勞第二。你們都是朕的好忠臣。朕敬你們一杯,先干為敬。」說時,皇帝已掩袖一飲而淨。眾人皆回︰「謝皇上。」
「呵呵呵呵!」皇帝大悅。瓊非認真的啄磨著皇帝反常的言行,心里打著算盤。
拳擊房里,長慶侯和十幾個侍衛長們赤膊上陣地練功。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嚴峻的氣息,眾人保持著右踢的動作一動不動。長慶侯挑著箭眉一語不發地注視著前方。就這樣寂靜了一柱香的時間,眾人汗流浹背、大汗淋淋。
「侯爺,侯爺。不好啦。不好啦。」這時,範安急吼吼地跑了進來,向著長慶侯跑去,差點撞倒長慶侯。
長慶侯責斥︰「天殺的,沒看見侯爺在干嘛。」
「是,是,是。奴才該……該……死。侯爺。金城公主她……侯爺,您再不去那刁公主可真要殺出人命了。」範安急出了一把汗水。
「哦?」長慶侯挑了挑箭眉,半信半疑。
「是真的,侯爺您再不去去,恐怕屋頂也保不住了。」範安說的夸張,卻也像模像樣。「豈有此理。」長慶侯收起修長的長腿,走到窗前,拿起袍子一甩,一下子就套在身上。範安急忙上前侍候主子拴上腰帶。長慶侯說道︰「今天到此為止吧。大家該用早膳了。」
侍衛長們收回長腿,大家哄的一下子,喧嘩一片。
長慶侯信走在前往賓房的宮街上,範安緊隨在後。「駕!駕!駕!」只听,遠遠就傳來金城公主稚氣的吆喝聲。長慶侯大步走進賓房,只見,金城公主揮著白眉鞭策著跪在地上學馬走的一個小太監。走近一瞧,那太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背上還頂了一個大瓶子,正一步一步緩緩地在地上爬著。
「公主……」阿貴見長慶侯來勢洶洶,敢緊拉住了正玩得起勁的金城公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