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哭了許久,才緩緩地掩著衣襟,坐了起來,道︰「上官公子,你快點離開這兒!」
上官天籟一怔︰「什麼?離開?」
縹緲點了點頭,道︰「他們,出去了!」
上官天籟自然知道縹緲口中所說的他們是誰,听瀟和白虎。
他們出去了?會是哪里呢?
上官天籟沒有問,他只是淡淡地應道︰「有勞公主,只是,我既然已經回來了,又怎麼會走呢!」
他說著,眼望著床前的火光而思索起來。
「可是……」縹緲擔憂不已︰「上官公子,你再不走,可就沒有機會走了!」
上官天籟淡然地說道︰「我為什麼要走?」
「這……」縹緲遲疑道︰「你要是不走,他們會殺了你的!」
上官天籟道︰「是麼?要殺我,只怕,還沒那麼容易!悠原公主,你就不必替我擔心了!」
縹緲道︰「可是上官公子,你現在內力盡失,如果不想想辦法,怎麼能救慕容公子他們出去?」
上官天籟轉而看著縹緲,疑道︰「怎麼,你知道他們在哪里嗎?」
縹緲點了點頭︰「我已經打探到他們的消息了。」
上官天籟道︰「在哪里?」
縹緲輕嘆了一口氣,道︰「上官公子,即便你知道他們在哪里,又怎麼樣呢,現在,你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他們救出來的,那里守衛森嚴,你根本就進不去,更何況,他們現在被鐵鏈鎖著,也動不了。」
「不!」上官天籟站了起來,道︰「就是因為我內力盡失,所以他們才不會提防我,我才有機會進去救他們!」
縹緲猶豫未決︰「上官公子,那太危險了!」
「危險?」上官天籟傲然一笑︰「這點危險算什麼。」
縹緲沉默了許久,道︰「那好,上官公子,你要去救他們也行,我陪你一塊兒去!」
上官天籟略一皺眉,正待說什麼,縹緲忙道︰「因為我曾經去過那里,而且,而且……他們都認識我,所以,我要進去,會比較方便……好嗎?」
上官天籟答應了。
——
听瀟竟然把人關在風月堂的刑房里。
縹緲是把上官天籟押到那里的。
風月堂外的幾個殺手,都是白虎的手下,他們果然都認識縹緲,一見到縹緲,都討好地笑道︰「二公主,您怎麼來了?」
縹緲臉色微微一變,旋即看了身邊的上官天籟一眼,上官天籟一臉冷漠,像是沒有察覺,縹緲道︰「這個人,你們不認識嗎?」
「認識,這不蒼狼嗎?公主您怎麼把他帶這兒來了?」
縹緲道︰「哼,這個不識抬舉的家伙,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說著,便帶著上官天籟進風月堂去了。
長長的暗道里,只能听見兩人的腳步聲。
上官天籟跟著縹緲走進風月堂,一直默不作聲。
風月堂里的守衛,均是白虎和听瀟的手下,但是他們見到縹緲,神色都甚是恭敬,還很客氣地稱她為二公主。
二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縹緲也是他們的主子一樣。
不然,他們在她面前,怎麼這樣謙卑?
上官天籟正沉思著,不想縹緲突然︰「唉呦」一聲,整個人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上官天籟一驚,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便听到縹緲痛苦地申吟起來。
黑暗中,看不真切她面容,上官天籟靠在牆邊,看見縹緲似乎蹲了下去,于是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縹緲低聲抽泣著︰「我腳好疼!」
上官天籟略一猶豫,問道︰「你腳怎麼了?」
縹緲道︰「像是扭到了!」
「哦!」上官天籟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爾後,道︰「那你在這里等我便好!」
他說著,便自顧往里走去。
「上官公子!」縹緲急忙站起來,追了過去︰「上官公子,等一下……」
上官天籟停了下來,譏道︰「怎麼,公主,你的腳不疼了嗎?」
縹緲一愣,呆呆地看著上官天籟,怔怔地流下淚來︰「上官公子,難不成,你以為,我在騙你麼?」
上官天籟冷冷地「哼」了一聲。
縹緲苦笑道︰「上官公子,你若真認為我是在欺騙你,那,那我也無話可說……」她抬起手來,自己將淚水抹去,不再多言,一手扶著牆,緩緩地走了。
上官天籟看了許久,也沒有過去扶她,只跟在她後面,約莫一尺外。
約過了半盞茶功夫,縹緲卻又停了下來,但這次,她卻沒有作聲,只停了會兒,又繼續走了。
上官天籟冷冷地說道︰「你若真是走不動了,那就在這里呆著。」
縹緲道︰「我走得了!」
上官天籟道︰「那好,那我們快些走吧!」
縹緲回過身來,道︰「上官公子,你既然認為我是在騙你,難道就不怕我是騙你到這里來的嗎?」
上官天籟亦停下腳步,道︰「我並不想懷疑你,只不過……」
縹緲急道︰「只不過什麼?」
上官天籟道︰「你可還記得上次,我曾經問過你,你們為什麼要到仙人島去求簽,你說那是落花突然決定要去的!可是,後來我問過落花,她卻告訴我,那是因為你跟她提起仙人島,她才想著要去的!」
縹緲身子一顫,道︰「就是因為姐姐那一句話,所以你就懷疑我,你懷疑是我把姐姐騙去那里的是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縹緲垂淚道︰「是了,我早該知道了!只要姐姐在,從來都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我是死是活也沒有人會關心的,每個人心里都只記得姐姐,從來就沒有人會記得我……就算我死了,也沒人會替我心疼一下,沒人會為我流一滴淚……我真不明白,父皇既然已經有了姐姐,為什麼還要生下我……」
「行了!」上官天籟打斷縹緲的話,道︰「我在跟你說話,並不是要听你說那些的!這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縹緲慘然一笑︰「你就會心疼她,就知道護著她……她,她這麼對你,你還要對她這麼好……你值得嗎?」
上官天籟竟又想起他和落花在一起的種種,不禁一陣心痛,忍不住喝道︰「這跟你沒關系!」
縹緲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道︰「上官公子,你別傻了,你想著我姐姐會嫁給你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姐姐和金河國國君已有婚約在身嗎?金河國的國君已經過來了,他是要接我姐姐回去當皇後的,就算你對姐姐有百般好,那又怎麼樣呢?難不成,你要當她貼身侍衛,陪她一起嫁到金河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