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在給上官天籟包扎傷口,一邊包扎就一邊在流淚,好幾次,都忍不住要放聲大哭了,上官天籟看著,心里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自己受了傷,反倒還得去安慰別人了︰「好了,雪月,你別再哭了,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雪月才答應了一聲,眼淚又流了下來。
上官天籟又好氣又好笑︰「不許再哭,再哭我就要生氣了!」
「嗯……」雪月又答應了一聲,這回倒是咬著牙,沒再讓眼淚流下來,許久,才問了一句︰「二公子,傷口還很疼嗎?」
雖然血止住了,可上官天籟仍覺得手臂上的傷鑽心的疼,疼得他禁不住直冒冷汗,他沒想到殘陽劍會這麼厲害,雖然有東方追陽給的靈藥,可還是止不住地疼痛難忍,但是他看到雪月那麼傷心的樣子,實在是不想再讓雪月為他擔心了,只得安慰雪月道︰「沒事了,只是還有點麻!」
雪月不再說什麼,只是低著頭,默默地替他上藥,包扎傷口。
上官天籟心里只能暗自嘆氣。
雪月幫上官天籟包扎好傷口之後,輕輕地吁了口氣,抬起來,卻驚然發現上官天籟的臉色很是難看,慘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額上也直冒冷汗,頓時失聲道︰「二公子,你……你,你怎麼了?」
「我……」上官天籟剛要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嗚咽聲︰「嗚嗚嗚……」
上官天籟皺了皺眉︰「誰呀!」
雪月道︰「我出去看一下!」
她說著,便過去開門,登時驚叫起來︰「哎呀……」
上官天籟忙道︰「怎麼了?」
他話音剛落,風月令已經飛了進來,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蹭,並不斷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像是在哭一樣。
雪月又驚又喜地說道︰「它怎麼回來了呢!」
可上官天籟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喜悅的神色,只有哀傷,深深的哀傷,他看著風月令,低聲地說道︰「你為什麼還要跟著我……」
風月令當然不會說話,它只是「嗚嗚」地叫著,那聲音听起來,似有無盡的憂傷。
上官天籟嘆了口氣,道︰「我實在不能再留你了!」
「嗚嗚……」風月令還是往上官天籟身上蹭,上官天籟躲著,它就追著,怎麼也不肯離開。
雪月看著心里酸溜溜的,于是說道︰「二公子,你為什麼就不要風月令了呢!當初你到劍莊去找風月令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說即使為了風月令付出了你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的,為什麼現在你不要它了!」
上官天籟本來就很舍不得風月令了,再听雪月這麼一說,心里更是難過了,更何況,他雖然拋棄了風月令,可風月令卻自己找到這里來了,他能不感動嗎?
上官天籟沉默了,很長很長時間的一段沉默。
雪月看見上官天籟一直默不作聲,忍不住問道︰「二公子,你當真不要它了嗎?」
「嗚嗚嗚……」風月令又低聲地嗚咽起了。
上官天籟很是無奈地說道︰「雪月,不是我不想把它留下來,可是我實在是不能再留著它了!風月令的魔性有多厲害,你也看到了,你說,我還能留它嗎?」
「嗚嗚嗚……」風月令哭得更厲害了,連劍身都在輕輕地顫抖起來了。
雪月喃喃地說道︰「你是怕公主再責怪你嗎?」
上官天籟下意識地模了一下被落花打過的臉頰,苦笑道︰「其實她說的沒錯,我實在不該殺那些人的……我們幽冥界雖然是個殺手組織,可並不是什麼人都殺的!我們一向只殺兩種人,一種是該殺之人,一種是要殺自己的人……可他們都不是……他們本不該死的!」
雪月喃喃地說道︰「到底誰該死,誰不該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