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晴是病了,還病的不輕,南苑里的丫鬟只有繼紅和霍梅能接近主臥房,別的丫鬟已經被禁止接近那里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南苑里的丫鬟都好奇的要命。
特別是在繼紅囂張的臉上居然見到了愁雲密布,那些平日里被欺壓的丫鬟心里不知道有多爽,你繼紅也有像霜打得茄子一樣表情,心里對少夫人的病更加的好奇了。
有幾個和霍梅平日里很要好的丫鬟偷偷的問霍梅,少夫人得了什麼病,怎麼一下子不見人影了,有的時候還從主臥房里傳出哭喊聲?霍梅笑著叫她們不要多問,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少夫人的病不是一般的病,大家還是什麼都不要猜測了。
可是,人的好奇心總是驅使著自己去偷窺心里好奇的事物,一個小小年紀的丫鬟偷窺到了少夫人在屋子里披頭散發的跑來跑去,繼紅在她的身後哀求著什麼。
少夫人瘋了!
這樣的話在南苑里悄悄的流傳開了。
繼紅是再也管不了別人了,喪失了正常意識的主子已經夠她身心疲倦的,丫鬟們私下說什麼她已經沒有力氣管了。霍梅卻不一樣,她是南苑里除了繼紅意外,最具有權威的丫鬟,听到這樣的流言,心里很不高興,要是這話傳出去,李家的顏面往哪里擱?宰相大人要是上門來看自己的女兒,會怎麼樣呢?
所以,把所有的丫鬟都召集了起來,在南苑的廚房里開會。十幾個丫鬟都低著頭,特別是那個偷听的小丫鬟,才十四歲,什麼也不懂,渾身發抖,站在最後,生怕霍梅點她的名。
霍梅眼里的眼神掃了大家一遍,坐在一張凳子上,「杏兒,你給我站到最前面來。」越是躲在最後,她就越是要點她的名,「你來和大家說說,你在少夫人的門口看到了什麼?」她沒有說杏兒是偷窺,就當主臥房的門沒有關好,讓杏兒不小心看到了。
杏兒哆嗦著身子小步小步地走到了她的身子,整個身子都抖成了一團,吶吶地說道,「霍梅姐姐。」低著頭,眼楮閉上了,心里想著完蛋了,自己要被打死了。
「杏兒,听說你路過少夫人的房間,看到她披頭散發地在滿屋子跑,繼紅追在她的身後氣喘吁吁,是這麼回事嗎?」
杏兒啪的跪倒在地,身子伏在地上,哭了出來,「杏兒不敢胡說了,霍梅姐姐饒命啊!」使勁地磕起頭來,「杏兒是一時……」
「一時好奇停下來看了看。」霍梅接過她的話茬,輕柔地一笑,彎身拉起了她,對上她含淚的眸子,使了個眼色,「年紀小小的,好奇心不要那麼強,以後就是看見少夫人和繼紅打打鬧鬧的也不需要驚訝,繼紅是少夫人一起長大的玩伴,她們之間比親姐妹還要親密,追追打打的,一點也不稀罕。」
听了她的話,在場的人都噓口氣,還好,霍梅不是來教訓她們的。
心神還沒有定下來,霍梅的冷笑響起,朝著一幫年紀比杏兒大的丫鬟呵斥道,「杏兒是孩子,對什麼都好奇,你們呢?來李家多久了?難道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打死也要藏在心底里嗎?」凌厲的目光在所有的丫鬟身上一一掃過,「下次要是讓我再听到關于少夫人的半點謠傳,不是趕出李家那麼簡單,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拳頭一握,一種霸氣從她身上散發開了。
所有丫鬟都彎子,齊聲回答道,「明白了。」額頭上都不約而同地滴下了冷汗。
霍梅冷冷地哼了一聲,改用了稍微柔和的聲音,「大家在李家混口飯吃都不容易,主子的事情都不要管,少夫人生病了,最近都會在房間里,不能外出見人,就是那麼簡單,听明白了就去做自己的事情。」最後一句話是吼出來的。
剛柔並濟就是她和這些丫鬟相處的方法,也是她的御人之術。
低著頭的丫鬟們應著聲還沒有散開,繼紅慌張的身影跑了進來,急急的叫道,「霍梅,小姐帶著紅兒來了,你快點來。」喊出聲才看見廚房里一屋子的丫鬟,她征楞了一下。
霍梅臉色一沉,故意地說道,「小姐真是不听話,不知道少夫人的病是要傳染的嗎?」身影一閃,動作飛快地拉著繼紅消失在大家的面前。
丫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看清楚霍梅是怎麼從她們的眼前消失的,驚愕地長大了嘴巴,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霍梅拉著繼紅飛快地跑到主臥房的門口,掃了站在屋子外面的紅兒,紅兒還她一個無辜的眼神,她主子要來,她有什麼辦法,除非是門主親自下了命令讓她把小姐好好看住,不許她到南苑來,她會想盡辦法阻止小姐。而現在,她無能為力。
要壞事的。
霍梅的眼神里傳遞給她這樣的信息,大步走進了屋子里,看見一身
火紅貂裘外衣的李家大小姐正蹲在牆角里,逗弄著卷縮在那里的趙晴,趙晴梳理整齊的雲發又散亂了開來,害怕地把身子縮在雙臂里,低著頭,輕聲哭泣著。
「二嫂,你是怎麼了,我是寶兒啊,听說你病了,寶兒來看你了。」寶兒的聲音是那麼的柔和,語氣里卻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笑聲,她終于見到了趙晴落魄的一面。
霍梅悄然無聲地站到了她的背後,手起刀落,迅速地把手刀砍在她的頸後,把昏過去的寶兒抱在懷里,厭惡地看著她,這個落井下石的女人,真的沒有資格做李家的小姐。
她張開了右手的手掌,輕輕在寶兒的眼皮上轉了一圈,「小姐是在做夢,醒來的時候什麼都會忘記了。」扶起寶兒,朝門外的紅兒喝道,「還不幫我把小姐扶回去。」
紅兒瞥了眼傻在一旁的繼紅,不屑地冷笑了聲,「繼紅,好好照顧你主子。」還拍了她一下,走到霍梅的身邊,幫著扶住了自己主子。
霍梅知道繼紅一定是被她嚇到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微微一笑,「繼紅,把少夫人帶到里面去,她嚇壞了,等我回來。」
繼紅傻傻地點了下頭,目送著她們離開,輕輕插上了門,心里突然害怕起來,霍梅有武功。
這個認知讓她渾身都感覺到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