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落被秋風推著走出了他的西苑,李府就熱鬧了,眾說紛紜。
有的說是大公子看上秋風那丫頭了,只要是秋風的話他都會听。
有的說,秋風丫頭是奉了蓮夫人的囑咐在照顧大公子,大公子其實是對蓮夫人有異樣的感覺。
不管下人們是怎麼說的,李落總算是願意從他的西苑里出來了,偶爾會到桃園里曬曬太陽,看著秋風在湖邊洗衣服,听听春雨滿嘴的牢***,日子就這麼平順的過去了。
今天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一大早,他就被水生推到了桃園里,被秋風那個丫頭指派著監督花匠對整園桃樹進行剪枝,派完了任務,她跑去湖邊洗衣服去了。
很無奈的看著兩個花匠認真的剪著一大片的桃樹,水生在他的身邊跳來跳去,很興奮看到難得一見的修剪樹枝的場面。
「大公子,修剪了樹枝,明年開出來的桃花會比今年的多嗎?」回過頭,他湊到李落的面前悄聲問道,「桃子也會比今年結出來的甜嗎?」眼神里是期盼的神情,他不由自主地在幻想著明年桃花盛開的後,滿園的桃樹枝頭上是沉甸甸的果實,那個時候,桃園里散發出來的是甜甜的香味。
「臭小子,你進來偷桃子。」李落伸手打在他的腦袋上,被他饞嘴的表情氣笑了,唇邊展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大公子,你笑了!」水生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一樣,大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湖邊傳來了秋風著急的聲音,她赤著腳拿著件衣服慌慌張張的從湖堤那里跑了上來。
「大公子笑了!」水生繼續喊道,神情里充滿了驚喜。
秋風看見坐在輪椅上的大公子安然無恙,松口氣,手里拿著他的衣服,唉了一聲,嘟噥道,「他笑了就笑了,有那麼大驚小怪的嗎?」轉身回到湖邊洗衣服去了。
李落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心里涌出一點失落的感覺,他以為她會朝他走過來,可是她只是嬌嗔了一聲,又回去洗衣服了。
唇角的那抹笑意悄悄的隱去,他把輪椅轉到了桃林的這一邊,強迫自己的心思都放在這邊,他不允許自己的心情因為一個人而再次紛亂不堪。
桃園的院門外走進來兩個人,正是趙晴和繼紅主僕二人來了。
趙晴走進桃園的那一刻就馬上後悔了,躲避了六年,今天還是遇到了,她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臉色一時間就陰沉的跟暴風雨就要來臨般的暗淡。
「我們走。」她迅速的轉身,對繼紅說道。
繼紅一見到李落在桃園里,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听了她的話也是轉身就走。
「弟妹,好久不見了!」李落嘲諷的語氣在她們的身後響起,「怎麼,六年沒有見面,一見面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他的聲音里透出了一股冷徹心扉的寒意。
趙晴慢慢地轉過身,迎上他冷笑的神情,她的心里蕩開了不安的情緒,六年了,她終于和他在李府里遇見了,她要怎麼才能逃開呢?他的眼楮里閃著嗜血的殺意,她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止不住的寒意侵入她的身體里。
「怎麼,六年不見,把我這個人完全忘記了嗎?」李落的手放在輪椅的兩個輪子上,克制著自己的心情,臉上是嘲弄的笑意,手一動,輪椅就朝趙晴滑了過去。
趙晴的嘴蠕動了一下,心里緊張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該叫他什麼好?
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和他見面了,可是,偏偏今天就遇上了。
「你們休息去吧。」水生機靈的朝兩個在修剪桃枝的花匠說道,還朝他們拋去了眼色,要他們趕快的閃人,兩個花匠接收到他的眼神,急忙的拿著修剪樹枝的大剪子朝趙晴微微行禮,很快的就離開了桃園。
水生見繼紅還傻站在一旁,心里一惱,一把拖過她的手臂,不顧她的尖叫,把她拖走了。
「趙晴,你的眼楮閃爍成那樣,是心慌還是心虛呢?」李落唇角上揚,譏諷的看著眼前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六年不見了,你還是那麼的美麗。」
說出的話是稱贊,听起來卻是嘲笑,趙晴的後背挺了一下,冷冷笑了聲,「李家的大公子終于肯離開你的西苑了嗎?我還以為你會老死在那里。」身子後退了一步,右手緊緊的握緊了繡帕,穩住了心里紛亂的思緒,「大公子還是請自重吧,我是你弟弟的妻子,和你已經沒有任何的瓜葛了,你……」
「沒有瓜葛?」李落哈哈大笑了起來,「趙晴,你曾經是我李落的未婚妻,你不要忘記了。」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趙晴正氣凜然的看著他,「大公子,我們的瓜葛在六年前就已經斷了
,六年前我嫁給李拓的時候,我就是他的妻子,而你這個未婚夫也成了我丈夫的大哥。」
「我們的瓜葛斷得了嗎?」李落冷哼了一聲,「你說呢?雲秀公主。」
趙晴不由自主的就打了個冷戰,身體往後退了一步,發覺他的眼神里竟是比六年親還要侵略的目光,她好像沒有穿著衣服站在他的面前一樣。
在什麼地方,她曾經見過他這雙充滿了恨意的眼楮?
她的心里戰栗著,努力回想著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他這樣侵略的眼神。
就他們之間暗波涌動的時候,從院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這位夫人,你擋在院門這里,還讓人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