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好。」李蓮規矩地向老張行禮,「相公他在嗎?」
趙晴一听她叫著‘張伯’,不解地問道︰「妹妹認識老張?」
「不認識。」李蓮微笑著否認了,「是听相公說起過張伯,相公說,茶莊沒有張伯幫他的忙,他一個人很難撐起來。」她的語氣真切。
老張見她否認認識自己,知道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呵呵一笑,「哪里的話,幫助二公子是我分內的事,二公子去茶樓了,兩位夫人去那里找他吧。」
「是去談生意了嗎?」趙晴冷聲問道,見到老張對李蓮也是恭恭敬敬的,心里很不高興。
「沒有,是遇到了幾個朋友,去茶樓敘舊了。」老張對趙晴的神情一目了然,少夫人是不高興他對李蓮的態度。
「妹妹,我們去茶樓找相公,要他陪我們去綢緞莊。」趙晴笑著拉住李蓮的手,心里想著要在別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大方,丈夫娶了妾,她還能和妾相處的其樂融融。
「張伯,我們去找相公了。」李蓮感激地看了眼老張,他沒有在趙晴的面前泄露她在茶莊呆過的事實。
剛剛轉身,迎面走來兩個男子,一個四十多歲,青衣擋不住器宇軒昂,眉目之間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一個二十多歲的上下,眼楮警覺地環視四周的環境,拳頭緊握,李蓮一看就看出他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
「請問,這里就是李家茶莊嗎?」青衣男子朝趙晴和李蓮施禮,溫文爾雅的語氣里包含著一絲驚艷。
趙晴平生最恨的就是看到自己容貌的男子露出驚艷的表情,她厭惡地橫了眼看似彬彬有禮的男人,並不答話。
「是的。」李蓮微微一笑,伸手指向了老張,「這位是李家茶莊的掌櫃,您有什麼事就和他說吧。」朝男子福了福身,溫婉地一笑,準備離開。
她友好的態度立刻就把男子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了她的身上,「謝謝姑娘指點。」
李蓮挽唇笑了出來,又朝他福福身,被趙晴不客氣伸手拉到一邊,趙晴的臉色陰沉,擺出了公主的架子,喝道︰「眼楮盯著良家婦女,你想做什麼?」
「夫人說話很沒有道理。」青衣男子的眼里閃過一絲厭惡,「我是受邀來茶莊品茶的,我謝謝這位姑娘指點難道有錯?」
「大爺是來茶莊品茶的嗎?」老張一臉殷勤迎了上來,「您請,您請。」
「老張,茶莊是接待大客商的地方,要品茶就去茶樓,沒有必要對一個想白吃白喝的人這麼客氣。」趙晴不屑地冷笑了一聲,看到男人的衣服是那種粗布做成的,斷定了他的身份低微。
「大膽。」青衣男子身後的年輕人厲聲喝道,想到竄上來給趙晴一巴掌。
男子的手一擺,阻止了他,微笑著對趙晴說道︰「我的確是來茶莊喝不要錢的茶。」
李蓮的心里一動,這個男人一副從容的態度,絕非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她微笑著伸手請他入內,「您是要品茶嗎?里面請,我們茶莊有上好的茶葉,不知道您是要喝哪一種?」
趙晴看著她殷勤的招呼令人討厭的男子,唇邊突然蕩開了一抹笑意,轉身吩咐道︰「你們留下等著蓮夫人,好好伺候她回府。」遞給那四個轎夫一個嚴厲的神情,自己坐上了李蓮剛才坐的那頂轎子,把李蓮一個人丟在了茶莊里。
李蓮把青衣男子請進了茶莊的大堂,笑顏如花,她知道眼前的人一定不是來喝白茶的,肯定有什麼目的的。
青衣男子環視了一下簡樸的大堂,微笑著坐在了招待客人的紅木椅子上,對李蓮露出欣賞的笑意,「你是李家什麼人啊?」完全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
要是換作趙晴,早就不悅地大聲呵斥了,可是,站在他面前的是李蓮,在江湖上經歷了多少的風風雨雨,她回頭先吩咐老張,「張伯,去取我們茶莊最好的茶葉來,我親自給這位老爺泡茶。」她在茶莊里呆過幾天,李拓親自教過她怎麼泡茶,今天終于能顯擺一回了。
蓮步輕移,坐在男子的旁邊,不卑不亢地笑道︰「不知道老爺貴姓?奴家李蓮,李家二公子的小妾。」
「小妾?」青衣男子倒是一愣,「李拓的小妾?」他還有點不相信的樣子。
「是。」李蓮大方地說道,「不知道老爺是特意來我們茶莊品茶的還是有別的什麼事?」
「那剛才那個就是李拓的正房妻子吧。」青衣男子微微不悅地說道,「她不是當朝太後的義女雲秀公主,說話的語氣一點也沒有公主的風範。」
「她的確是我相公的正房夫人。」李蓮一點也沒有想要說趙晴壞話的打算,反而在青衣男子面前維護起趙晴來
,「老爺不要責怪她,姐姐是名門閨秀出身,自幼受到禮教的燻染,和我這等出身貧寒的女子不同。」
「出身貧寒又怎麼樣?」青衣男子的眉一攏,不贊成她的話,唇邊蕩開一絲笑意,欣賞地看著她,「我最疼愛的女兒也是以僕人的身份長大的,一個人的出身不能說明什麼,她現在找到了一個好丈夫,生活的很幸福。」
「蓮夫人,這是二公子從杭州帶回來的雨前龍井。」老張端著一個木盤恭敬地走到了李蓮面前,「蓮夫人要親自為這位老爺泡茶嗎?」他對李蓮的泡茶功夫還是有點擔心。
青衣男子呵呵笑道︰「老人家,你的語氣里充滿了不確定,是怕怠慢我嗎?」
「讓老爺見笑了,不是我對我們蓮夫人的泡茶功夫不自信,是小的想親自為老爺泡出我們李家茶莊最好的茶水來招待老爺。」
「還請老爺告知尊姓大名。」李蓮一心想要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微笑著又一次問道。
「我姓趙。」自然是奴兒的老爹來了,他帶著余火蓮來李拓這里品茶來了,難得今天有空余的時間去看女兒,順道就上這里來看看,他答應過女婿要給李拓一個機會,皇帝說出來的話自然是要遵守承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