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宰相大人的五十大壽,拍馬屁的人那是絡繹不絕,早三天就已經把宰相府的大門圍堵地里三層外三層,可是,人家宰相大人就是不開門,他老人家還神出鬼沒的不知道從哪里上下朝的,就是不見他從大門後門旁門出入,三天來,宰相府的大門緊閉,不見一個人出來。
過了晚上,宰相大人的壽辰可就過了,可是,天已經黑了,還是不見大門打開,可就苦了那些送禮的人,不知道成擔的禮物要怎麼處理。
宰相大人其實三天沒有回家了,府里就只有幾個僕人在看家,主人們三天前就搬到別院去了,宰相大人是什麼人啊,早就料到了府門外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
夜幕降臨,商鋪林立的西城那條熱鬧繁華的街上,天下第一香又開始了新的一輪高朋滿座,樓下的大堂里已經客滿為患,還是不斷有人進入其中想要一席之地,天下第一香的大門外,聚集了等候座位的客人。
這樣的情景幾乎每天都發生,連穆七都覺得奇怪,客人們為什麼就對第一香的酒菜如此熱衷呢?
還是老板娘阿紫插著腰得意地笑道︰「那是因為有我阿紫這個福星在,第一香的生意才會那麼好的。」
穆七迎在大門口,本案例他這個掌櫃的不用這麼掉身份的站在外面迎客,還一臉恭敬的笑臉,可是,今晚來的這個客人身份不一般,他這個掌櫃的不得不笑臉相迎。
趙棟廷騎在高大的馬上停在了第一香的門外,對穆七微笑著抱拳,他的身後,兩頂不顯眼的轎子停了下來,當朝宰相一身隨意的粗布灰衣從轎子里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眼第一香耀眼的金字招牌。
「老爺來了。」穆七慌忙朝他迎了上去,「您這邊請。」他的身子擋住了宰相的臉,也擋住了在一旁等候在外面的那些客人的猜測視線,擋住宰相大人的身子,把他迎上了酒樓外直接上二樓的天外樓梯,今天為了宰相大人的私人壽筵,他可是命令手下人把這個樓梯作為宰相大人的專用通道,別的人一律走里面的樓梯。
宰相在他的掩護下安全地上了二樓,他的兒子和兒媳跟隨其後,輕松地從外面進入了賓客滿堂的第一香。
他們才剛剛上去,李拓和趙晴的轎子也到了,下了轎,李拓掃了眼趙晴,她今天穿了一身暗紅的衣衫,繡滿牡丹花的長裙拽地,長發整齊地挽在腦後,發間左右各插著他送給她的一直金釵和一支步搖。
「相公,我們進去吧。」趙晴微笑著走到了他的身邊,在外人的面前,她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像外界傳說的一樣,李家的二公子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一個相敬如賓的妻子。
一絲疑惑在李拓俊雅的臉龐閃過,他驚訝于自己的妻子原來是這樣一個可以把所有不快都埋藏在心底的人,輕輕挽住她的手臂,在路人的驚訝目送下,他們走進了第一香的大堂。
「李大哥!」一聲驚喜的喊聲從他們的身後傳來,阿紫嬌俏的笑臉在一瞬間就閃到了李拓的面前,「你來喝酒嗎?」她開心地笑著,目光落在李拓的手臂上,看到了趙晴,她的笑意僵在了臉龐,「哼,原來是你。」
「是我又怎麼樣?」趙晴狠狠掃了她一眼,她喊自己丈夫的時候,她真想伸出手朝她的臉上打去,任何對她丈夫表現出親密的女人都該死,她在心底里恨恨地詛咒著。
「阿紫,你不在家里呆著,跑到這里來做什麼?」李拓微笑著做了請的手勢,請阿紫上樓說話。
「我給木頭來送飯。」阿紫嘻嘻一笑,把手里的飯盒給李拓看,一邊和他一起走上了樓梯,「我姐夫總是顧著家里,我們家的木頭一個人支撐著酒樓,真是太不公平了。」她嘴里嘟噥著對蕭楚的不滿,只是說說而已,听在李拓的耳朵里他也是微微一笑,沒有在意。
而听在趙晴的耳朵里卻是成了另外的一層意思,阿紫在埋怨她那個姐夫,她跟在李拓的身後,看著他們親密地走在一起,仿佛他們才是一對。
恨意從她的眼楮里流露出來,嫉妒蒙蔽了她的心,她沒有看見阿紫說木頭的時候,她的語氣是那麼的溫柔,也沒有看見,阿紫在說木頭的時候,她的臉龐蕩漾的是幸福的笑意,她在叫李拓的時候,表現出的只不過是一種對他的親切而已。
穆七站在三樓的樓梯口,微笑著看著阿紫和李拓並排走了上來,低笑著朝李拓行禮,「李公子,李夫人,天字第一號請。」招呼客人是第一要緊的事情,凶巴巴的老板娘就先放一邊吧。
「阿紫,我們先走了。」李拓挽起趙晴的手臂在伙計的帶領下朝他們的包間走去,臨別朝她揮手告別。
「李大哥,再見。」阿紫笑得燦爛,看在趙晴的眼里不知道有多礙眼。
「老板在陪酒。」穆七送走了貴客,湊到阿紫的身邊笑道
,「您還真是一天不拉地給老板來送飯,我估計他現在喝得差不多了。」他指指天字第七號的包間,「是余火蓮大人在。」
「余火蓮喝酒拉著我們家的木頭,他是不是反了?」阿紫手里提著她的愛心飯盒,怒氣沖沖地找大宋的御林軍統領算賬去了。
天字第一號的門口伙計輕輕敲了幾下門,低聲說道︰「老爺,您的客人來了。」
門打開了,是趙棟廷親自來開門了,看到妹妹和妹夫,微笑著一側身,讓他們進來,揮手遣退了門外的伙計,要他們趕快上菜。
關上門,李拓和趙晴朝坐在上座的宰相大人跪地行禮,「祝爹爹身體康健。」
李拓本來也說幾句的,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從懷里掏出一把折扇,雙手恭敬地奉上,「岳父大人,這是小婿在杭州無意得到的,上面是唐代大詩人李白的真跡,小小東西不成敬意。」
「起來,起來,自家人何必這麼客氣。」宰相大人還是很看中自己這個女婿的,起身親自把李拓扶了起來,呵呵笑道︰「最近家里還好嗎?需要我這個岳父大人幫忙的話,你盡管說。」
趙晴被哥哥扶了起來,遭來她嫂子陸茜的一記白眼,她當作沒有看見,撒嬌地挽住自己父親的手臂,叫道︰「爹爹,你總是心疼別人,一點不心疼女兒。」
「妹妹,我們的爹爹怎麼不心疼你了?」陸茜在一旁酸溜溜地說道,「你哥哥調職的事情,爹爹一直拖著,你看看,女婿一來就這麼豪爽的說,他能幫到的就讓你們開口,還不心疼你啊?」
李拓一向知道這個牙尖嘴利的嫂子看不順眼他,一點也不生氣,笑著朝她行禮,「嫂子,許久不見了,兩個孩子呢,怎麼沒有帶來?」只要一提她的兩個兒子,他就知道她會眉開眼笑,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拋到腦後去了。
趙棟廷伸手請他們坐下,給了妻子一記嚴厲的警告,今天是爹爹的壽辰,收斂一點,回頭對李拓笑道︰「帶著他們不方便來這里,所以留他們在家了,妹夫,你總是能買到你岳父大人心儀的東西,我真是不得不服。「他看到父親拿著李拓送的折扇在翻看著,愛不釋手的樣子。
李拓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他能買到這樣的折扇,是因為他也喜歡這一點字畫古董,他本來是要去考取功名的讀書人,而他的大哥是可以成為武狀元的,都是因為那場意外改變了一切。
「人家是生意人,你這個武夫怎麼和他比。」陸茜不留情面地說道,看到公公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她才把頭扭到一邊不吱聲了。
伙計在外面敲了下門,滿臉笑意走了進來,一個個手里都端著香氣四溢的熱炒,掌櫃的親自進來了,手里捧著一壇剛剛開封的美酒。
待伙計們把熱炒都放在桌上,他揮手遣退了他們,自己躬身把美酒獻上,陪著殷勤地的笑容,「老爺今天能來第一香,令這里蓬蓽生輝,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說著,把酒壇放在看桌子上,一躬身,退了下去,輕輕關上了門。
宰相大人呵呵笑道,「他就是第一香的老板穆七嗎?真會說話。」
「以前他是老板,自從那個叫穆英的年輕人憑空出現後,第一香的老板就不是穆七了,大老板叫蕭楚,二老板叫穆英。」趙棟廷端起酒壇把美酒倒入酒壺里,親自給自己的父親斟了一杯,「爹爹,我這一次故意把您的壽筵安排在這里是有目的的,我想知道他們和朝中的哪些人有來往,您看著好了,今天我們在這里為您慶生的事情,明天就會有人在朝房里傳開了。」
「哦?」宰相大人微微訝異地挑挑眉。
李拓的心里一驚,他和蕭楚交好,听到趙棟廷的話,不由打從心底里閃過一絲寒意,他的大舅子看似沒有用的一個人,他的心思卻是如此的縝密,要是他有害第一香之心,他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