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寒他並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也許就不會這般執拗了……」
他這個胞弟啊,為什麼偏偏愛上的就是君家的女人?這麼多年,他和母後都從來不敢與他提納妃之事,就怕他開口索要君夢瑤,他和母後無從拒絕,而他獨步寒,也一直托口莫名惡疾之由,一直未娶,他和母後總等著,等他有一天愛上了另個女子,皆大歡喜,可沒想他就是如此的一根筋,自從君夢瑤十二歲到他的身邊,他就再也沒有改變過初衷,如今更是借著平亂之功提出欲娶君夢瑤為妃之意,哎,真正讓他和母後頭疼!
「君家女人之事,又不是什麼好事,有何說出來的必要!」李儒風冷冷的開口,停頓片刻,復又說道︰「王兒,即使是你不同意寒兒與君夢瑤的婚事,但也不能如此輕率的將那個什麼道姑指給他啊!」君夢瑤這個兒媳,她是不滿意的,但是那個叫梅淡兒的道姑,她更加的不滿意!
「這……是絕塵大師的意思!」獨步逍遙想了想,終于開口!
「什麼?絕塵?混賬,你身為一國之君,怎能任一介道姑擺布,寒兒的終身大事,我這個做母後的都沒開言,她憑什麼指手劃腳擅作決定?」李儒風怒氣攻心,身子劇烈的起伏著!
「母後息怒,容稟孩兒將話說完!」獨步逍遙趕緊起身走至李儒風身邊,彎腰向她賠罪!
李儒風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安撫的拍拍獨步逍遙的手,笑道︰「是母後失言了!」
「母後——」
獨步逍遙貼著李儒風坐下,他知道他後面的話可能會更加惹來母後的憤怒,但他又不得不說,獨步寒已經在御書房外跪了那麼久了,他不可能就這樣任由他跪著一直不見,昨日在逍遙殿,他含糊的言辭必是讓阿寒誤會了,今日到達的聖旨,定會讓阿寒覺得他這個做王兄的出爾反爾,只是礙于君臣之禮,他不敢開口質問罷了,如今他連聖旨都沒接,就跑到御書房外求見,有些話說出來難免傷兄弟和氣,所以他想母後幫他一把!
「王兒,有何話就說吧,母後面前,還需如此小心翼翼麼?」李儒風輕笑!
「母後你看,這是絕塵在錦囊中所書!」獨步逍遙從桌上拿過一頁信箋,交到李儒風手上!
李儒風接過,看著上面那雋秀飄逸的字體,鳳眼微合,沒錯,這是她的字……
王上︰
貧道絕塵不能親身上朝面聖,還望王上恕罪,實是貧道言行粗鄙怕沖撞了聖顏,故才將此錦囊托于貧道徒兒之手交由王上,日前修羅王以及暗影子到訪貧道意冷觀,貧道驚察王爺臉色偶爾紅潤異常,必是體內毒火過旺之兆,如貧道估料不錯,王爺體內火毒為寒梅|毒,此毒最是懼炙熱之氣,所以每到酷暑季節,王爺被寒梅|毒所襲,全身像被置入火窖焚燒,生不如死!
此毒,全天下,只有貧道徒兒一人能救,王爺被寒毒所纏,已有多年,如再不即時醫治,恐性命垂憂,何況王爺曾經誤入碧潭,撞見貧道徒兒沐浴一事,已為天下人的笑談,所以貧道請求王上,還貧道徒兒一個清白,皇恩浩蕩,如王上肯垂憐貧道徒兒,準許她還俗並將她指給修羅王為妃,貧道以及貧道徒兒自會竭盡生平所能,祛除王爺體內劇毒,讓他從此免受寒毒之苦,富貴延年!
另有暗影子侍衛君夢瑤,乃貧道親佷女,身為君家的女人,無權風月,她也不能例外,獲悉王爺對她頗有情意,貧道無力阻止,只能懇求王上顧念天下蒼生,斬斷他們這段孽緣!
王上,附在此信箋之後,還有一張信箋是書于貧道徒兒梅淡兒的,身為師傅,擅自決定徒兒終生,汗顏愧疚之至,實是無顏親手將此書信交與她之手,還望王上能代貧道轉交于她,感激涕零!
皇恩浩蕩,絕塵將永世銘記于心,終生不再踏入步城寸步!
絕塵敬上!
「她……她這是什麼意思?」李儒風拿住信箋的手在拼命的顫抖,臉上滿是憤怒與痛恨︰「她是什麼意思?她是在詛咒寒兒嗎?她是在威脅王兒嗎?什麼此毒天下就她徒兒一人能解,就想憑這將她的徒兒送上王妃之位,她……她簡直是痴心妄想,一派胡言……王兒,她有陰謀,她絕對有陰謀,你馬上下旨,撤回先前聖旨,將那個什麼梅淡兒趕出步城,永世不得再踏入,否則,就地陣法!」
李儒風大失鳳儀,好你個絕塵,你搶完我的夫君,又想派你的徒兒來搶我寒兒嗎?我不會讓你如願,今生今世,我都不會讓你如願——
「母後……母後……」獨步逍遙深深皺眉,事隔那麼多年,絕塵也早已度入空門,為什麼母後還是如此的放不下!
「王兒,你不用多說了,趕快下旨!」李儒風極力平緩自己失控的情緒,厲聲開口!
「恕孩兒不孝,聖旨不能收回!」獨步逍遙輕輕搖頭!
「你……王兒,你說什麼……」
李儒風不可置信的看著獨步逍遙,這麼多年,他和獨步寒,都從來不曾違背她的意願,為什麼到今天,她兩個兒子,都一再的忤逆她……
「母後,孩兒明白你的顧慮,可是阿寒被惡疾所纏那麼多年,尋遍天下奇醫,一無所獲,孩兒听聞阿寒曾經喝過那名姓梅的道姑所泡的飄雪茶,似是對他體內寒毒頗為有效,可惜,絕塵定是不肯將炮制方法相告,孩兒也曾依照阿寒所述,命諸位太醫與御藥房藥師悉心鑽研此飄雪茶,但始終,沒有那般神奇的效果,僅憑一杯茶,就能平復阿寒體內躁動,那麼母後,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那個叫梅淡兒的道姑有這個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