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植樹看著她的睡臉,憐惜?關愛?還是同情?他不知道,只知道這個躺在月光下,如海的女兒一般,睡在波濤之中的女子,令他的心生生發痛。
潮水已經蔓延到了她膝蓋,她還是閉著眼,似睡若睡一般的,閉著眼,平穩的呼吸,被呼嘯的海飛吹亂的卷發與紅色裙擺……
她真的是海中的妖女?還是從海底而來,想要回去海的公主?東植樹不知道,只是伸出手,將她抱起,此時他才發覺,她滾燙的體溫,灼熱的燒著他的胳膊。
「香?香?」
她睜開了眼,看著東植樹,宛然一笑︰「植樹……你來了!」
「回去吧!」
「植樹……」她滿足的嘆息著,窩在他的懷里︰「植樹……我們結婚好嗎?我們結婚吧……」她的手緊緊抓住他,熱淚再一次噴涌而出,她慟哭了起來……
「好!我們結婚……我們回去就結婚!」東植樹抱著她,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嘴角抽搐著。剛才他看見的一切,足以讓他下定決心,結婚!娶柳香塵,娶了她,他會幸福,很幸福……那位白神小姐,不是他的愛……
兩顆受傷的心踫撞再一起,就如同那紛飛的浪花一般,激烈的踫撞著。
柳香塵將是他唯一的守護,唯一值得他愛的人……他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意義,這個敢愛敢恨,用一切偽裝掩藏了自己傷痛的女人,將是他一生的歸宿,為了她,他也該收收心了。
「香,今夜做我的女人吧!」東植樹低聲要求著。
做他的女人?柳香塵看著他邪魅的臉,將自己給他?她真的能給他嗎?
也許這是讓她忘記段籬最佳的辦法,不是嗎?她挑高了柳眉,戳著東植樹的胸膛,笑顏如花︰「你要是能力不強,我可是要退貨的。」
東植樹攏起了眉,瞪了她一會,放聲大笑了起來。這就是他的女人,他該要的女人。
東植樹真的很強,整的她快要虛月兌了,可是她沒有感動,沒有意亂情迷,只是如同日常要吃飯一般,例行公事。大家都是解決生理需要而已。
也許是察覺了她的敷衍,東植樹掐著她布滿汗珠的細腰,抱怨著︰「女人,不滿意?再來一次?保證讓你滿意。」
她拍開他的手,滑進他的懷里,鼻尖是另一個男人的氣味,完全不同于段籬的味道。
「植樹,我會好好愛你的,我會的,給我點時間,學會怎麼去愛你。」
「不用,你現在很好。明白嗎?你就是你,柳香塵,是我要娶的女人。」
柳香塵笑著,眼淚也慢慢的滑了下來。她緊緊抱住東植樹的腰,拿臉蹭著他的胸口,如同一只小貓一
般,呢噥著︰「植樹……我怎麼沒發現,你還真是個油嘴滑舌的情場老手!」
呃?她不是應該感動的痛苦流淚,然後在自發對他獻上紅唇?干啥要煞風景的指責他?
「香塵,你啊!」東植樹嘆息著,大手輕輕撫模著她柔軟的發,「香塵,愛一個男人,不需要給他所有,給的太多,也許是一種負擔。」
負擔?香塵挑高了眉,沒錯,那的確是一種負擔,壓著男人要逃跑。
「植樹,我……」她低語著,手指在他的胸膛畫著圈。
「嗯哼?」他邪氣的笑著,翻身壓住她︰「女人,要一次100塊……」
呃?她跨下笑臉,故做苦臉︰「我的男人這麼不值錢啊!還不如牛郎呢!」
「小妖精……」東植樹堵住了她的紅唇。
綺麗的夜才剛剛開始,可是她的人生,卻翻開了新的一頁。
‘鷹眼’燈火通明。
段籬冷眼看著幾個客人,他們就是讓自己無法得到香塵的罪魁禍首。
「籬,這是……」
段刀還沒有說完,便被訪客打斷了介紹。
「這位就是段少主,果然儀表堂堂啊!」為首的一位貴婦笑著,蒙著黑紗的臉讓人看不清容貌,但她尖利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
「段刀,我來只是想問你,歌子在哪里。她埋在那里?」
段刀嘆息著,畢恭畢敬的跪在貴婦人的面前︰「歌子小姐,安葬在公墓……」
「公墓!歌子小姐竟然只能睡在公墓?你們就這樣作踐她?活著不給她幸福,死了,還要讓旁人打擾她的安寧?」
段刀俯子,不敢抬頭。
貴婦人嘆息了下,放緩了口氣︰「段刀,歌子小姐的後人呢?她的小公主呢?叫柳什麼?」
「柳巧雲,現在是我的媳婦,籬的妻子。」
「請她出來,我要看看她,看看歌子小姐的公主。」貴婦人哽咽著。
「她,現在不在。」
「信物呢?」
段刀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封發黃的信,雙手奉上。
貴婦人只是看了眼,沒有接。「我說的是歌子小姐的信物,知道什麼叫信物嗎?」
「這,巧雲說因為生活窘迫,很早就變賣了。」
「賣了?那個信物不值錢的,賣掉也換不來錢,只有在我們‘歌’家,才有價值。」
「什麼信物?」段籬听著,心中一動,是哪個?還是說柳巧雲欺瞞了什麼?
貴婦人有些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一枚戒指,很普通的戒指……」
段籬猛然抬起了頭,看著貴婦人︰「在背後刻著一段音符的戒指。」
貴婦人點了點頭︰「你見過?」
「在我這里,不過不是柳巧雲送的。」
貴婦人饒有興趣的問著︰「誰?可以給我看看嗎?」
段籬搖了搖頭︰「夫人,如果你告訴我關于這枚戒指的秘密,我就給你。」
貴婦人笑了起來︰「果然是‘鷹眼’的少主。敢威脅我的除了你,只怕找不出第二個。只是……我不怕被人威脅你不給我看,自然有人給我看的。」
段籬冷冷說著︰「那就等人給你看吧。」
貴婦人冷哼著︰「你不說,我也知道送給你的那個人是誰,柳香塵,東氏未來的女主人。」
段籬頓時瞪著貴婦人︰「別踫她。」
「如果真是她,她就不能拒絕嫁給東植樹,這是她一生背負的責任。你最好不要被她拿走戒指,失去戒指,你也就失去了一切的機會。至于那個柳什麼?」
「柳巧雲。」段刀提醒著,雖然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他還是感覺到隱隱的不對之處。
「她如果是假冒的,段刀,你該知道怎麼處置吧。」
「是……」
段刀卑微的俯子,心里卻在發顫,柳巧雲,她真的騙了他媽?如果是真的,他該如何面對地下的歌子小姐。
送走了氣勢甚高的客人,段刀拉著段籬進了書房。
「香塵真的送給你一枚有音符的戒指?」
「是,是我們的結婚戒指。」段籬低下了頭。
「在那?我可以看嗎?還是被香塵拿走了?」
「在我這里,可是義父……你可以告訴我到底什麼秘密?」
段刀搖了搖頭,嘆息著︰「多的我不能說,只是這枚戒指關系著兩個女人的命運。巧雲是不是假的,如果是,她將會死的很快。」
「我不知道,義父,香塵的戒指,是她媽媽的遺物,她媽媽說是送給她未來的丈夫的,叫她好好保存。」
「得到戒指的男人,將得到她的一切,她的人,她的心……」段刀說著,眼淚淌了下來,他咬牙切齒的發著狠︰「柳嘯天,你個老匹夫!柳巧雲……你……」
「義父!告訴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柳巧雲一出現,你就讓我娶她?為什麼?」段籬不明的問著,為什麼義父知道香塵當日對他許下的諾言?他要知道答案,以前他不問,因為這與他無關。
現在這關系到香塵,關系他與香塵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