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手術室的燈這麼快就熄滅了,貝楓應該是沒事的。
沒想到醫生卻說,貝楓成了暫時性的植物人。對于什麼叫暫時性,醫生說,可能一天,兩天,或許一年,兩年,也可能一輩子。貝楓磕得太嚴重了,不過,他在睡夢中的斗爭意識很強。
听完醫生的話,貝楓媽媽不敢相信的昏厥了過去。
醫生,你說什麼,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小K抓住醫生的肩膀,懷疑他在撒謊。
對不起,我還有其他的病人。
醫生走的時候又說,既然眼楮看不到路,為什麼還那麼粗心大意,沒好好守著,唉,可惜這麼有才華的一個年輕人。
小K常常在想,那些匆匆的歲月總是那麼容易的在轉瞬間消逝,在如花如歌的青春里,在我們還來不及仔細感受生活的時候,我們驚奇的發現,日子突然沒有宣告就結束了,連同所有的快樂傷悲,一起沒了。就像走在一條通往生活最高殿堂的順暢旅程上,兩旁是散發著青春氣息的花草,突然,我們不可思議的發現,道路毫無征兆的斷了,腳前方就是一個筆直而下的懸崖,白茫茫的看不到底。
路斷了,殿堂也便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成了一種失落,不甘,和遺憾。
貝楓成植物人了,誰都不想接受這個可怕的現實,可他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床上,祥和的做著他再也做不完的夢。
這個家再也沒有歡聲笑語,就連在吃飯的時候都只剩下壓抑的淚水和沉悶的氣氛。
在貝楓沉睡的第二天,消失一階段以後的康桀,突然冒了出來。
丹娜看到康桀突然出現在家門口,而且還帶著奇跡般康復的穎盈,還有石頭,Lomy。她的臉上蕩漾起一圈驚訝的笑,不過這個從悲傷陰影中短暫解月兌出來的快樂精靈,很快又被拉回到黑暗的悲傷地獄。
露在丹娜臉上的笑容,停留不超過三秒鐘,就消失了。她知道,即使康桀出現了,又能怎麼樣,她們已經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可貝楓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哪怕就那麼一點點。
丹娜悲觀的認為,可能真的可能,醫生說的暫時性是在騙人,哥哥再也醒不過來了。這一切,全怪她一個人。要是她當時牽著哥哥的手,而不是獨自在雪中玩耍,就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後果了。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哥哥。丹娜在內心一遍又一遍的自責。
那天晚上,夏洛從醫院跑回家以後,像個受委屈的孩子一樣,撲倒在媽媽的懷里哭了好長好長時間。
夏洛媽媽相信,顧雷是個好孩子,他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可能夏洛真的誤會了。現在她需要的只是一點療養的空間,和一個讓顧雷這孩子好好解釋的機會。
第二天,夏洛決定給自己的感情放個假,一個人背著小肩包坐公交車,關了手機,隨性的下車,又隨性的上車,毫無目的的坐在靠車窗的座位上,繞著城市看了一圈又一圈,回憶了一次又一次,所有快樂,所有傷悲,思考了一遍又一遍。
夏洛發覺,這個城市太美了,忙碌的生活讓大家喪失了發現的眼光,忽視了一直存在身邊的風景。雖然,顧雷經常變換把戲的送給她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禮物,但他卻很少帶夏洛出來玩,尤其是仔細的觀賞生活了多年的城市。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坐了一天的公交車,夏洛以為自己真把感情看開了。可轉眼一想起喬喬在街頭吻顧雷的那一幕,她的心里馬上又很不是滋味。
她是踏著華燈滿街回到的家門口。
看到顧雷哆嗦的站在家門外不敢進去,夏洛的心陡然糾痛了一下,可她假裝感受不到自己的心疼,假裝看不見冰冷夜色中渾身打顫的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夏洛,顧雷伸出手拉住夏洛的手臂。
我——顧雷想了一整晚才想好的要表達的話,一下子像被掏了空,沒了下文。
我想我們還是分開的好,各自回到各自原來的軌道上,直到都想清楚到底為什麼要在一起。夏洛說完這句話,就已經後悔了,後悔自己說出這句讓自己都心傷的話。她不敢去想象顧雷此刻的表情,更不敢轉身去看他那張凍得發紫的臉,她怕她會馬上哭出來。
她以為顧雷會再次拉住她的手,她好希望顧雷再次拉住她的手,可他沒有,他太傻了,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然後,夏洛低著頭走上了台階,她的淚水早已經泛濫,她再也忍不住了。
天空又飄起雪花,紛紛揚揚的灑滿顧雷的頭發。
十字路口。
顧雷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熟悉的街頭
突然變成了陌生的枷鎖
如果感情就像這路口
我該選擇往哪個方向繼續走
街燈下飄舞的悲傷
旋轉著逐漸模糊的淚光
說好要天長地久
可一轉眼你卻說要分手
叫我如何去承受
是我做得不夠
是我沒有好好履行承諾
如果感情就像這路口
我該選擇往哪個方向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