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地下酒吧,弄了大半天都不敢開口的女人化男人,確實把貝楓嚇慘了。
鮮花是穎盈訂的,那個女人化男人是酒吧第一天上班的伙計。
愛情,有時像場追逐的游戲。
一方奮力逼近,一方不停退縮,中間像存在一個同極的磁場。
整個上午,貝楓表情嚴肅,眼楮一直盯著窗外那棵干癟的老榕樹出神,緊緊凝在眉心的心事,就像為趕時髦而胡亂交纏一起的女人頭發。
放學的鐘聲一敲響,同學們就爭先恐後奔向食堂,最後剩下坐在椅子上絲毫不動的地心狼樂團三男生。
康桀起身拉過一把椅子坐到貝楓旁邊。
老榕樹有問題嗎。卓智站在貝楓的前面雙手交叉。
貝楓回過頭看了看他們兩個人,幾秒鐘過後,又把目光轉出了窗外。
我爺爺病了。
爺爺病了和榕樹有啥關系。卓智實在想不出爺爺和榕樹有什麼內在邏輯聯系。
我撒謊了。
你撒謊和榕樹又有啥關系。康桀這下也懵了。
我跟爺爺說我有女朋友了。
什麼——
康桀和卓智一時間不敢相信貝楓說的話,嘴巴張得大大的,都可以塞下好幾個學校食堂的雞蛋了。
你編啥不好,非要編個高難度的謊言。
我是為了維護成年男人的尊嚴好不好,妹妹說這次她非要看到她不可,今晚肯定要穿幫了。
有沒有好處。康桀和卓智沉默一陣後,相互會意的笑了笑。
貝楓知道他們的意思。
這男人,就喜歡落井下石。
中午。
康桀和卓智神秘兮兮帶來一個長發飄飄的美女。三人走到貝楓面前,康桀說,你的臨時女友帶來了!
貝楓,你好,我叫夏洛,藝術學院的。夏洛說完就伸出手。
夏洛的手握起來很舒服,牽細的手指軟綿綿的像帶著女人芳香的棉花糖。貝楓楞楞地一直握著,沒想到藝術學院竟然高手如雲,心像野鹿,到處撲通撲通亂竄。
卓智他們兩個人已經跟我說清楚狀況了,希望我的配合能讓你滿意。夏洛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和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哦——哦——貝楓糊里糊涂的回應著。
那我先回去上課了,放學後見,夏洛說完擺擺手就走了。
哦——哦——康桀和桌智競相模仿貝楓魂不守舍的模樣,結果差點遭他一頓痛扁。
事後貝楓才知道,原來所謂的臨時女友是重金招聘來的,每小時五百,貝楓想反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路邊的街燈在黑夜中一根根寂寞地亮著。
天氣很悶,悶熱的氣溫讓人覺得夜色怪異。
夏洛挽著貝楓的手臂站在一幢別墅門前,豪華氣派的室外裝飾讓她看得眼花繚亂,心里不免有點緊張,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
叮咚——
來啦,進來吧。來開門的是一位一臉慈祥的老爺爺。
爺爺,您不是生病了嗎,怎麼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貝楓看到爺爺臉色紅潤,神龍活現的,絲毫沒有病人的痕跡。
怎麼?你希望我生病啊?爺爺假裝板起臉。
讓爺爺假裝生病的主意是我出的。說話的是貝楓的妹妹丹娜,她穿著一身運動服從里屋走了出來。
就你調皮,呵呵——爺爺模了模丹娜的頭。怎麼還站在門口,來,快進來。
爺爺的話讓夏洛的內心底產生了一股濃濃的羨慕之意。夏洛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更別說她的爺爺長成什麼樣了。
夏洛是路邊撿回來的孩子。當她大冬天在路旁草堆里被發現的時候,身上只裹著一件單薄的破棉襖,疾病已經將她折磨成只剩下最後一口呼吸。幸好遇上了一對好心的夫婦,也就是她現在的父母,否則她幼小的生命早已被人世間無情的冷漠剝奪了。
姐姐,你真的是我哥的女朋友?丹娜滿臉狐疑。
傻丫頭,沒禮貌,怎麼可以這樣對客人說話?爺爺老花鏡背後睜得圓滾滾的眼楮帶著祥和的責備。
沒事。夏洛微笑著對丹娜說,你是丹娜吧?阿楓總說你很調皮很可愛。
貝楓早料到妹妹會開門見山逼問,夏洛的回答讓他緊張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他深知妹妹不會輕易罷休的性格,不過既然能夠安全的闖過第一關,他對夏洛還是充滿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