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修改力求讓引章不那麼文藝我想我還是交代一下引卷兩章講述的是張嫣穿越之前的現代故事不喜歡穿越前事的同志可以略過。直接從第一卷看起。正文為第三人稱只是在引中出于情感刻畫需要使用了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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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聖賢莊周夢見自己成為一只蝴蝶醒來之後忽然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個夢到蝴蝶的莊周還是莊周夢中的蝴蝶。
兩千年後我徘徊于夢與現實的分野重听這則莊周夢蝶的故事心有所感已經分不清我是夢里的莊周還是清醒的那只蝴蝶。
西元2ooo年莞爾將調動工作往西安同時我考入當地一所大學農學院。莞爾說「以後回邯鄲的機會很少了我們去墓園拜祭下爸媽吧。」
莞爾是我的哥哥。我們的父母死于一次飛機失事的時候我還很小莞爾也不過十幾歲的孩子。追悼會上姑姑對我們伸出手說「莞爾嫣然跟我回家吧。」
莞爾擋在我的面前聲嘶力竭的喊「不要你管我們我會帶大嫣然的。」
我抱著破碎的洋女圭女圭躲在莞爾身後瑟瑟抖抬頭看擋在身前的哥哥的身影特別的高大一如從前為我們遮風擋雨的爸爸。
莞爾說「嫣然對不起哥哥燒不好菜你先對付吃著明天我一定學著把菜燒好和以前媽媽一樣。」
莞爾說「要欺負我妹妹除非先打死我。」
莞爾拉扯著我長大。
邯鄲的風土有著故鄉的味道我買了一大束矢車菊我已經記不得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可是莞爾記得他撫模著高大潔白的墓碑說「爸爸媽媽我總算將嫣然拉扯大了你們應該可以放心了。」落下了幾滴淚水。
我將矢車菊放在墓碑之前對莞爾說「走吧。」
出墓園門口的時候我們遇見一個老婦。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張口喚了聲「……嫣。」
我愕然回頭問道「婆婆你是在喊我麼?」
她點頭眼神帶著微微的涼透與憎惡「……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麼?」
我茫然「婆婆你在說什麼?」
「以後你就懂了。」她笑了「等你真的懂的時候希望你還能這麼快樂。我叫……」
莞爾一把拖著我向前走「走啦走啦。」他厭惡的皺眉「這種神棍你理她干什麼?」
「噯——」我停不住腳只得一邊跟著莞爾走一邊回頭沒有听清阿婆後來的話招手喊道「婆婆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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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是一件很勞累的事我一步三回頭的揮別了我的家鄉我的故土心情低迷如連日陰雨。將生命中的一段過去徹底揮別是一種挖心挖肺的痛。
「可是也是一段全新的生活的開始啊。」莞爾安慰道「所以不要回頭看才看的到前方不要只記得難過要記得還要開心。」
我在幾萬英尺的高空之中轉頭看著哥哥答應他「好。」
我開始做一個夢。
夢里有著綿延的重宇樓閣廣角飛檐。進進出出的奴婢形色匆匆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廂房之中女子生產的痛苦喊聲高昂而又無依。
中年僕婦匆匆走出來跪在高冠峨帶的男子面前于是男子閉了閉眼猶豫半響似有決斷面上神情卻痛楚。
淡淡的血色時光仿佛沙漏寸寸流逝重重帷帳之中憔悴的女子在一片血色之中睜開眼楮溫柔而又堅定僕婦殷殷勸說女子卻始終如一。
室外眼色渾濁的老人走到男子身邊說了幾句什麼男子皺眉猶豫良久灑下幾滴淚來終于點頭。
仿佛過了極短又極長的時間終有嬰兒啼哭之聲穿透破曉的天光。
畫面忽得一轉男子抱著孩子來到偏廳偏廳之中女相師轉過頭來朝著虛無的方向微微一笑。
夢中的我悚然而驚。
那個負手站在原地的那位女相師若身形再衰頹一些上青絲染上花白眼角鑒上紋路就可以慢慢化成邯鄲墓園我偶遇的老婦。
這是怎麼回事?
夢中的我驚駭。
新為人父的男子朝女相師微微鞠躬。女相師從他手中接過嬰兒看襁褓之中尚帶著些許粉色的嬰兒睜開眼楮咯咯的笑。
「恭喜世子」女相師張口吐字清晰「小翁主命相極貴來日必為人上之人。」
一字一字振聾聵仿佛驚雷響在我的耳邊一聲比一聲大。
她說「此女命相極貴。」
「——極貴。」
……
「嫣然嫣然——」莞爾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
我從夢中驚醒睜開眼楮在明亮的光線中看見站在床邊的哥哥他淡眉疏目不掩關心。
我吐了口氣穿著睡衣投到他的懷里「莞爾我做了個奇怪的夢。」
「做夢有什麼稀奇的?」莞爾不以為然「起來啦太陽都曬到了。」
做夢是沒有什麼稀奇的可是這夢太清晰太真實真實到我記得夢中人的每一個衣裳褶皺。還有那個在邯鄲墓園踫到的女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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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里莞爾送我去學校校園中羅蜜拖著行李攔住我問「同學你知道宿舍樓怎麼走麼?」火紅的風衣大波浪的卷眼角微微一挑笑容燦爛。
她成為我的室友。
後來她抱住我的肩說「校園那麼多人我偏偏只攔了你真是緣份啊緣份。」
我就接口道「孽緣啊孽緣。」
孽緣的份。
羅蜜的老家在內蒙古據說身上有著草原少數民族的血統一種豪爽奔放的美麗。她說她可以騎著馬在草原之上飛奔一整個日夜于是看不慣內陸人的孱弱。「也許我祖上有著黃金家族的血統啊」自我介紹的時候她夢幻般說道。
「我是機械專業的羅蜜。羅浮的羅蜜糖的蜜。」她微笑伸出手來手指很漂亮。
我便也笑了亦伸出手應道「我叫張嫣然就是微笑的那個嫣然。」
張嫣然喜歡這個叫羅蜜的女孩今生今世前生前世來生來世三生三世。
那天夜里我做了我的第二個夢。
裙裾拖過石階三髻六釵的女子牽著奴婢的手走下來再離高台還有十幾丈的地方停下仰而望其上夫婿他站在莊重的宗廟之前管帶峨冠清朗端莊。
在他的身前僕婦抱著女嬰立在那兒。
男子彎下腰握住女嬰的右手。于是女嬰咿呀而笑笑聲清脆。
女子垂眸听夫婿莊重的聲音一字一字從其上傳來︰
「……今有女惠敏有素堪宜為表……命名曰︰嫣。」
夢中的我驚醒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涸澤里一條驚駭的魚。
我對自己說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夢。卻軟弱的連自己都說不服。
那夢中為女兒命名的男子與我上一個夢中的男子分明是同一個人。
我好像在夢中看了一場啞劇不知道是誰導演誰編纂誰粉墨登場劇情一脈相承人物場景宏大。演出的人這麼多看戲的人卻只有一個還不用花錢買票。太盛大的款待只會讓人心生不安。
「嫣然怎麼了?」羅蜜從對面床鋪的蚊帳中探出頭來小聲的叫。
我平靜下來輕聲說「沒事我只是做了一個夢。」
黑夜之中羅蜜的大眼楮閃閃訝然她說「真巧我也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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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西安之前一個月我開始做夢夢見盛大的草原。嫣然你不要笑我雖然生長在草原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麼美的草原。綠油油的草長到半人多高穿著皮衣的男子騎著健馬奔跑那才叫真正的健馬真正的男人啐現在的男人骨子里都滲著一種女乃油調。」
「我夢見一個女人在大氈帳里生了一個孩子人們在母牛身上擠女乃喂孩子喝。夜里氈帳燃起畢畢波波的篝火人們圍著篝火大聲歌唱披著頭穿著獸皮衣的大漢大笑著抱著孩子喝酒身體健壯的連最強壯的牛馬都比不上。」
「這才是真正的草原。」羅蜜向往無限。
我邀羅蜜到家中做客于是與莞爾相識。
來到西安後莞爾的手藝越精進做出來的雞米芽菜羅蜜贊不絕口。
我取笑她「這麼喜歡雞米芽菜不如你嫁給我哥哥就可以天天吃到了。」
羅蜜將頭微微仰起傲然道「憑我羅蜜就值一碗雞米芽菜麼?」
秋風吹起落葉我看見寬廣的天空和坐落在天空之下的宮城。
前番的女子下了軒車抱著嫣走進宮殿華衣高髻的女子迎上來抱著來人痛哭失聲。
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肌膚干老容色減退唯一值得稱許的是她的威儀長長的眉在鬢角挑起堅毅而剛強。
二人痛哭一陣復又歡喜她從女子懷中抱過嫣滿面慈愛的哄著。
「滿華」她抬起頭來肅然道「母親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你和盈兒。」
「母親不惜拼了性命也要為你們保住你們應該得到的東西。」
再次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羅蜜說「咱們除了當看熱鬧又能怎麼樣?」
怎麼樣?怎麼樣?
我不知道會怎麼樣。
我想找出這些夢里面的意義。
轉眼寒假羅蜜回了她的草原老家我也回家去過年。
「最近倒霉的很」莞爾與我抱怨新來的嚴苛經理。我嗯嗯的應著端碗喝他特意做給我的山藥雞肉湯覺得這個年過的十分的家常溫馨。
我開始出入圖書館查找夢中見過的建築風格和夢中人的衣裳樣式。
取下高層書架上的《中國服飾圖典》的時候我看到對面書架下的羅蜜。
「阿蜜。」我叫她。
「噯嫣然?」羅蜜回過頭來手里拿著一本書我瞥見書名︰《草原少數民族史話》。
我們都笑了起來。為心里的默契。
「你找到什麼了麼?」她問我。
「嗯。」我點點頭「我之前查過中國建築史我夢中所見的建築是一種高台建築出現在先秦時期到漢朝。西漢中期以後高台建築逐漸便被廢棄了。」
「哎」我又抱著書沮喪道「就算真給我們查到了又如何?該做的夢還是會繼續做下去。一切都不會改變。」
羅蜜神秘微笑「至少看戲會看的明白點。」
我們咯咯的笑。
屬于我們的獨一無二的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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