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安排了這一切?
不只若嫣,為棟和沈夫人也一直在困惑。一紙密令便能使動邊塞總兵千里奔忙,又能在刑部大牢里來去安然的,絕非尋常權貴。既如此卻又為何,要安排得這般大費周張呢?
若嫣看了看大哥臉色,輕道︰「你猜是玉婷麼?」
為棟眼波一閃,神情黯了黯,沉吟著未語。
沈夫人輕嘆了聲,接口道︰「應該是吧。除了九公主,我們又識得什麼權貴了,且又這般盡心力來救助。唉,只可惜……」
若嫣搖頭,「不會,一定不是她。若是玉婷有能力如此,必令程家翻案,光明正大的還我們清白,歸復程錦記。似這般迂回隱匿,不是她的作法。而且,只怕玉婷,也還做不到這些。」
為棟這才嗯了一聲,附議道︰「我也這麼想。當初在牢里時,九公主曾使人來探過我兩次,說她很惶急,卻一直苦無辦法,皇上後來連見都不肯見她。所以那會兒,我才想到央人去向那老匹夫求助。」
此番再提到宋杰仁,不由令三人一同想起早逝的宋培德來,沈夫人更忍不住抱住若嫣哀哀又哭,百般憐惜起女兒,竟比自己還要苦命,嫁不過幾月便生生守了寡。
經過長時間的悲慟,若嫣反淡定了許多,她又已習慣將所有愛戀和思念全都深深隱藏在心底,只到夜深人靜時才獨自去流淚,去哀思。因此這會兒她反而紅著眼圈兒輕拍了拍娘親,低聲撫慰幾句,又轉而對為棟道︰
「大哥,德容還不知她爹娘都已過世的事兒,我打算等過陣子再告訴她呢,回頭你囑咐一下四姨娘和若青她們。」
為棟點頭答應︰「周文斌剛來找我時,就已提到過德容了,我理會得。」想了想又疑惑道︰
「照你說,你婆婆她,當日曾囑德容來投奔我?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卻是如何知曉這里的?更何況,沈紹文這名字,也是我來這兒之後才改的,莫非她,竟能未卜先知麼?」
若嫣蹙眉不語,適才她就已疑心此事應與婆婆有些干系,可她又是如何做到的?憑呂家的勢力麼?還是康妃娘娘?甚或是……皇上?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們如此安排,又為的是什麼?若說有心救助,何不更干脆直接些?不過是小小的程家,平民百姓而已,傾覆與撫穩還不就翻掌之間的事,又何至做得如此隱匿?而如今婆婆卻已……難道,這其中另有蹊蹺?
尋思半天,她還是決定不要告訴母兄這些,一來涉及婆婆的**和宋培德的出身,二來也沒必要惹他們為此多慮。于是轉過話題道︰
「婆婆她人都不在了,我們再怎麼猜也不會有結果的,興許只是德容她听錯,湊了巧了也未可知。對了大哥,怎麼不見三姨娘和若碧她們?」